大革命

陳子衡

睜眼，一只鷹恰好從我的頭頂飛過。透過它那龐大而又漆黑的翅膀，我隱約能看見彌漫著晨霧的天空的輪廓。

緊接著，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從我的面部擴散開來。我伸手摸了摸臉頰，深紅色的血在微弱的光照下緩緩流動，隨即從我手中滑落，再次落在了我的面頰上。這才發(fā)現(xiàn)那只鷹并不是奇大無比的，它只是貼著我的臉飛過，倉促之間，抓傷了我的臉。

我雙手撐著地面，吃力地爬起身，環(huán)顧四周，這里的景象慘烈如地獄：放眼望去，蕭索的街道旁矗立著成片的哥特式建筑，高聳的塔尖突兀在天地之間。仿佛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數(shù)不清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從他們藍色的呢軍裝可判斷出他們官兵的身份，在他們中間還混雜著大量平民的尸體。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腔，我摸著欄桿，踉踉蹌蹌地走到一邊，靠著石砌的墻壁，腦海里如同迷霧籠罩一般，完全無頭緒可尋。

遠處忽然響起了沉重的號角聲。接著殺伐之氣如洪水般席卷了整座城市，號角聲讓我的神經(jīng)興奮了起來，接著如同腎上腺激素飆升了一般，我手腳并用，輕盈地爬上了石砌的哥特式建筑。途經(jīng)玻璃窗戶時，我瞥見了自己模糊的身影，那是斗篷的輪廓，面部隱藏在帽子的陰影之下。這讓我想起了育碧公司發(fā)布的《刺客信條》系列游戲中的形象。

我的身體早已不受我自己控制，它正以飛快的速度前行。目標(biāo)似乎就是聲源地。途中我開始端詳這座城市，一座巨大的教堂，正門有兩座巨大的鐘樓，上面雕刻著精細的圣像。這不正是屹立了千年的巴黎圣母院么？前后的情景聯(lián)系起來，讓我確信了我所處的時期為法國大革命時期。

才過了幾分鐘，我的身體便輕盈地落在了一座與眾不同的城堡型建筑上。我不受控制地仰起頭，看見一個與我裝束相似的人向我比劃了幾個手勢，便隱身在了城堡的陰影之中。到處都是槍炮的聲音，呢藍色的身影在平民的刀光中一個接一個倒下。最終只剩下三個官兵，他們手握著火把，要引燃身后的炸藥庫，此刻正與兩個裝束與我相似的人對峙。我從高處直接跳下，他們吃了一驚，緊接著，我拔出身后的長劍，刺入為首者的胸膛。他戴著銀白色的假發(fā)，面容蒼老，他看清了我的臉之后驚恐又怨恨地倒了下去，接著，血珠飛濺，世界又在迷離之中黯淡了下去……

夢醒，我睜開了朦朧的雙眼，望見了面前屏幕上的操作界面，是我通宵打的游戲《刺客信條：大革命》。眼前我正站在廢墟之上，PC指引著我攀上巴黎圣母院。

我望了望手表，已是深夜三點半。

點評

本文的氛圍營造得很好，血腥、恐怖、慌亂。作者對法國大革命的這段歷史想是深諳于心，很多戰(zhàn)爭細節(jié)都信手拈來。文章的結(jié)尾令人如夢初醒，原來這是一款游戲，故事中的情景原來都是作者的夢境，但雖是夢境，但作者壓抑、沉重的心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作者系浙江省樂清市樂成寄宿中學(xué)高一物培（1）班學(xué)生，指導(dǎo)并置評：黃忠 陳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