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年改團體，蔡英文的頭號大敵

本報駐臺北特約記者　尹彥　本報特約記者　李名山

在臺北舉行的世大運，因為反年金改革抗議團體（簡稱反年改團體）的大規模抗議，造成部分代表團無法進入開幕式現場，引發輿論嘩然，也讓臺灣的反年改團體站在了風口浪尖。“中時電子報”認為，臺當局應當深刻反思，為什么“最溫和的軍公教會成為激進的暴民”。

為什么抗議遍地開花？

2016年“大選”期間，蔡英文提出將年金制度改革作為施政方向之一。蔡英文上臺后，迅即組建“年金改革委員會”，目標直指被視為“藍營鐵票”的軍公教團體。由此開始，以軍公教為主體的反年改團體開始“杠”上蔡英文當局。不僅全臺公務人員協會、退伍軍人權益保障協會、全臺教師工會總聯合會等既有團體成為抗爭活動的重要組織者，更有“八百壯士”軍人反年改抗議行動、監督年改行動聯盟等團體應運而生，在抗爭活動中擔當主角。

去年9月3日，臺灣“監督年金改革聯盟”等發起“反污名，要尊嚴”的抗爭活動，近20萬以軍公教為主體的民眾走上街頭，開啟了反年改大規模抗爭活動的序幕。今年6月15日，臺灣“立法院臨時會”啟動年金改革相關法案審查程序，全臺公務人員協會再度號召軍公教上街抗議。協會理事長李來希宣稱，不恢復軍公教人員的尊嚴與基本權益，抗議行動將風雨無阻、遍地開花、如影隨形，“我保證未來三年，蔡英文將在拒馬（阻隔抗議人士的障礙物）中出巡”。

隨著“立法院”6月底以來陸續三讀通過公務員、教職員、政務官年金改革法案，反年改團體誓言“蔡英文走到哪，抗議聲就跟到哪”。接著，蔡英文出席各種公開活動，都會遭遇反年改團體的抗議，甚至被擋車、被扔鞋。7 月6日，蔡英文南下高雄，高雄警方雖布下警力隔絕抗議人潮，但反年改群眾仍把水瓶、石頭、鞋子、煙霧彈往內場丟，還有人合成蔡英文被五花大綁的照片，上頭寫著“血債血還”，島內輿論感嘆“軍公教的憤怒已不可收拾”。

這場活動的領軍人物是誰？

在反年改活動中，一些憤而走向前臺的人士格外引人注目。其中，臺灣退伍軍人權益保障協會理事長黃正忠可謂“最激進人士”。在抗議年金改革過程中，黃正忠多次帶領發起“三一一炮打國防部”， 在“ 國防部”大門口燃放鞭炮和沖天炮甚至蛋洗“國防部”，令黃正忠成為臺軍高層“最頭痛的人物”。8月9日，黃正忠還率領島內退休軍警高舉“老母豬你還好吧， 別氣死”等大字報攔截赴外參加活動的蔡英文，并高喊“蔡英文下臺”，迫使蔡英文座車不得不逆向駛離會場。

作為前陸軍副司令、臺灣陸軍軍官學校校友總會副總會長，吳斯懷眷生故交遍布島內軍政商界。在反年改運動中，吳斯懷是“八百壯士”軍人反年改抗議的主導者之一，曾于今年2 月率眾在“立法院”大門前“埋鍋造飯、日日圍城”，痛批年改是“有事軍人干，沒事干軍人”，進行了長達一個多月的抗爭。在與臺軍相關單位的對話中，吳斯懷曾多次怒懟“防長”馮世寬等高層，被譽為“退將良心”。

臺灣公務人員協會理事長李來希則被稱為“最嗆公務員”。作為臺“勞動部”的在職公務員，李來希根據“全臺公務人員協會”有關公務員可以請假去執行該協會會務的規定，頻頻組織抗爭活動。李來希自詡“所有部長都怕我”“我現在隨便一吆喝，就可以發動上千人走上街頭”。由于對國、民兩黨都不抱期望，李來希前不久宣布將籌組一個全新的政黨，“我們不缺人脈，不缺智庫，不缺資源，在兩三個月內就要成立這個政黨，現正在籌集資金和尋找辦公室”。因為反年改聲名大噪，臺灣公務員協會去年捐款暴增近4倍。

維護公平？政治清算？

隨著臺灣社會老齡化、少子化加劇，要求改革現行年金制度的呼聲持續高漲。由于歷史原因，臺灣軍公教人員的退休福利要優于勞工，從馬英九執政時期以來，民進黨頻頻以社會公平的名義提出削減軍公教人員退休福利的提案。臺灣《中國時報》分析稱，民進黨認為軍公教是藍軍最忠誠的支持者，而勞工族群的人數遠遠大于軍公教。民進黨的策略很清楚，繼省籍、族群、“統獨”后，再次用打擊軍公教的方式來分化他們與勞工、年輕人的關系，因為這有利于民進黨的選舉。親綠名嘴給退休軍公教貼上“米蟲、肥貓、既得利益者、反改革”標簽，把源于臺灣發展停滯、財政短絀艱困的年金問題，變成了一場充滿歧視，誘引社會階級分化、世代仇視的“清算斗爭”，最終導致軍公教人員走上街頭怒吼。

面對反年改團體愈演愈烈、連綿不絕的抗爭風潮，臺當局一面宣稱“將正視抗爭民眾訴求”，一面將抗爭活動擴大的原因“強加給大陸”，不斷通過綠營名嘴宣稱反年改活動“背后有大陸挑動的因素”。如此轉移矛盾焦點，讓不少臺灣網民“為之嘆服”，認為臺當局“亂扯的本領完勝執政”。

不過，反年改的軍公教抗爭活動也存在“天然短板”。受長期教育及自身社會地位影響，“溫良恭儉讓”是軍公教的“天然標簽”，這決定了他們的抗爭活動“難有狼性狠勁”，“游行如同上街步行”，無法對民進黨當局產生實質壓力。今日新聞網稱，反年改參加民眾多數仍具公職身份，“休息日式的抗爭”難以形成持續的社會效應，甚至會讓當局產生“拖過這天就好”的想法。

除此以外，面對島內持續污名化的影響，不少反年改人士不愿也不敢抗爭到底。6月底反年改團體一度發動“包圍立法院”活動，但隨著相關年改法案陸續過關，抗爭活動“幾近無人值守”，最終悄然收場，讓島內輿論感嘆“書生造反，十年不成”。

對于反年改團體的組黨計劃，有藍營人士擔憂，反年改團體若自行組黨，將不可避免地瓜分國民黨的選票，將“反蔡”變成事實上的“護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