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制造技術、政策支持與企業制造戰略關系

懷君如, 于曉霖

(東北財經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 大連 116025)

先進制造技術、政策支持與企業制造戰略關系

懷君如, 于曉霖

(東北財經大學 工商管理學院， 大連 116025)

基于制度戰略理論和資源基礎理論，構建了先進制造技術、政策支持與制造戰略的研究模型，依據對121家中小型制造企業的問卷調查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研究得出：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能夠有效改善企業質量、交付、柔性和服務，但對企業成本沒有顯著作用；政策支持在先進制造技術與制造戰略之間具有正向調節作用，政策支持力度越大，制造技術、管理技術與企業制造戰略間的正相關關系越明顯，但對于設計技術不具有調節作用。并據此提出針對性建議，幫助中小型制造企業獲取和擴大競爭優勢，幫助政策有效落實。

先進制造技術； 政策支持； 制造戰略； 中小型制造企業

發達的制造業和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是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標志，推動著國民經濟的跨越式發展。作為世界第一工業大國，我國頒布了“中國制造 2025”，將制造強國提升到了國家戰略的高度，出臺了許多信貸、科技扶持及稅收優惠等政策，鼓勵先進制造技術與現代制造業結合，為制造企業，尤其是中小型制造企業提供了一個不可多得的發展機遇。

中小型制造企業作為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規模的原因在競爭中具有先天劣勢，難以承擔技術引進的高昂費用、高水平人才和完備的產品線，在先進制造技術的引進方面難以與大型企業抗衡。同時，由于信息化投資巨大且需要持續投入，即使政府提供了資金和稅收方面的優惠政策，中小型制造企業引進技術的意愿仍不強，在工業信息化的過程中發展緩慢。發達國家生產實踐的案例表明：小企業采用先進制造技術能夠以創造性的方式獲得競爭優勢，為公司帶來靈活性、提高質量、縮短交貨期和其他隱形利益[1]。同時，制度戰略理論將制度作為決定企業戰略的關鍵條件，認為國家為技術應用提供的政策支持，已成為影響企業制造戰略的重要因素。

現有文獻雖然對技術與制造戰略的關系進行了研究，但存在以下幾點不足：①研究先進技術對制造戰略影響的文獻較少，大多數研究集中于對企業績效的提高而忽視了對企業發展具有重大作用的制造戰略[2-3]。②先進制造技術對競爭優先權各維度是否有正向影響沒有定論，尤其是對于中小型制造企業，現有文獻的結論存在矛盾和沖突[4-6]。③對變量的認識存在局限，從先進制造技術整體和實踐角度出發的研究較少，忽視了政策對制造戰略的間接影響，缺乏多個環境因素共同作用的研究，難以適應復雜多變的環境[2,7-8]。

本文針對制造戰略研究的空白和我國所面臨的現實環境，建立了技術—政策—戰略的研究范式，關注的研究問題是先進制造技術對中小型制造企業制造戰略的影響，以及國家政策在其中所起的調節作用。

1 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近50年來，制造戰略領域越來越受到學術界的關注，研究內容不斷豐富，已經形成較為成熟的理論框架。特別是近年來出現的大量實證研究，進一步細化了制造戰略的研究范圍，使得相關概念更加具有理論價值。而國內對制造戰略的研究進程比較緩慢，研究者對其的關注還較少。程發新等[9]根據制造戰略對制造企業競爭優勢的影響，提出了制造戰略是我國制造企業戰略研究的當務之急，希望引起國內學術界和實業界的關注。

