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生命之巔

◎徐向 林仁荷

爬上生命之巔

◎徐向 林仁荷

10年前，桂林理工大學教授張桂林，因急性肝硬化做了換肝手術，出現排異反應，膽道也壞死，醫學上已經沒有辦法。他想到與其待在家里等死，不如去爬山。結果，張桂林不僅打破換肝后最多活10年的魔咒，而且生命軌道正在向更遠的前方延伸。

絕癥突襲

2006年10月20日，42歲的張桂林正在廣西灌陽縣郊區做野外地質勘探。當天下午，他因喝了不潔生水引起腹瀉，被同事送往當地醫院。檢查結果令在場的人大吃一驚：他患上爆發性肝炎，并引起肝硬化。醫生會診得出結論：只有換肝才有一線生機。11月3日，張桂林順利地進行了換肝手術。但手術后不僅有排異反應，膽道也出了問題。

醫生一直不讓出院，整天待在醫院的張桂林心情很壓抑。2007年元旦前夕，他堅持出院。他上網查詢得知，美國生存時間最長的換肝人有20年的生存期，國內超過10年生存期的寥寥無幾。42歲的張桂林惶恐不安。由于一直有排異反應，并被膽道問題困擾，他給自己預設的生存期從10年降到7年，再從7年降到5年。最后，他絕望地認為自己能生存兩年就該謝天謝地了。

起初，張桂林謹遵“不外出、少活動”的醫囑，可“畫地為牢”式的生活讓他極其煩悶。他得知天津肝移植中心的朱志軍教授是肝移植方面的頂尖專家，就去天津找朱教授。朱教授檢查后遺憾地說：“你膽道彌漫性擴張，目前沒有醫治辦法。”張桂林又慕名找到天津中醫院的一個知名老中醫，老中醫也對他的病情束手無策。張桂林索性橫下一條心——自救！

在野外重新站起來

張桂林每天跟一些肝移植患者互換經驗。一次，一位同樣做了肝移植且健康存活了數年的醫學博士對張桂林說：“除了求醫看病外，更重要的是出去看看風景，放松心情繼續生活。”這句話撥動了張桂林的心弦。張桂林向妻子提出：“我想去趟北京，再次爬上八達嶺長城。”20年前他爬過一次長城。妻子拗不過丈夫，只得同意了。

到達八達嶺后，平時無精打采的張桂林腳下生風，爬上長城之巔，他對著山谷歡呼：“長城，我又來了！”

從北京歸來后，張桂林到醫院檢查，顯示恢復得非常好，幾個重要的肝功能指標接近正常值。看著妻子驚喜的眼神，張桂林也覺得不可思議：“我是在野外發病跌倒的，也許，我還會在野外重新站起來！”

張桂林像換了一個人。每天一大早，他會到漓江岸邊散步兩個小時，早餐后按時服藥休息。午飯后他會牽著兒子的手，到樓下小區散步鍛煉。晚餐過后，他又從家中散步到七星公園。后來，張桂林不滿足于平地散步，又去爬山。桂林市區900米高的堯山成為練腳的首選。

由于堅持鍛煉和爬山，張桂林的身體越來越好。換肝兩年后，他回到教學崗位上。每到雙休日，他會與妻兒一起去攀爬桂林的大小山峰。放長假時，他還自駕到遠方去爬山。張桂林先后攀爬過張家界的天子山、黃石寨，安徽的黃山，江西的廬山……

張桂林的筆記本上，記滿了祖國的名山。他希望在有生之年，將這些山全部征服。

活出生命的高度

2013年10月，張桂林開始一個極限挑戰：他要和三個驢友自駕去青藏高原。妻子非常擔心，張桂林卻說：“極限不去挑戰，就永遠是一道跨不過去的門檻。”

在青藏高原，有一次，張桂林在爬上一座山峰后，突發高燒，癱倒在地。他的手本能地在背包里探摸，摸到一個小藥瓶，那是妻子給他準備的藥物。神奇的是，他服藥后半個小時，高燒癥狀就消退了。

2016年10月1日，張桂林作為領隊，帶領九人，背著帳篷、睡袋、燃氣爐、米和罐頭等重達30斤的裝備，向位于廣西防城港市上思縣西南部的十萬大山發起沖擊。經過4天3晚的攀爬，他挑戰長時間登山目標成功，第一個站上十萬大山的最高峰薯良嶺。至今，在張桂林的爬山記錄中，他已經成功地攀爬了秦嶺太白山（海拔3774米）、川西牛背山（海拔3660米）、貴州梵凈山（海拔2336米）、江西武功山（海拔1918米）等十多座大山。

張桂林的身體恢復得非常好。在換肝10年后，他每天只需吃1毫克的抗排異藥。對于張桂林的生命奇跡，醫學專家認為，換肝人適量運動，可放松身心，對身體機能的恢復有著比醫學治療更為有效的效果。但也指出，張桂林是地質專家，有著專業的野外生存技能，不是所有的換肝人都能借助這一方法來治療，還是要量力而行。

張桂林說：“當你用自己的影子來丈量生命時，生命只有影子那么長；當你用大地之高遠來丈量生命時，生命就隨著大地奔向了詩和遠方。”

摘自《戀愛婚姻家庭》2017年第4期 圖/阿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