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成++孫靈
摘要:產權、契約摩擦與企業國際生產組織模式的研究已經從行業到微觀企業甚至是產品,已經從理論研究逐漸到經驗分析,并且充分利用了投入產出數據和微觀企業的數據。通過擴展的生產組織產權模型,研究企業控制最終商品制造種類的生產過程發現,除了順次生產的本質以外,最終商品產出的質量調整單元是由技術替代常彈性同構的函數決定的。經驗分析也證明,企業一體化上游或者下游供應商關鍵取決于最終產品的需求彈性。契約摩擦不僅在組織內控制最優配置起關鍵作用,而且影響科技選擇的中間投入的技術互補性的范圍。
關鍵詞:國際生產組織模式;契約摩擦;產權
隨著中間投入品貿易在全球貿易中的份額不斷提高和國際外包組織生產方式的盛行,企業進入國際市場的決策越發重要,企業采取一體化還是外包組織生產,相應的依據是什么?是資本先行還是技術和資本并行?產權和契約摩擦對企業國際生產組織模式有什么影響?這一系列企業國際生產組織模式及其依據都值得從理論和實證進行深入研究。國內外學者進一步分析了連續生產過程怎樣決定最終商品生產者與他們各類供應商之間的契約關系,以及各個供應商在各自最優選擇的情況下如何形成對價值鏈控制權的。研究發現,契約摩擦對生產效率是有影響的,并且也影響生產過程的組織模式。國際貿易過程中影響契約完善的決定因素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會影響到商品和服務提供的時機和地點,并會進一步影響到買賣雙方關于資金以及其他資源的投入,進而影響到兩者的合作關系。
企業生產組織模式研究主要集中于產業組織理論,一般從交易成本和不完全契約角度進行分析。但企業內生邊界理論為研究企業究竟是采取一體化還是外包進行生產組織等問題提供了一個新的理論分析框架,結合中間產品投入和產出,從微觀層面闡釋了企業在全球配置資源的最優組織模式問題。近年來,Antràs研究了全球化生產增長的不同方面,強調在發展其全球采購(或外包)策略的同時,企業不僅要對價值鏈在不同階段的位置作出決定,還要控制好他們對這些過程的影響。企業可以決定保持企業邊界內中間投入的生產,從而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和公司內貿易,或者他們可以選擇與市場交易中采購這些零部件的供應商簽訂合約,進行外國外包和公平貿易。為了系統的理解這些企業的決策的方式,國際生產組織模型需要融合國際貿易模型和企業理論模型。Antràs(1986),Grossman,Hart和Moore(1990)建立了較有影響的企業不完全契約和企業產權理論。
一、 產權與國際生產組織模式
Antràs(2003)運用美國公司內貿易組成揭示了兩個系統模式,并證明Helpman和Krugman(1985)框架的不完全契約可以做出很好的解釋。Antràs(2003)認為資本密集度與美國進口中公司內進口額間跨行業正相關;出口國家相對資本豐度與公司內貿易額間跨國正相關。Antràs(2005) 提出了一個理論框架,表明國際契約的不完全性致使產品周期產生,即新產品最初在富饒的北方國家制造生產,只有后期在欠發達的南部國家生產。在Antràs與Helpman(2004)合作的文獻中,引入Melitz(2003)異質性行業模型下的不完全契約和外包,研究部門內異質性的影響及在行業特征不同組織形式下的相對變化。Melitz(2003)構造了一個動態的可以解釋國際貿易催生一個產業內企業間資源不斷重新分配原因的分析框架,證明了貿易的出現會誘導更具有生產率的企業進入出口市場,并且會同時地迫使那些生產率最低的企業退出生產。Melitz(2003)提出了一個包含企業生產率異質的Krugman(1980)貿易模型的延展。不同生產率水平的企業共存于一個行業因為每個企業在讓不可逆的投資進入到這個行業以前每個企業都面臨著其生產率的不確定性問題。