現有文獻研究了先進制造技術與企業制造戰略之間的關系，然而并沒有得到一致的結論。部分學者認為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正相關于競爭優先權的各個維度，Theodorou等[4]使用聚類分析和VACOR算法研究了CAD / CAM 對不同類型企業制造戰略的影響，表明先進技術可以促進成本、質量和柔性的提高。Neves等[5]通過對跨國公司案例的研究，得出MES的實施能夠改善制造企業的競爭優先權，技術應用正相關于成本、質量、交付與柔性。另外一些學者的研究表明，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競爭優先權的大部分維度沒有顯著關系。Chen[8]深度調查臺灣中小企業的競爭優先權和制造戰略，認為先進制造技術有助于提升企業質量和成本水平，與其他要素并沒有顯著關系。吳佩瑩[6]以臺灣地區中小企業為研究對象，使用結構方程模型來研究全面質量管理實踐和競爭優先權之間的關系，得出全面質量管理與企業柔性正相關，與成本、質量、交付沒有顯著關系。

關于政策因素與企業制造戰略間的關系，目前的研究多將政策因素作為自變量或是自變量的一個維度，認為政策因素正相關于制造戰略。Badri等[2]研究了外部環境(包括政治環境和法律法規等多個變量)與企業制造戰略之間的關系，證明了二者之間存在顯著關系。Zhao等[3]揭示了在中國市場經濟環境下，企業制造戰略受到市場環境、政府管制等因素的影響程度。程發新等[7]基于“政策—戰略—績效”的研究范式構建了理論模型，表明對于中小企業，政府法規與制造戰略及其各維度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Prabhu[10]研究了印度南部制造企業，分析了商業環境特征(BEC)、先進制造技術(AMT)、競爭優先權(CP)和企業績效(BP)4個基本因素之間的關系，研究證明政府法律法規、政治環境作為商業環境特征的重要組成部分，與競爭優先權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1.1 先進制造技術與制造戰略之間的關系

資源基礎理論認為企業具有各種的資源，這些資源是專屬于企業的能力，無法輕易被其他企業獲得且在市場上具有穩定性，有利于企業獲得成功。技術作為企業重要的一項資源，能夠改善企業的生產和運作，最大限度地節約運營成本，提高企業各環節的生產效率和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使企業獲得巨大的相對優勢。本研究參照Boyer等[11]的研究成果，將先進制造技術分為設計技術、制造技術和管理技術3個維度。競爭優先權是制造戰略的內容，本研究參照楊槐[12]的研究成果，將競爭優先權分為成本、質量、交付、柔性和服務5個維度，來衡量企業制造戰略。

成本：最終目的是為了合理化和最小化運營和維護費用、人工成本、原材料和中間材料等，通過減少費用來獲得競爭優勢。設計技術的應用可以縮短產品開發周期，使產品設計更加合理，減少時間、經費和生產資料的消耗。Theodorou等[4]認為，CAD / CAM的應用可以解決以前無法解決或很難解決的問題，有利于實現各階段費用的節約。制造技術的應用可以提高智能化、自動化水平，更好地保證信息的安全性和保密性，降低時間、人力、資金等間接成本。Chen[8]認為生產自動化、柔性制造、先進的加工設備等會顯著降低產品成本，以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管理技術的應用可以有效縮減生產流通環節，降低供應鏈成本和整體經營成本。Neves等[5]證明了在鋁產品跨國公司中，MES的應用減少了天然氣的消耗和返工率，減少了生產準備時間，節約了資源和資金。因此本研究作如下假設：

H1 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成本正相關。

H1a 設計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成本正相關。

H1b 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成本正相關。

H1c 管理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成本正相關。

質量：根據競爭將產品的質量穩定在預定水平，使制造部門的過程及結果符合技術規格并能讓客戶滿意。手工設計的產品難以保證質量的穩定性、效率低且較難優化，設計技術的應用可以找出最佳設計方案，從而提高產品的質量水平。Chen[8]認為從產品開發的角度來看，產品模塊化設計有助于減少零件的復雜性，使質量控制變得更加容易。制造技術的應用保證了產品質量的穩定性和產品的精度，更符合客戶的規格和技術要求。孫柏林[13]認為3D打印技術的優點是量身定制產品，尤其對于重型機械，能夠提升結構之間的穩固性和連接強度，保證質量。管理技術的應用降低了產品的不合格率，增強了員工的質量意識，幫助了解客戶需求，幫助企業提供更優質的產品和服務。Neves等[5]證明了在鋁產品跨國公司中，MES的應用減少了生產設備和操作人員的失誤，提高了產品的質量水平及穩定性。因此本研究假設：

