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樂舞及禮儀中的歌唱

劉麗君

【摘 要】“所謂‘樂舞，‘簡稱‘樂，是指成熟于周代的用于宗廟祭祀及教育、娛樂活動的一種大型文藝演出，集詩歌、音樂、舞蹈為一體，具有一定的主題和思想內涵。”①它最早可以追溯到原始社會時期，本文旨在簡述先秦時期部分樂舞與禮儀中的歌唱藝術。

【關鍵詞】樂舞；禮儀；歌唱藝術

中圖分類號：J718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11-0095-01

一、葛天氏之樂

“昔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闕：一曰《載民》；二曰《玄鳥》；三曰《遂草木》；四曰《奮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達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總禽獸之極》。”②反映了原始人民在農牧生活下對天地、圖騰的敬仰與崇拜。樂舞表演時三人手持牛尾，頓足歌唱八首樂曲，每首樂曲都有相應的歌唱內容。樂曲《載民》贊美了土地；《玄鳥》則是對圖騰的崇拜；《遂草木》是愿草木茂盛；《奮五谷》是祈求五谷豐登；《敬天常》表達順應自然的心愿；《達帝功》是歌頌天帝功德；《依地德》是感謝土地的恩賜；《總禽獸之極》則是祈求鳥獸繁衍不息。八首歌曲表達了勞動人民祈求豐衣足食的生活需求、懷對天地賜予的感恩與對精神信仰的敬重與崇拜。歌曲應該具有莊重質樸的音樂情懷。

二、伊耆氏之樂

伊耆氏族每年十二月舉行祭祀萬物的“蠟祭”儀式，儀式中所唱之曲為《蠟辭》，詞曰“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毋作，草木歸其澤。”③。四句歌詞反映了原始人類祈求農業豐收，不要遭受水災蟲害等愿望。《蠟辭》屬于祭祀歌曲，它篇幅短小，結構規整，節奏簡潔，帶有祈求和命令的語氣。行文具有一定藝術性，許為后世加工。

三、《大武》中的歌唱

周代的《大武》，是歌頌武王伐紂的大型敘事性武舞，主要用于祭祀慶典等重大場合。楊蔭瀏先生簡要列出了這部樂舞的表演過程，共分為六個部分表演，其中第一部分又分為“先鼓以警戒”、“《武》始而北出”、“三步以見方”、“久立待諸侯”、“詠嘆以待時”五個場面。這部分音樂所表達的內容是：樂舞一開始用擊鼓來表示號召眾人成為武王的擁護者；接著舞隊從北面登場；用三次頓足來表示舞蹈開始；舞者長時間的站立以表示武王等待各諸侯的到來；接下來再用一段緩慢抒情的歌唱部分表示眾人在等待合適的伐事之機。其中歌唱的部分，原文為“詠嘆之、淫液之，何也？對曰，‘恐不逮事也。”④“詠”意為歌唱，“嘆”為嘆息，“淫液”指音樂綿延不絕。這部分的表演場景是歌者保持一種徐緩、抒情的嘆唱狀態。表演者在冗長、磅礴、莊嚴的舞蹈中用綿延不絕的歌唱來表現武王及眾人等待時機的心理狀態。歌唱所表現的應該包含沉著、自信、期盼的情緒。

《大武》每一個表演部分都有一首相應的歌詩，是在樂舞表演中演唱的歌曲。這六首歌分別為《武》、《酌》、《賚》、《般》、《時邁》、《桓》，都見載于《詩經·周頌》。至于《大武》所用這六首歌曲在樂舞表演中的先后順序有不同說法，本文不論于此。第一首歌曲《武》的內容為“於皇武王，無競維烈。允文文王，克開厥后。嗣武受之，勝殷遏劉，耆定爾功。”⑤大意為：光耀的武王，具有舉世無雙的功業。文德的文王開創了后嗣的基業。武王繼文王之后，制止了殺戮，完成大業功績輝煌。歌曲內容旨在歌頌武王克商的豐功偉績，應該具有莊嚴、肅穆、贊頌的音樂風格。后面五首歌曲大意與之相似，在此不列。

四、《儀禮》中《燕禮》與《鄉飲酒禮》中的歌唱

《儀禮》是我國春秋戰國時期用來記載漢族禮制的典籍，共十七篇。《燕禮》與《鄉飲酒禮》兩篇記載了諸侯禮與大夫禮中所用的音樂，禮儀所用的節目有歌唱與器樂。《鄉飲酒禮》有載：

“樂正先開，立于西階東，工入，升自西階，北面坐，相者東面坐，遂授瑟，乃降。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卒歌，主人獻工。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 《南陔》、《白華》、《華黍》。主人獻之于西階之上。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乃合樂。《周南》：《關睢》、《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工告于樂正曰：“正歌備。”樂正告于賓，乃降。”⑥

這段文字記載了大夫禮儀中的“升歌”、“間歌”與“合樂”三種歌唱部分，具體歌曲見載于《詩經》。以上歌曲所用曲調源于民間，詞則是貴族階層所創。歌詞內容反映了現實生活中的愛情婚姻、勞動生活等各種場景。《儀禮》所記載的禮制不僅反映出明顯的階級烙印，其歌曲的選定也反映了周代統治階級在禮樂制度下利用音樂影響百姓的教化功能。這類燕饗禮儀中所用的音樂不會反映出被統治階級的反抗斗爭情緒，甚至在合樂這一類中，還有描寫貴族階級愛情的《關雎》及宣揚封建禮教的《葛覃》歌曲。

注釋：

①③于文哲.“《簫韶》九成，鳳凰來儀”：《韶》樂舞考論[J].廣西大學學報，33（4）：112，6.

②孫繼南，周柱銓.中國音樂通史簡編[M].山東教育出版社，1993：7.

④楊蔭瀏.中國古代音樂史稿（上冊）[M].人民音樂出版社，198：31.

⑤見《詩經·周頌》.

⑥馬智全.周代鄉飲酒禮與樂詩運用略探[J].西北成人教育學報，2006，（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