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之辯

胡文玲

公孟子穿著儒服，頭戴禮帽，腰間插著笏板（古代大臣上朝時拿的手板，用玉、象牙或竹片制成，上面可以記事）行走在路上。見到了墨子，他高興地說：“你看，君子就要依照古代的禮儀制度說話穿衣。”說著他揮袖拍拍胸膛，“只有這樣才合乎仁義。”

墨子說：“你這話可沒道理。從前商紂王的卿士費仲是眾人皆知的暴徒，箕子和微子則是有名的圣人，他們說同一種語言，卻有人仁義有人不仁。周公旦是圣人，管叔卻是暴徒，但他們的衣著是相同的。由此可見，追求仁義道德關鍵不在于穿什么樣的衣服，說什么樣的話。何況你只是效法周朝而沒有效法夏朝，你所謂的古代還不算是真的古代。”

“那我問你，君子是先講究服飾然后有所作為呢，還是先有所作為再講究服飾？”公孟子追問道。

“還是同樣的道理，有所作為也不在于服飾。”

“你怎么知道？”公孟子不相信，繼續追問。

“那我再給你舉幾個例子。從前，齊桓公戴著高高的帽子，系著寬大的衣帶，腰懸金劍，手持木杖，國家治理得很好；晉文公穿著粗布衣服，披著母羊皮做成的皮襖，用不加裝飾的牛皮來佩劍，國家也治理得很好；楚莊王戴著漂亮的王冠，綴著華麗的冠纓，穿寬大的衣服，治國有方；而越王勾踐剪掉頭發，身刺花紋，照樣能夠很好地治理國家。這四位君王，他們的服飾不同，作為都是一樣的。所以，我才知道有所作為并不在于服飾。”

“說得好！”公孟子不禁鼓掌喝彩，“我聽說得知善行應該馬上有所行動，等等，我先拿掉笏板、脫下禮帽再來見你，你看怎樣？”

“別折騰啦，就這樣吧！如果要先拿掉笏板、換掉禮帽再見面，豈不是說明有沒有作為果真在于服飾了嗎？”說完，兩人一起開心地散步去了。

戰國時期，一些儒者追求復興傳統儀式，講究繁文縟節，墨子認為這在當時的環境下是不可取的，他提倡節儉節用，反對一切無益的消費。以上故事所講的爭辯由此而來。

墨子從正反兩方面展開論述，通過舉例子，他首先論證了：穿相同的衣服說同樣的話語，有人仁義而有作為，有人則相反。接著他指出：即便同樣仁義而有作為的人，他們的衣著服飾也不盡相同。因此，他認為追求仁義道德和講究外表服飾并無關系。在哲學上，這個問題可以用現象和本質的關系來解釋，俗話說“人不可貌相”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生活啟示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的同學認為：穿上美麗的衣服、換上新鞋子，就是對美的追求。但是，也有同學覺得：這不過是對外在美的追求，容易適得其反、徒有其表。你對這兩種不同的觀點有何看法呢？結合上面的故事，你認為應該怎樣追求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