H2 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質量正相關。

H2a 設計技術的應用與企業質量正相關。

H2b 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質量正相關。

H2c 管理技術的應用與企業質量正相關。

交付：制造企業按照對顧客的承諾可靠、快速地交貨，指對顧客需求的快速反應。設計技術的應用降低了產品開發階段的難度，提高了企業開發環節的效率和響應速度。Maroofi等[14]認為，計算機輔助設計(CAD)系統的應用能夠擴大生產范圍，減少交貨驗收過程的時間和費用，進而實現設計多樣化和規模經濟。制造技術的應用可以加強對生產過程的控制，建立工序的標準化流程。采用自動化的設備可以獲得高的生產率和短的生產周期，從而提高交付效率。孫柏林[13]認為3D打印機技術突破了傳統加工方法的限制，顯著縮短了零件生產周期，提高了交付能力。管理技術的應用優化了生產流程，加快了組織的信息傳遞速度，提高了交付水平；有效減少了庫存，提高了發貨供貨能力，按期交貨；縮短了庫存周轉時間，加速了生產流程和市場響應速度。Neves等[5]證明了MES的應用使得整個生產過程可追溯，易于進行控制和保證客戶權益，使信息更加透明，有效提高了交付水平。因此本研究假設：

H3 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交付正相關。

H3a 設計技術的應用與企業交付正相關。

H3b 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交付正相關。

H3c 管理技術的應用與企業交付正相關。

柔性：指根據目標市場的需求而配置或重新配置資源的能力，目的是應對快速變化的需求。設計技術的應用可以使企業對市場的反應更敏銳，提高反應能力和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Theodorou等[4]認為產品設計階段的改變有助于小批量生產，更好地滿足客戶，具有較高靈活性。制造技術的應用可實現快速鑄造、小批量生產的功能，適應多樣化的產品需求，使制造階段的準備時間最短，從而具有高度柔性。Boyer 等[11]研究了多種先進制造技術的實施和投資水平，認為機器人等技術能夠顯著提高企業的靈活性水平。管理技術的應用通過企業內部管理和與供應鏈的上下游形成戰略一體，高效協作來縮短整個供應鏈的響應時間，增強企業對經營環境變化的快速反應能力。吳佩瑩[6]認為，全面質量管理實踐如供應商管理、領導管理等有助于提高靈活性。因此本研究假設：

H4 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柔性正相關。

H4a 設計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柔性正相關。

H4b 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柔性正相關。

H4c 管理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柔性正相關。

服務：以客戶為中心，通過有效的售后服務、技術支持和產品定制，最大化客戶滿意度。設計技術的應用有利于工藝設計的標準化，簡化生產計劃，支持產品全生命周期的設計和開發，提高顧客滿意度，提升服務品質。Boyer等[15]認為，設計技術能使組織內部和整個供應鏈的溝通更快速、更便捷，提供更好的客戶服務。制造技術的應用能夠滿足用戶的新需求，把握市場發展趨勢，提供更優質的客戶服務和售后服務。Porter等[16]認為，先進制造技術可以促進差異化戰略的形成，新的技術可以實現產品定制化。管理技術的應用包括從企業的供貨商到客戶的每一個環節，具有全面完整的產品追蹤追溯功能，從而提高客戶的滿意度。Maroofi等[14]認為，管理技術的應用使得整個生產過程可追溯，易于進行控制和保證客戶權益，使信息更加透明。因此，本研究假設：