為了考察連續的生產過程怎樣決定最終商品生產者和他們各類供應商之間的契約關系,以及各個供應商在各自最優選擇的情況下如何形成對價值鏈控制權的。Antràs,Davin Chor(2012)在Acemoglu、Antràs和Helpman(2007)的模型基礎上進行改進,建立了一個企業邊界產權模型,該模型允許生產是連續情況下的隨機所有權安排以及不完善的契約存在。最終產品是由一系列的生產階段構成的,每一個階段都有一個不同的供應商,這個供應商需要對供應鏈進行特別關系投資以獲得生產要素來滿足其他供應商的需求,這些要素具有同樣的彈性系數曲線,因而最終產品具有等需求曲線。最終生產者和供應商之間契約不完全表明要素協調不會受到第三者的威脅。
對Acemoglu,Antràs和Helpman(2007)和更早期的Antràs(2003,2005)及Antràs和Helpman(2006,2008)的跨國企業邊界的知識產權模型的最大突破在于,Antràs(2012)創立了把企業的生產進行了分段,并且在每一個階段都是下一個階段的前導,這樣在上一個階段生產和資源投入沒有確定前下一個階段是不能實現生產的,這就使得各個供應商會努力增加在價值鏈的投入,以更好的維護價值鏈的關系。就像Grossman和Hart(1986)所研究的,如果某個供應商掌握了特殊的資源,他會加大對該供應鏈的控制力,進而擁有特別的權力,但是最理想的狀況是所有的供應商都不能控制所有生產階段,以便于他們在供應鏈中進行不斷的討價還價,因為整合會削弱供應商對供應鏈關系維護的動力。
Antràs(2012)研究發現:沿著價值鏈所有權的最優模式關鍵取決于生產階段是有序互補還是替代。當最終生產者面對的需求是充分彈性時,價值鏈控制模式的最優選擇取決于各個生產階段是互補的還是相互替代的。當最終產品的需求是充分彈性的,那么一定存在一個唯一的終結階段,在該階段之前的所有生產階段都可以外包,在此之后的所有生產階段都可以被一體化進該階段。
Alfaro,Antràs等(2015)通過結合投入產出表中100多個國家企業運營生產活動信息,建立了一體化和非一體化投入的上游化產權模型,發現企業一體化上游或者下游供應商關鍵取決于最終產品的需求彈性。Alfaro和Antràs等(2015)的第一個貢獻是顯示了怎樣運用企業活動數據結合來自標準投入產出信息研究價值鏈中的企業邊界,方法的一個關鍵優點是,它研究了企業生產過程階段的一體化時怎樣由它的特征形成的,特別是這些不同階段的生產線位置。第二個貢獻是建立了企業行為的一個豐富的框架,它能引導研究者用企業層面數據做實證分析。
在理論方面,擴展了Antràs和Chor(2013)的生產組織產權模型,關注企業控制最終商品制造種類生產過程的問題,這與一個恒定價格彈性需求的設定有關。最終商品的生產需要履行預定順序的很多階段,不同階段的投入由供應商提供,供應商承擔著特定關系投資使他們的組件與價值鏈上其他供應商相協調。在實證分析中,研究了企業一體化上游還是下游投入傾向的決定。為了區分一體化和非一體化投入,根據Fan和Lang(2000)的方法,結合投入產出表中企業活動的信息,為了獲取價值鏈中不同投入的位置,用美國投入產出表計算了產出中每一個投入的上游化的測度。這擴展了Fally(2012)和Antràs等(2012)對雙側行業層面最終需求行業的上游化測度。
二、 契約摩擦與國際生產組織模式
契約摩擦不僅在組織內控制最優配置起關鍵作用,而且也影響企業的其它重要決策。為什么一些企業在某些國家比其它國家更有效率呢?Quintin(2001),Amaral和Quintin(2005),Erosa和Hidalgo(2005),Castro、Clementi和MacDonald(2004)研究了契約數量的影響和總體生產率的資本市場不完善。Acemoglu、Antràs和Helpman(2007)通過兩種方法研究了不完全契約下企業的科技選擇,拓展了Hart和Moore(1990)的模型:一種是企業的科技和更廣泛的中間投入;另一種是Grossman和Hart(1986),Hart和Moore(1990)在企業不完全契約模型的方法。深入分析了不完全契約的程度和影響科技選擇的中間投入的技術互補性的范圍。
