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中國古代文學對當代社會的多元化影響

王興銘

摘要：中國古代文學具體是指遠古時期經秦漢、魏晉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直至“五四”運動之前出現在中華大地上的文學，包括古典詩詞曲和古代散文、小說、戲曲以及各種民間文學。這些作品雖然產生于古代，是已經遠去的古代文化的一部分，但與我們今天的社會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廣泛調查與深入研究中國古代文學在當代社會中的功用價值、存在形式，對于新形勢下更好地構建中華優秀文化發展傳承體系，有著深刻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古代文學；傳承；影響

一、古代文學在當代社會的基本價值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文學之邦。 在其久遠博大之中，卻“統之有宗，會之有元”；，若由著述而論，經史子集。四書五經，百家爭鳴，現代人一般也承認古代文學在記載歷史、傳承文化、啟迪思想、陶冶情操、交流情感、享受藝術、豐富人們的精神世界、提升中華民族凝聚力、推動社會文明進步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我們認為，作為一種意識形態，文學的本質特點是具有審美性。一切文學作品都是通過對對象的藝術描寫，創造出完美的藝術形象，表現出作者豐富的感情以至深邃的思想，從而給人賞心悅目的審美快感。失去了審美感染力，文學作品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正是以審美價值、審美作用為基礎，或者說與審美價值、審美作用融合在一起，從五四新文化背景來看，整個中國的現代文學史其實是一個逐步融入西方為主導的世界文化史過程，在晚清之前，中國傳統文化的主導思想是孔子儒學，儒學作為道統始終是為政治服務的，也就是說，古代文化與政通是相互依存的，隨著晚清坍塌，古代文化隨之受到極大影響，再加上西方文化對中國古代傳統文化的沖擊，使人們對傳統古代文化有了一定的質疑，因為，五四運動同時也是古代文化與現代文化交融磨合的一個集中體現，當時，有一些學者，包括不少有中國古典文化素養的學者，都認為當時的燃眉之急，是國家和民族的獨立，否則我們這個民族就沒有立足之處，必須先解決這個問題，然后在研究古代文化，這個說法，在當時對年輕人有很強的說服力，知識分子把所思考的問題，直接和救亡圖存聯系起來。實際上，這種態度和做法，與儒家傳統文學思想基本一致，為什么？因為儒家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講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所以站在愛國主義立場上看，中國古代文學，經過傳承延伸，是可以和時代接軌的，從這個意義上講，中國古代文學在現代，完全沒有失去它的存在價值，其中的精華都保留了下來，除上面所講的愛國主義思想以外，還有那種威武不屈，自強不息，愚公移山精神等等，都給現代社會留下了寶貴的寶貴的精神財富，在今天來看則依然包含著極為深厚的文化、認識、教育以及應用價值。舉其大端，略述如下：

（一）文化層面

一部文學史就是一部民族的精神發展史，民族的文學經典是民族的基本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形象反魄“作為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文學凝聚著這個民族對于世界的認知和對于生命的感受，因此也可以說是我們民族的血脈和靈魂”。朱自清曾經說：“在中等以上的教育里，經典訓練應該是一個必要的項目。經典訓練的價值不在實用，而在文化。做一個有相當教育的國民，至少對于本國的經典，也有接觸的義務”。由此可見，經典的首要價值在于民族文化的積累和傳承。如果不想完全拋棄自己的民族文化傳統，那么閱讀代表自己文化傳統的典范性文本，是承繼傳統的一種必要方式。著名學者葛兆光先生說：現在，我們還要讀經典嗎？我總覺得，閱讀經典，本來是傳統接續的一個途徑，不要說古代中國思想常常是通過經典的解釋與再解釋來傳續的，就是現代思想，又有多少是天生石猴似的原創版本，而空無依傍呢？所以，閱讀經典并非僅是歷史與文化的普及，常常也是傳統和思想的提煉。中華民族有悠久的文明史，雖經五千年風雨漂泊，仍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精神的傳承無可復制。在文化傳統中，起到最大作用的，當屬文學。優秀的古代文學是民族精神最典型的載體，鑲嵌著中華民族特有的精神基因，具有獨特的藝術性和很強的創造性，是不可復制、無法替代的，具有永恒的魅力。經典魅力包括古代文學經典的誦讀與品鑒，是對中華傳統文化血脈的尊重和發揚，是走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必經之路。