H5 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服務正相關。

H5a 設計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服務正相關。

H5b 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服務正相關。

H5c 管理技術的應用與企業服務正相關。

1.2 政策支持的調節作用

制度戰略理論認為：取代戰略分析的背景因素，制度已成為決定企業戰略的關鍵條件，制度戰略理論的重要內容就是明確制度對企業戰略的影響。國家能夠，也會影響競爭優先權的選擇和企業的相對成功。現有文獻表明，制造業的成功取決于環境因素，如國家政治條件、政府政策、財政支持和基礎設施的可用性等，政府法規對成本、質量、創新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2，8]。從制造實踐來講，政府出臺有利政策、財政補貼和稅收獎勵，會優化企業采用先進制造技術的效果，使得企業更傾向于從降低成本、提高質量與服務等角度取得競爭優勢。因此，本研究假設：

H6 政策支持正向調節先進制造技術對制造戰略的影響。

H6a 在設計技術對制造戰略的影響中，政策支持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H6b 在制造技術對制造戰略的影響中，政策支持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H6c 在管理技術對制造戰略的影響中，政策支持具有正向調節作用。

2 研究設計與方法

2.1 變量測量

自變量為先進制造技術，量表主要參考Boyer等[11]的研究成果，將先進制造技術分為設計技術、制造技術與管理技術3個維度；將政策支持作為調節變量，量表主要參考江登萍[17]的研究成果，借鑒影響機械制造企業信息化項目的政策因素，以資金扶持、稅收、政府引導等配套政策進行測量；因變量為制造戰略，量表主要參考楊槐[12]的研究成果，將制造戰略分為成本、質量、交付、柔性與服務五個維度。同時，根據研究目的和企業所面臨的現實環境，對原有題項進行了增減。

公司經營環境的性質、工廠規模和組織所處的行業類型等都會影響競爭優先權的選擇[18-20]，這3個因素與企業制造戰略間存在著一定的相關關系，在實證研究中需要剝離這些變量的影響。因此，在研究中我們將企業規模、行業類型和所在區域作為控制變量。

2.2 問卷設計

本研究需對制造企業具體的技術實踐及制造戰略進行分析，從企業公開資料中難以獲取這些信息，因此本文設計問卷以收集數據。問卷設計的過程中查閱了大量文獻和相關量表，同時參考了相關領域學者及企業生產主管的建議，對量表進行了修改以保證問卷的有效性。在修正后的量表中，先進制造技術包括3個維度20個題項，政策支持包括4個題項，制造戰略包括5個維度12個題項。問卷采用李克特五點量表法，由受訪者據實作答。

問卷中的所有問項均由同一填寫者填寫，容易出現共同方法偏差(Common Method Variance，CMV)。因此，本研究采取了程序控制方法和統計控制方法的事前預防措施，采用受訪者信息隱匿法、設置反向問題、題項重測等方法，同時應用Harman的單因子檢驗方法，對問卷所有題項放在一起做因子分析，未旋轉時第一個主成分占的載荷量是41.510%，并沒有占到多數，所以CMV并不嚴重。

2.3 數據獲取

問卷的調查對象主要是全國各區域的中小型制造企業，受訪人員是企業生產部門管理人員，由于這些人員對企業總體的生產情況較為了解，其填寫的問卷具有較好的企業代表性。

問卷主要通過互聯網發放，方式有3種：一是在各大相關網站上錄入問卷，由相關人員瀏覽填寫；二是直接聯系企業的生產管理人員發放，在企業官網、貼吧論壇、社交軟件上聯系相關人員，直接在其郵箱中投遞問卷；三是通過聯系軟件開發商獲得其客戶資源，有針對性地投遞問卷。共分為3期回收問卷，第1期為2016年7月1日至2016年9月1日，共回收問卷110份；第2期為2016年9月10日至2016年11月10日，共回收問卷153份；第3期為2016年11月20日至2016年12月30日，共回收問卷35份。匯總問卷后，由于企業規模不符、題項得分重復率過高、實證分析要求等，共保留了121份可用問卷，問卷有效率為40.6%。樣本企業基本概況見表1。