Grossman和Helpman(1999)研究了企業內部化決策:一個企業生產組織模式是在內部生產還是外包。在處理貿易和FDI時,利用不完全契約的企業理論,建立了一個適用于一般均衡應用的分析框架。在這個框架中,最終商品生產者需要專門的中間投入,他們進入一個一體化或外包企業,而中間投入的供應商是作為獨立的實體進入的。外包最終商品生產者必須找到一個投入供應商和供應商則必須找到一個買家。一個外包公司只有一個供應商對應,一個供應商也只有一個外包公司對應。這個模型意味著當匹配有規模報酬不變的傾向時,貿易對產業組織沒有影響。但當匹配導致規模收益遞增時,會有更多的外包和更多的國家參與對外貿易。Grossman和Helpman(2002)[9]認為匹配的質量被明確模型化,而且在不同的國家之間是有差別的。不同國家的法律機構性質的不同和法律機構的變化影響了企業結構的不完全契約程度。
Acemoglu、Antràs和Helpman(2007)基于Ricardian-type的比較優勢,提出了分析不完全契約、技術互補性和技術采納之間關系的模型,科技源于成本和效益之間平衡點的設置。而且發現,最優選擇取決于不完全契約的程度,契約的不完全性越大采用的高技術越少,當中間投入互補性較強時,不完全契約的影響更明顯。在模型中,企業在中間投入供應商的可契約性活動中選擇技術和投資水平,從“事前交易博弈”中獲得收益。在法制更加完善的國家,企業只能在不完全契約更加脆弱的產業上提升科技水平。因此,有更好法律制度的國家在替代彈性較低部門中具有比較優勢,這是特別敏感的不完全契約。因此一個國家法律制度的質量會不同程度的影響敏感投入程度不同部門的出口活動。
Acemoglu、Antràs和Helpman(2007)的方法主要集中在技術選擇和特定化關系投資上,使用Shapley值分析公司與其供應商之間剩余價值分配的特征,得到一個對這些酬勞的明確解決方式。通過Shapley值來決定事后剩余價值在企業和供應商之間的分配,在博弈中一個供應商的期望報酬決定了它在非契約活動中的投資意愿。因為他們并不是從自身的投資中獲得產出的完全剩余權索取人,而更趨向于投資不足。更高水平的不完全契約性會減少供應商的水平,讓更先進科技的利潤更少。在基準模型中,特定化中間產品中的范圍影響企業在技術上的決策,更先進的科技也會有更高的生產率,但也意味著會有更高的成本。除了要付給供應商更多的直接經濟成本,一個更先進的科學技術使得與更多供應商簽訂契約成為必要。所有供應商承擔的活動都是關系特定化的,其中的較小部分是前向契約性的,其余的是非契約性的。供應商根據契約不得不履行他們在契約活動中的責任,但是他們也可以自由的選擇他們在非契約契約中的投資水平并且拒絕他們在企業中這些活動之中的服務。這種非契約的投資組合和關系特定化導致了一個多邊的事后談判的問題。利用這個模型來證明契約的不完全和技術選擇的組合對于跨國收入差異、均衡組織模型和國際具體化貿易模式有重要意義。
Antràs和Helpman(2008)為了衡量契約摩擦的不同程度,概括了Antràs和Helpman(2004)的國際生產組織模型,并特別考慮區分投入和國家的契約性程度。在異質生產率的企業統一體決定是一體化還是外包中間投入,在哪一個國家外包。最終產品生產者和它的供應商使關系特定化投資只是部分契約性的,都在一個一體化企業和在市場交易的環境中。同時利用Acemoglu、Antràs和Helpman (2007)不完全契約法則分析契約摩擦程度的不同。最終產品生產者和他們的供應商承擔一系列的目的是在最終產品生產上使用的生產中間投入的關系特定化活動。