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的方便

龐啟帆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概括現代社會的發展朝向，那就是：方便。在過去的一百余年里，出現的方便的好東西實在太多了：洗衣機、干衣機、汽車、飛機、電視機、微波爐、個人電腦、互聯網革命、快餐、農業綜合企業、速凍食品、洗碗機等。

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是一個比任何時候都方便的時代。但是，代價是什么？

舉個例子，目前各個國家都在關注的全球變暖危機，完全是因為方便而引起的。不少人士認為，解決方案很簡單：開電力汽車、使用清潔能源、住智能房屋、吃有機方便食物。我并不完全相信這些方案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我認為，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反思我們對方便的熱愛。

肥胖人群的逐年增多，也是因為方便而引起的：經常到麥當勞、肯德基這些快餐店用餐，或者食用微波爐食品。這些食物，不用吃太多，因為增加體重非常有效。而許多肥胖人士想使用方便的辦法來減肥——不想自己做飯，也不想每天運動幾個小時，只想要快而健康的即時食物，可以在幾分鐘內完成讓人感覺容易的運動，以及能夠瘦身的藥物和手術。我知道，運動是一件辛苦的事兒，但是運動有樂趣，而且對減肥很有效，也沒有什么副作用；烹飪健康的食物需要花費一點兒時間，但是享用的過程是愉悅的，更重要的是，它們有益于身體。

汽車非常方便，除了支付保養、清潔、加油等各種高額費用，在高速公路上拋錨或者輪胎漏氣，交通高峰時堵車，滿大街地找停車位等。因為方便而付出的代價，當然是由我們的健康環境來買單。

回顧過去的100年，一種方便總是伴隨著一個代價。有時候，代價是我們賴以生存的環境，是我們的未來。

所以，我們不應該過分地追求自動化。把衣服自然晾干是不那么方便，但它是愉快和可持續的；侍弄家庭花園，是沒有全自動的農業綜合企業方便，但它值這個不方便的價；走路、騎自行車，是沒有開車那么方便，但是它們比開車更加令人愉悅，更有可持續性。

為了不必付出那么慘重的代價，有些東西雖然不方便，但還是要堅持。

（摘自《知識窗》2017年0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