（二）教育層面

就個人而言，品味古文，是每個人文化素養的一部分。閱讀文學是使閱讀者經歷一番文化濡化的過程，它可以改變人的氣質，提高人的境界，凈化人的靈魂。受過文學教育的人，其言行舉止、為人處世，志趣境界，都與沒有受過這種教育的人截然不同。通過接觸古代文學，可以陶冶情操，提高審美品位；增強愛國主義感情，培養平等的民主意識；喚起純潔美好的感情，培養對大自然的熱愛，一句話，古代文學有助于熏陶人文氣質、積淀人文底蘊，提高人文素養，完善我們的人格。質言之，學習和傳承中華古代優秀文學的最大現實意義在于它有助于提高人們的人文素質，而提高人的素質是國家發展、社會進步的重中之重。中國古代文學另一個核心思想就是追求和諧“以和為貴”“天人合一”等等，文學最基本的要素是什么？就是體現人的情感和思想。文學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教育人要有同情之心、仁愛之情。其次是，文學教人懂得欣賞美。如何看故鄉，如何看月亮，如何看世事無常，風卷云舒？什么是‘葡萄美酒夜光杯，什么是‘醉里挑燈看劍？教人如何用詩人的‘眼睛去看大千世界”。現在有一些青年人竟因為被一時短淺的世俗功利所蒙蔽，而認識不到詩歌對人的心靈和品質的提升的功用，這自然是一件極可遺憾的事情”。閱讀本民族的文化經典，在個人，可以完善人格；對社會，則可以轉移風氣。廣泛認同的中國未來十年的七大挑戰，其中之一是“社會道德的退化和社會價值觀的紊亂”。傳統經典固然不可能解決所有的現實問題，但是，經典在當代社會主流價值觀的構建中仍有其作用，因為經典教育傳遞的不是別的，恰恰是價值觀。古代文學蘊涵了“天人合一”的普世價值觀，囊括了人文精神、思想境界和處世智慧等，有助于改變現代人過度功利與片面發展的心理生態，為我們提供面對人生各種境遇的精神支柱。整個民族文化素養的提高，既需要今天的文化建設，也需要偉大遺產的滋養。這種吸收對于提高民族文化素養有著更為有力的促進。

（三）應用層面

中國古代文學除了具有上述內在的、內涵層面的、超越功利的精神性價值外，還具有外在的、實用的、功利性的價值，即古代文學可以幫助并促進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僅從旅游文化方面來說，古代文學就有著不可低估的文化資源價值。首先，古代文學能夠極大提升名勝景觀的文化內涵和知名度，具有顯而易見的廣告宣傳功能，激發人們的參觀認知愿望，這種事例舉不勝舉。例如武漢黃鶴樓、南昌滕王閣、湖南岳陽樓之所以成為名震天下的“江南三大名樓”，千百年來巍然屹立，吸引了無數人參觀游覽，唐宋文人王勃的騰王閣序和范仲淹的岳陽樓記功不可沒。又如杭州西湖聞名中外，不僅得益于秀麗的湖光山色，而且得益于深厚的文化底蘊，得益于蘇東坡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其次，古代文學還可以促成名勝景觀、全國各地的“桃花源”有三十多處，全依仗于東晉陶淵明留下的桃花源記。古代文學對文化景觀、旅游、城市形象的巨大價值，促使不少地方依托古代文學中的故事、傳說，開發新的景點景觀。除了以上所述之外，古代文學是否還有其他應用價值呢？世界上最大的國際時事刊物《外交政策》曾發表耶魯大學教授查爾斯·希爾的《文學經典與治國理念》一文。該文列舉了世界上很多軍事家及政治家，從亞歷山大大帝、拿破侖、菲特烈大帝、約翰.亞當斯、亞伯拉罕.林肯、直到中國的毛澤東喜好文學經典的例子，繼而進行了深入的分析發現文學正是應宏大戰略領域的訴求而生，它超越理性的算計，以想象得其事功。為什么文學理念對治國方針至關重要，是因為這兩件大事都涉及到一些單靠理性思維解決不了的最大難題”。

二、古代文學在當代社會的呈現形態

正因為中國古代文學在當代社會仍然具有多重價值和功用，所以古代文學并沒有一去不復返，而是以各種不同的形式存在于當代社會尤其是當代文化建設中。古代文學的當代呈現大致可以概括為“再現”與“轉換”兩種基本形態。

