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西蒙娜·德·波伏瓦是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她的代表作《第二性》關注女性的“他者”地位,提出女性要構建“主體性”這一觀點。《女賓》是波伏瓦的處女作,她嘗試從“三重奏”的三人戀愛關系中尋找女性實現“主體性”,擺脫“他者性”的方法。
關鍵詞:女性;他者;主體
作者簡介:李鳳玲,廣東外語外貿大學西方語言文化學院法語語言文學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21--01
西蒙娜·德·波伏瓦是法國存在主義作家,同時也是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其代表作是女性主義經典——《第二性》。《女賓》是波伏瓦正式發表的第一部小說。小說以波伏瓦本人的親身經歷為原型,主要通過弗朗索瓦茲、皮埃爾和格扎維埃爾之間的愛情“三重奏”來展開,表現了波伏瓦對“他者”和“主體”的思考。
女作家弗朗索瓦茲和戲劇導演皮埃爾是一對多年的情侶,兩人親密而默契,有著相同的價值觀。弗朗索瓦茲認識了來自魯昂的女孩格扎維埃爾,出于同情,她幫助格扎維埃爾留在巴黎生活。格扎維埃爾的到來給弗朗索瓦茲和皮埃爾的戀人關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弗朗索瓦茲開始意識到在和皮埃爾的關系中自己只不過是扮演“他者”的角色。組建“三重奏”后,嫉妒、貪婪的格扎維埃爾一再排擠,這也促使了弗朗索瓦茲主體意識的覺醒。弗朗索瓦茲最后打開煤氣開關殺死了格扎維埃爾,擺脫了“他者”的狀態,獲得了自由。
一、表面的主體
格扎維埃爾進入弗朗索瓦茲和皮埃爾生活之前,在旁人看來兩人的關系和睦融洽,弗朗索瓦茲和皮埃爾都把對方看作自己的一部分,看作另一個“我”。盡管皮埃爾在兩人的關系之外還有風流韻事,但是弗朗索瓦茲從不計較,覺得皮埃爾只真正屬于她一個人。“(皮埃爾說)你我只是一個人,真的,你知道,缺了哪一個人,人們都無法說清我們的特點。”[1]沒有認識格扎維埃爾時的皮埃爾也覺得他和弗朗索瓦茲是同一個人,兩人是互補的。弗朗索瓦茲更是覺得“任何事只要沒向皮埃爾敘述過就完全沒有真實感。”[2] 兩人互相把對方看作自己,格扎維埃爾的到來讓弗朗索瓦茲清醒地認識到她只不過是“他者”而已。
二、實質的他者
格扎維埃爾和皮埃爾前幾次見面讓弗朗索瓦茲深感不安:原本和她是一體的皮埃爾拋下她向格扎維埃爾示好,切身處地的替格扎維埃爾著想,這讓原本自信的弗朗索瓦茲慢慢清醒過來,意識到她只不過是“他者”。弗朗索瓦茲對格扎維埃爾背信棄義一事極為不滿,皮埃爾越過她原諒了格扎維埃爾,這讓弗朗索瓦茲十分意外,“他自顧自己走路,甚至不回首望她,然后,他卻確信她緊隨于他,這未免過于自負……分道揚鑣于她來說是殘酷的。”[3]在對待格扎維埃爾的問題上兩人出現了分歧,弗朗索瓦茲發現自己和皮埃爾并不是真正的“一個人”,格扎維埃爾像皮埃爾獻媚之后,她于皮埃爾只是個“局外人”,是“他者”,“這是一句像局外人試探的話,她說到了他的心里。屏風后是一個陌生人在刷牙。”[4]然而,皮埃爾卻始終保持著他的“主體”地位,這是由于他的男性身份和弗朗索瓦茲本身的自愿的接受皮埃爾安排的“他者”身份所決定的。波伏瓦在《第二性》中這樣寫道,“男人一旦把女人變成他者,就會希望她表現出根深蒂固的共謀傾向。所以,由于不具備確定的資源,由于認為把她與男人相連接的紐帶雖不可缺少卻是和相互性無關的,由于熱衷于扮演他者角色,女人也不可能不要求有主體地位。”[5]弗朗索瓦茲把皮埃爾看作另外一個自己,不知不覺接受了皮埃爾給她安排的“他者”角色。
三、構建主體
小說的結局是弗朗索瓦茲擰開煤氣開關殺死了格扎維埃爾。三人共建“三重奏”時,格扎維埃爾就嘗試擺脫“他者”的地位成為“主體”,“三重奏”解散后,格扎維埃爾仍想維持之前的優越感,在精神上戰勝弗朗索瓦茲,做精神上的“主體”。弗朗索瓦茲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消滅這副軀體和這高傲的意識來達到自己的解放和自由。“獨自一人。她獨自采取了行動。像在死亡中那樣孤獨。皮埃爾有一天會知道。但即使他也只能從外部了解這個行動……她終于做出選擇。她決定了自己的命運。”[6]至此,弗朗索瓦茲超越“他者”成為了跟皮埃爾一樣絕對自由的“主體”,她是完全自由的,皮埃爾也不能評判她,因為她的行為只屬于她一個人。波伏瓦說:“她的自然傾向是把自己看作主要者: 她怎么能下決心變成一個次要者呢?但是,如果我只可以完成我作為他者的命運,我又該怎樣放棄我的自我呢?這是做女人必須與之斗爭的痛苦的兩難境地。”[7]女性成為“他者”之后,就如弗朗索瓦茲一樣,并不甘心于這一地位,她的本能是成為“主體”,她一直在欲望和恐懼之間搖擺,但是她總會做出選擇,像弗朗索瓦茲一樣實現自己的“主體性”。
結語:
女性的“他者”是男性強加和她自愿接受的,要實現“主體性”,女性要從精神上覺醒,要自己選擇生存的方式,成為像男性一樣自由的“主體”,波伏瓦強調女人只有選擇像自為一樣生存,像超越性主體一樣以創造性的設計構筑自己的未來,擺脫“他者”和“他性”狀態,使女性成為一個自由的主體,實現自己的價值,才能獲得解放或達到完善。[8]
參考文獻:
[1]西蒙娜·德·波伏娃著,周以光譯,《女賓》,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2頁。
[2]西蒙娜·德·波伏娃著,周以光譯,《女賓》,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2頁。
[3]西蒙娜·德·波伏娃著,周以光譯,《女賓》,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21頁。
[4]西蒙娜·德·波伏娃著,周以光譯,《女賓》,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32頁。
[5]西蒙娜·德·波伏娃著,陶鐵柱譯,《第二性》,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7頁。
[6]西蒙娜·德·波伏娃著,周以光譯,《女賓》,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480頁。
[7]西蒙娜·德·波伏娃著,陶鐵柱譯,《第二性》,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387頁。
[8]戴雪紅,《他者與主體:女性主義的視角》,北京:《南京社會科學》,2007年第6期,第3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