表1 受訪樣本企業的基本特征描述

2.4 研究方法

本文運用了實證分析法進行研究。在分析變量間關系的過程中，首先對各個變量的測量方法和調查問卷的設計進行了介紹，其次利用大樣本調查的方法獲取數據并進行了實證分析。數據分析所涉及的統計工具是SPSS19.0和AMOS21.0。首先描述了樣本的基本特征和分布情況，而后依據軟件檢驗了所獲樣本的信度、效度與相關性，最后對數據進行多元回歸分析檢驗變量之間的關系。

3 數據檢驗與結果分析

3.1 信度檢驗

本研究選用Cronbach’sα系數考察量表信度(見表2)，系數越大表明測試的可靠程度越高。在實際測量過程中，一般要求α的最低值為0.70，表2中各題項的Cronbach’sα系數均滿足，說明信度通過了驗證。

3.2 效度檢驗

本文的大多數量表都是得到學術界認可、相當成熟的量表，具有較好的內容效度。同時采用驗證性因子分析檢驗變量的結構效度。一般地，分析模型配適度，要求χ2/df值為1～3，CFI、GFI、IFI和NFI值大于0.9，RMR值小于0.05，RMSEA值低于0.08。同時要求因子載荷大于0.5，組合信度大于0.7，平均變異抽取量AVE大于0.5。變量的擬合指標見表2，除先進制造技術的GFI和RMR略有偏差外，其他值都符合要求。Bentler等[21]指出，對于包含較多變量的模型來說，完全達到一般認定的擬合度是比較困難的，總體指標較好即可。由此，本研究認為結構效度符合要求。

3.3 相關性檢驗

在檢驗假設之前，首先采用皮爾遜相關分析法檢驗變量之間的相關性，同時加入了3個控制變量(見表3)。觀察結果可知，主要概念之間的相關系數均顯著小于0.9，表明這些變量之間沒有“太過相似”的情況，共同方法偏差的檢驗結果也比較理想，數據的相關性通過驗證。

3.4 回歸分析

為充分而科學地分析先進制造技術對企業制造戰略的影響，排除外在變量的干擾，本文建立了5個模型(見表4)，模型自變量均為控制變量和先進制造技術的3個維度，因變量依次為成本、質量、交付、柔性和服務，分別進行了多元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質量、交付、柔性與服務正相關，假設2、3、4和5成立，但先進制造技術與企業成本的正相關關系沒有得到檢驗，假設1不成立。同時觀察可知，管理技術與企業成本和服務兩個維度的正相關關系均沒有得到檢驗。

政策支持屬于單維度變量，檢驗調節變量作用方式時應進行層級回歸分析。因此，本文檢驗政策支持的調節作用時建立了3個模型。模型1將控制變量與先進制造技術3個維度作為自變量，制造戰略作為因變量；模型2將控制變量與先進制造技術3個維度、政策支持作為自變量，制造戰略作為因變量；模型3將控制變量與先進制造技術3個維度、政策支持、中心化后的技術各維度與中心化后的政策支持的乘積項作為自變量，將制造戰略作為因變量，進行了層級回歸分析(見表5)。結果發現：政策支持在制造技術、管理技術與企業制造戰略之間具有正向調節作用，而在設計技術與制造戰略的關系中，政策支持的正向調節作用沒有得到檢驗。

表2 變量的信度與效度分析

表3 變量的相關性分析

注：**. 在 0.01 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

表4 先進制造技術與企業制造戰略間回歸分析表

**. 在 0.01 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在 0.05 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

表5 先進制造技術、政策支持與企業制造戰略間回歸分析表

注：“**”表示0.01水平(雙側)上顯著， “*”表示0.05水平(雙側)上顯著

4 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實證分析檢驗了先進制造技術對企業制造戰略的影響，以及政策支持在二者關系中的調節作用，得出以下兩點結論：