再現是指古代文學以其原有的面貌呈現在人們的面前，這里有多種形式： 首先，最為常見的一種形式是各類古代文學作品、著作的不斷出版、印行。例如中華書局曾經先后整理出版了《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全唐詩》、《全唐五代詞》、《全宋詞》、《全金元詞》、《全明詞》、《全清詞》。上海古籍出版社陸續出版了《中國古典文學叢書》百余種。至于各地方古籍出版社編輯出版的歷代文學作品，更是舉不勝舉。其次，各類古代文學作品在大中小學課堂上的宣講，中國古代戲曲在當代舞臺上的演出、在影視中的播出，各種文化場所尤其是在名勝古跡、旅游景觀和廣告宣傳中古代詩文的抄錄、鐫刻、引用等等，都是中國古代文學的直接呈現。除此以外，古代文學重現的另一種常見形式是古代經典詩文的朗讀吟誦和譜曲演唱。前者如自2007年起教育部語言文字應用管理司啟動的中華經典誦讀活動。該活動以群眾參與性誦讀大賽為基礎，逐漸形成了傳統節日晚會、經典誦讀大賽、經典誦讀進校園等六大系列，產生了廣泛而積極的影響。轉換是指古代文學作品經當代的改編、重寫之后，以各種包裝形式的呈現，比如傳統戲曲的新編重排、根據古代文學名著制作的影視作品、融入古典文學元素的廣告宣傳等。廣義的轉換不僅包括當代人對古代文學的內容，主題、情節、形象等的吸收與發展，也包括當代人對古代文學的體裁、語言、手法等的繼承與發揚，即人們常常利用古代文學的原有形式充實以現實內容，抒發當代人的思想情感。例如，自“五四”新文化運動以來，古典詩詞逐漸淡出文壇，但是，中國當代舊體詩的創作一直沒有斷絕，近年有越來越多的人熱衷于舊體詩詞的創作。1992年第一屆中華詩詞大賽，一次收到的稿件數量，就超過《全唐詩》和《全宋詞》的總和。隨著近年來民眾國學熱升溫和各種大賽的普及，其勢更見熾盛。看看中華詩詞網、榕樹下、驕文網，還有民間及大學所編各種詩詞年選，可知作者主力已多為七八十年代生人”。實際上，利用古代文學的形式充實以現代的精神內容，使古代文學在當代得到新生與轉換的實踐在此之前已經有成功之例。例如2001年，杭州曾經為新修雷峰塔向全國征集楹聯匾額，共征集遍布全國各地甚至海外專家和社會人員撰寫的楹聯2300多對。更有意義的是，給了“賦”這一古代文體在新的社會環境煥發勃勃生機的空間。既保留了賦體的典雅風格，又注入了時代的氣息，把古典文學形式與當代社會內容有機地結合了起來，不僅擴大了賦這種古代文體的影響，也提供了一個古典文體在當代文化建設中如何與時俱進的范例。綜上可見，古代文學從來沒有離我們遠去，而是以再現與轉換兩種新的姿態活躍在當代。

三、實現古代文學當代價值的思考

中國古代文學在中華文明綿延不絕數千年的衍生和發展中一直扮演獨特不可替代的角色。進入新世紀以后，風云變換、時移勢遷，社會生活日益多元化，古代文學昔日的輝煌漸趨暗淡。然而，古代文學在當代社會并沒有也不可能完全消逝。究其原因，一是作為華夏民族的珍貴遺產，古代文學的不朽魅力吸引著成千上萬的愛好者和受眾，為人們萬般鐘愛、反復鑒賞；二是古代文學內容豐厚、形式多樣、技巧精湛，猶如一座蘊藏豐富的藝術寶山，為當代文化建設者提供了永遠汲取不盡的源泉。正是在人們對古代文學寶藏欣賞、開發和利用的過程中，中國古代文學獲得了新的生命力。深入考察古代文學在當代文化建設各大領域中的重現與轉換現象，總結已有的經驗，彌補存在的不足，我認為應在不斷拓展途徑和著力提升層次這兩方面花大力氣不斷深入挖掘，才能更好地實現古代文學的當代價值。

（一）拓展途徑

中國古代文學過去主要是以單純的語言和文字為載體，靠口頭和書面形式來傳播、傳承的。伴隨現代科學技術的進步，特別是在互聯網、數字技術、多媒體視頻技術等一系列高新技術的推動下，古代文學的傳承衍生方式已經逐步改變。與此同時，新的傳播方式和效果又給古代文學的再現和轉換帶來了新的機遇。與現代科技相結合的傳統文學在獲得新的活力的同時，也使人們可以從更多的側面進一步認識古代文學的經典價值和無窮魅力，進而獲得更多的藝術享受。這也告訴我們，以現代激活傳統，傳統便能融入現代而獲得永生，古代文學的重現和轉換應當不斷尋找新的方式、開拓新的途徑，以使古代文學的價值歷久彌新。

（二）提升層次

中國古代文學博大精深、涵養深厚，當代文化建設中已有的重現與轉換成果，與之相比，還只能算是冰山之一角，而且不少僅流于表面形式。應當著力提升古代文學呈現的層次，力求形神兼備地實現古代文學的重現與轉換。其中，如何深入一步，在更高的層面上繼承和弘揚中國文學之精神內涵，僅以偉大詩人屈原和杜甫為例，就包括“路漫漫而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執著追求、“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堅強意志、“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的獨立人格、“上感九廟焚，下憫萬民瘡”的憂患意識、“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入世態度、“安得務農息戰斗，普天無吏橫索錢”的人文關懷等等使優秀傳統文學成為新時代鼓舞人民前進的精神力量，為今后的再現與轉換的指明了方向。總之，現代化和西方價值觀的猛烈沖擊，一方面使本民族傳統文化受到挑戰和擠壓，另一方面又使本民族傳統文化處于與外國文化、現代文化的對話交流中，并獲得廣闊發展的機遇。文學乃至文化，是一個國家基礎的精神存在，，如果丟棄了古代文學，我們將丟掉自己的根和靈魂，在此背景下，作為中華民族優秀文化遺產重要組成部分的古代文學如何成為現實生活中起作用的傳統，換言之，古代文學的當代傳承及其價值實現問題，已經成為一個極具現實意義的課題。我們首先要從意識形態上重視了解并且堅持不懈探索學習，定當有益于中國強國夢和文化復興夢的早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