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在心底的風景

郁欣瑜

我上學的通勤問題一直是由爸爸負責的。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把我送到學校，晚上再把我接回來，風雨無阻。

每個傍晚，他都會站在橋頭等我放學，有時他會叮囑我：“我沒到的話，你站在橋頭上等著啊！”到放學我出校門的時候，他總是早就等在那兒了——兩手交叉放于胸前，兩只腳微微分開“扎”在地上，和一旁同是接子女的家長談笑風生。聊天的間隙，他會時不時往校門口涌出的人流中望上兩眼，看我出來了沒有。偶爾我出來得極晚，校門口接送子女的家長大部分早已離去，他還站在那兒，目光從鏡片中間透出來，直勾勾地盯向不時結伴走出的學生。他的叮囑完全是多余的，從來都只是他等我，哪來我等他一說呢？

專車接送固然十分安適，時間久了我也會覺得有些索然，坐在車內望著窗外騎自行車回家的學子，竟有些覺得自己像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羨慕起那翱翔藍天的蒼鷹來了。我跟他提出要騎車上學，他躊躇了很久，有三日之長。

騎車回家的第一天，放學后，我在校門口還是發現了他，只不過他這次加了個“坐騎”——一輛嶄新的賽車。他看見了我，腳一蹬，霎時從一排電動車中“脫穎而出”，他一邊拿下我的書包，一邊微笑著向我解釋：“我來給你保駕護航。”

一路上，他都在我的外側，成為一道將我與車流隔開的人屏，到了小區里的林徑路上，他又閃到我的前面為我開路。看著他哼哧哼哧奮力騎車的背影，我想起了前年的往事：一天清晨，車子突然發動不了，拿去維修又來不及，他便騎著我媽那輛女式自行車，背著我的書包，載著我，將我送到了學校，整段路他都縮著背，邊騎邊看表，大汗淋漓也顧不上擦……

經歷過那段騎行的日子，我又做回了籠子里的金絲雀，每天晚上爸爸還是會等在橋頭。在我的心中，爸爸等待我的身影早就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難以忘懷……

（指導教師：袁東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