這些活動的較少部分是事前可契約性的而剩下的不能被法律所確認所以是非契約性的,但是他們都可以在非契約性中自由選擇他們投資多少。Antràs和Helpman(2008)的模型允許契約在不同的投入和不同的國家間有所不同,描述了生產率水平不同的企業的均衡會選擇不同的所有制結構和供應商位置,研究了在這些組織形式下的相對普及率的契約機制質量的變化效應,證明了由不同方提供的投入的相對重要性是“做還是買”選擇的重要決定性因素。由最終產品生產者提供的投入契約性的進步會促進外包,而由供應商提供的投入契約性的提升則鼓勵一體化。同時構造不同生產率水平的企業均衡并分類至不同的組織形式,研究這些組織形式的相對普遍性的契約性提升效率。首先得到南方國家提高的在中間投入生產外包給北部企業份額的契約性進步性的結果。替代組織形式的相對普遍性不僅僅取決于契約性的跨國差異,而且也取決于由最終產品生產者和其他供應商控制的契約機制偏向。由最終商品生產者控制的投入契約性的提升與由供應商控制的投入契約性的提升有明顯不同。
三、 結論
對產權、契約摩擦與企業國際生產組織模式的研究已經從行業到微觀企業甚至是產品,已經從理論研究逐漸到經驗分析,并且充分利用了投入產出數據和微觀企業的數據。
理論研究發現,沿著價值鏈所有權(產權)的最優模式關鍵取決于生產階段是有序互補還是替代。當生產投入可以互補時,企業選擇放棄上游的控制權以鼓勵上游廠商投資,因為這種投資會對下游廠商產生積極的溢出效用。通過擴展的生產組織產權模型,研究企業控制最終商品制造種類的生產過程。除了順次生產的本質以外,最終商品產出的質量調整單元是由技術替代常彈性同構的函數決定的。在契約摩擦存在的情況下,當匹配有規模報酬不變的傾向時,貿易對產業組織沒有影響。但當匹配導致規模收益遞增時,會有更多的外包和更多的國家參與對外貿易。
經驗分析證明,企業一體化上游或者下游供應商關鍵取決于最終產品的需求彈性。一個企業一體化價值鏈設定階段的傾向是由生產階段上游或下游所在位置的相對收縮率形成的。分析結果顯示,契約摩擦在跨國企業一體化選擇形成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契約摩擦不僅在組織內控制最優配置起關鍵作用,而且影響科技選擇的中間投入的技術互補性的范圍。每一方在談判階段的預期報酬取決于他對于在非契約活動中對于投資的的意愿,中間產品的供應商不會期望他們收到在非契約投資中完全邊際回歸,因此他們傾向于在相對完全契約模型中會縮減投資。非契約活動的部分越大,在生產中的變形就越大。不管投入的契約程度如何,當且僅當生產過程在由最后產品生產者提供的投入中足夠強時,一體化是利潤最大化的,不同投入的契約性在一體化過程中起主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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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能源環境約束下中國制造業出口增長邊際轉型研究”(項目號:16BJY076);重慶市教委科技項目“重慶市產業結構調整與勞動力結構優化的互動關系研究”(項目號:KJ1401419)。
作者簡介:申海成(1978-),男,漢族,山東省萊蕪市人,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應用經濟學博士后,研究方向為國際貿易與金融、文化金融等;孫靈(1983-),女,漢族,重慶市沙坪壩區人,重慶市第二師范學院旅游與服務管理系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為產業經濟。
收稿日期:2017-04-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