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而有毒的頭盔
——烏頭屬植物

四川/孫海

美麗而有毒的頭盔
——烏頭屬植物

四川/孫海

她的名字出現在各種武俠宮斗題材的小說和電影中，扮演邪惡迷人的反派角色，陷男女主人公于不利，美是它的外表，“毒”才是它的標簽！它的名字就是烏頭Aconitum carmichaelii（圖1）。

不過，當你親眼見到烏頭時，肯定會為其著迷——強健的植株，“花朵”上的那一抹藍紫色仿佛來自天際，“花瓣”上還有如血脈一樣的紋路，仿佛告訴你：別亂打我主意！你敢吃我，你們的血就會變成可怕的藍色！

烏頭在英文里被稱為wolf's bane（狼的災星），leopard's bane（豹的災星），women's bane（女人的災星），devil's helmet（魔鬼的頭盔）等等。據說，烏頭屬的屬名Aconitum可能來自小亞細亞的一座山。希臘神話中的大力士海格力斯，就是在這座山上打倒了看守冥界的哈迪斯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這條惡毒的三頭犬的倒地后，口水流到地面，所過之處便長出了烏頭。

烏頭花朵最大的三片“花瓣”其實是她的花萼，上萼片的高高的隆起，形成一個頭盔形，兩側的萼片亦如古代頭盔中，保護戰士面頰的兩片盔甲。而真正的花瓣已經演化為雄蕊形狀的蜜腺。花蕊藏在這個“頭盔”的內部。與其他毛茛科植物一樣，烏頭也具有數目眾多的花蕊，以及不規則的掌狀葉裂，但在毛茛科植物中，烏頭頭盔形的花朵卻是獨一無二的（圖2）。

圖1 烏頭

圖2 烏頭頭盔形的花朵

烏頭屬Aconitum植物都具有很高的毒性，其毒性主要來自烏頭堿，3～5毫克即可置人于死地，在古時候，獵人常用烏頭來制造箭毒以獵射野獸。阿拉斯加的土著居民使用烏頭制做的毒藥在阿留申群島捕鯨，他們曾經手持蘸毒的標槍去獵殺鯨魚。三國“刮骨療傷”的各種故事版本中，有一個版本相傳關羽所中箭毒即是烏頭毒。據說當年關二爺率軍攻樊城，臂中一箭。箭頭有毒，右臂青腫不能活動。神醫華佗至，言道：此為烏頭毒，毒已入骨，須割開皮肉，刮骨療傷。將軍愿刮骨否？關羽大笑，如其所愿耳。遂施術，刮骨聲悉悉刺耳，關羽飲酒弈棋，面不改色。周圍人皆心驚膽戰，掩面失色，皆稱：關將軍真乃神人也！

烏頭的母根入藥，稱為烏頭，其側根入藥，則稱為附子。相信附子湯這個東西，對于常看宮斗戲的朋友們來說，不會是陌生的。不過，烏頭堿是一種神經毒素，存在于烏頭屬等植物，它主要使迷走神經興奮，對周圍神經損害，中毒癥狀以神經系統和循環系統的為主。所以，這種破壞神經系統和循環系統的神經毒素靠刮骨來除掉是一點也不科學的，關公“刮骨療傷”的說法，可能比三國傳奇故事還更不靠譜。

由于烏頭的花蜜隱藏在頭盔深處，負責傳粉的昆蟲想要接近，實屬不易。而熊蜂能夠靠著它長長的口器，得到頭盔內的花蜜。熊蜂有較長的口器（吻），通常蜜蜂的吻部長為5～7毫米，而熊蜂長為9～17毫米。長此以往，烏頭與熊蜂就成了睦鄰友好關系，甚至在地理分布上，兩者也保持高度的一致（圖3）。

烏頭屬Aconitum是毛茛科多達400多種的大屬，烏頭屬的成員主要生活在北半球山地潮濕的草地上，我國約有167種，除海南島外，在我國臺灣和大陸各省區都有分布。它的成員們擁有藍色、紫色、白色、黃色或者粉色等諸多顏色，這個屬植物的花大多都十分美麗，可供觀賞。

圖3 高烏頭與熊蜂

圖4 瓜葉烏頭

下面我們就來看看烏頭家族的一些成員吧。

烏頭Aconitum carmichaelii，又名草烏、烏藥等。莖一般高度在60～150厘米之間。她的葉子五角形，基部三裂，大小跟人的手掌近似，不過寬短一些。花瓣和萼片均呈藍紫色，其中萼片藍紫色，有毛，上萼片呈高盔形；花瓣無毛；雄蕊無毛或有一點點短毛；它的果是蓇葖果。

分布于我國南方的海拔1700～2200米山地林中或灌叢瓜葉烏頭Aconitum hemsleyanum是烏頭屬中小眾的草質藤本，纏繞的莖讓它的身段憑添了一些曼妙的氣質（圖4）。

露蕊烏頭亞屬中的露蕊烏頭Aconitum gymnandrum是烏頭屬中特立獨行的分子，與烏頭屬其它物種不同，她的根為一年生直根。在烏頭屬中，她算得上是嬌小的女郎，通常莖高25～55厘米之間；配上嬌小的藍紫色花朵，6～8月在我國西部海拔1550～3800米間山地草坡、田邊草地或河邊砂地上開放（圖5）。

雖然烏頭屬植物的花多數為藍色或紫色或者相近的顏色，但是也有別的顏色。比如黃色的烏頭，來自烏頭屬牛扁亞屬的牛扁Aconitum barbatum var. Puberulum（圖6）。

圖5 露蕊烏頭

圖6 牛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