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救藥的道德迷失社會

【摘 要】伍迪·艾倫的《愛與罪》直接提出了一個面對美國哲學以及整個美國社會的問題：一個無可救藥的道德迷失社會，意義何在？為什么好事發生在壞人身上，正直、善良的人卻偏偏遭受無情的打擊。根據伊曼努爾·康德的道德觀點，道德的最高標準在于建造公正合理的社會，也就是所謂的“至善”。只有在這樣的社會里，“幸福與道德成嚴格的比例”[1]。在《愛與罪》中顯然不是這樣的，伍迪·艾倫提出了對于生活中道德哲學的理解，并融入他不可或缺的喜劇哲學，由此提出問題和挑戰。

【關鍵字】康德道德論；道德與幸福；道德與信仰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11-0138-01

《愛與罪》討論了人們追求幸福時對于善惡的選擇，以及這種選擇帶來的結果和狀態。然而這種狀態卻與康德所提出的幸福與德性的觀點大相徑庭，我們不免會提出疑問，在追求幸福時，作惡或許比行善要更容易得到幸福。

一、雙面人生——道德與幸福背道而馳

《愛與罪》有兩條線索相互交織，一條主線是一樁司空見慣的謀殺案。朱達·羅森塔爾——一個彬彬有禮事業有成的眼科醫生，他家庭和睦，是社會的棟梁之材，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現實的朱達，他跟人私通，并且私自挪用公款，至少他的情婦桃樂絲是這么描述他的。桃樂絲這個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只是想用一種極端的手段守住她和朱達的愛情，然而朱達深深意識到，這個女人可能會毀掉他擁有的一切。朱達最后選擇了一種暴力的方式結束了這一切，而勸說他懺悔的猶太教士本比拉善良、虔誠、內省卻不得不接受雙目失明的事實。

影片的平行副線是一個叫克里夫的導演，他想要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一個完全公正的世界。但是根本就沒有人理解他，沒有人看他的電影，他自己也要掏錢買票為自己的票房做一絲貢獻。就連他的妻子也看不起他，他的婚姻名存實亡，他希望自己能夠找到一個靈魂的伴侶。與克里夫完全相反，他的小舅子萊斯特卻是一個很成功的電視制作人，制作的喜劇也大受歡迎。在克里夫眼里，萊斯特是一個相當差勁的人，不懂電影、不懂電視，將電影電視當作一個商業交易來進行，這樣的人竟然能夠如此成功，這讓克里夫無比反感。當最后克里夫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哈莉投入到了萊斯特的懷抱時，他徹底失望。對克里夫來說，世界是一個亂糟糟、無情的、道德完全喪失的場所。

二、道德信仰與幸福：理性與盲目信仰

本比拉的盲目崇拜和李維教授的透徹洞察力在哲學上是相互抵觸的，康德曾經談論過這種對立，他寫道：“必須把經驗知識推開，好給信仰留出余地。”而此處的信仰不是一種盲目的信仰，而是一種實踐理性的信仰，康德指出理想和信仰可以相互兼容存在，而且對于既有理性又有信仰的人來說，理性和信仰是相互需要的。

康德寫道，至善道德的向往，首先要做到人在根本上是一個自由的個體。李維在采訪中說到自己的觀點。我們的現實狀況是自己造成的，我們每個人就是自己所有選擇的綜合。這顯然也是對自由的肯定。這與他相信宇宙是冷漠、無情、機械的機械論的科學相互抵觸。可以看出李維教授也存在于一種道德信仰的理性思維中，但是最終他沒有將自己的理性升華。在含蓄否定了機械的科學論之后，又在另外幾方面堅持決定論概念的真理。

伍迪·艾倫在談到影片角色本比拉時說到：“本比拉也是唯一一個挺過來了一生的人，你可以說他比別人理解得更深刻。但我并不這么想，我認為他理解得更少，所以我才把他寫成一個盲人。我覺得他的信仰是盲目的，那么信仰可能有用，但前提是閉上雙眼不看現實。”[2]本比拉覺得他對于上帝的信仰可以讓他熬過苦難，他拒絕真實的世界，這樣自欺欺人的信念讓本比拉的眼睛漸漸失去光明。當克里夫感嘆自己時運不濟時，本比拉好像并沒有意識到他的信仰與自己實際遭遇的世界之間的相互矛盾。在真正失明之前，其實本比拉的雙眼已經瞎了，他看不清這個世界。

三、結語

我很喜歡伍迪·艾倫的《愛與罪》，很多人說這是一部徹頭徹尾的悲劇，但我理解如果說它是一部悲劇，那是不是就應該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罪與罰》，兇手最終都認了罪。故事里的人物都得到了痛苦和傷害，但最后重新得到個人的救贖。我們看到為人不怎么樣的萊斯特成功、貪污的朱達殺人后繼續飛黃騰達，伍迪·艾倫像是跟我們開了個玩笑，一切都沒有依照社會的道德法則正常運轉。雖然伍迪·艾倫開了一個小小的哲學玩笑，他讓“肯定人生”的李維教授自殺了，但毋庸置疑，他的影片仍然有著哲學的意義。當我們審視影片的悲觀論調時，我們的思考和感受都能得到激發。

參考文獻：

[1]康德著，高適編譯.道德與人性[M].武漢：華中科技大學出版，2015：28.

[2]科納爾，斯考伯編.李紅宇譯.伍迪·艾倫與哲學[M].北京：三聯書店2010：32.

作者簡介：

靳丹陽（1993—），女，漢族，山西長治人，研究生，云南藝術學院戲劇學院影視編劇專業，研究方向：影視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