(1) 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與企業質量、交付、柔性與服務都具有正相關關系，但與企業成本的關系沒有通過檢驗，原因有以下幾點：① 投資于先進制造技術有較高的固定成本。在先進制造技術應用初期，由于技術的引進費用和相關資源如人員、設備的配置，通常會增加企業成本，因此在短期內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無法帶來成本優勢。② 無論是同時強調所有優先權的組織，還是所謂的“世界級”組織，都必須選擇將大部分資源集中于某些優先權。在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初期，不會在競爭優先權的所有維度上都取得較好的結果。同時表明，成本已經不是企業追求的主要戰略目標，更高的優先權分配給質量、靈活性、客戶服務、可靠交付等。③ 管理技術與企業成本和服務沒有顯著正相關關系，說明調查的部分企業僅重視現代化的手段或工具，沒有認識到先進管理觀念和戰略理論的重要作用。將技術的應用停留在操作層面，并沒有樹立企業全體成員的意識，因此采用一些先進的管理技術也不會獲得較多優勢。

(2) 政策支持在先進制造技術與制造戰略之間具有正向調節作用，但在設計技術對制造戰略的影響中，政策支持的正向調節作用沒有得到檢驗，原因有以下幾點：① 我國的中小型制造企業，尤其是傳統產業企業缺乏創新能力，忽視了產品的設計過程，先進技術的應用基礎較差。② 一般地，政府補貼會提高企業競爭力，但如果企業對補貼利用不當，往往達不到應有的效果，過度依賴政府補貼和對補貼的低效率運用都不會提升企業競爭力。③ 政府補貼申報流程繁瑣，申報成本(時間、資金等)高，復雜的政府章程、規則和程序，政府在商業交易中的文版主義、拖延和保護主義降低了補貼的運用效率。④ 政府更多地從資金、稅收等方面著手扶持工業信息化，并沒有從根本上營造適宜先進制造技術發展的外部環境(包括人才環境、市場環境和投資環境等)，激發企業的信息化需求。

根據實證研究的結果，對中小型制造企業的發展具有以下幾點啟示：① 提高對制造戰略的重視程度，不拘泥于傳統的制造業模式，靈活調整制造戰略以應對環境的變化。② 重視先進制造技術的作用，雖然技術投資在短期內會顯著增加成本，但有利于培養中小型制造企業的長期競爭優勢，企業應在積極引進的基礎上自主創新，力圖實現技術趕超。③ 引進現代化先進工具的同時，應充分認識戰略思想和管理觀念在生產層面的重要作用，從整體上分析和了解這些技術對企業運營效率的提升是否適用，提高科學性。④ 在企業內部提高對設計過程的重視程度，為技術的應用提供基礎。

國家制造業的發展中，應注意以下幾點：① 制造行業信息化是我國由制造大國轉變為制造強國的一個關鍵問題，應繼續加大力度推行先進制造技術的應用。② 采取監督與約束機制，最大限度減少無效補貼和浪費的產生。③ 簡化和規范補貼申報流程，縮短審批時限，在簡約性和安全性之間達成一致。④ 激發企業內在需求，為企業實現信息化目標優化外部環境，引進并培養專業人才，拓展中小企業融資渠道，加大信息化宣傳力度，提供配套的管理咨詢服務和建立評估體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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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lationship Among 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Policy Support and Manufacturing Strategy

HUAIJunru,YUXiaolin

(College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Dongbe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Dalian 116025， Dalian, China)

Based on Institutional Strategic theory and Resource-Based theory, this paper construct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on the relationship among 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policy support and manufacturing strategy, using the survey data of 121 small and medium-size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to make an empirical analysis，the results are as follows: the application of 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quality, delivery, flexible and service. But the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and cost is not tested. Policy support plays a positive regulation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and manufacturing strategy. With the increase of policy support, the connection between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and management technology and manufacturing strategy enhances. However, in the relation between design technology and manufacturing strategy, policy support does not play a positive regulatory role. Finally, suggestions of promoting policy for SME development and implementation of policies are put forward．

advanced manufacturing technology； policy support； manufacturing strategy； small and medium-size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2017-03-19

懷君如(1991-)，女，遼寧大連人，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生產運作與管理；E-mail:798712234@qq.com 于曉霖，男，東北財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生產運作與管理。

1005-9679(2017)04-003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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