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東
閱讀論述類文本,應注重文本的說理性和邏輯性,分析文本的論點、論據和論證方法。這里的“邏輯性”主要表現在我們的思維過程上:一般是先理解“重要概念的含義”“重要句子的含意”,再分析“文中的信息”和“內容要點”,最后分析概括作者在文中的“中心意思”和“觀點態度”。這一思維過程的基礎是對“重要概念”的理解。在論述類文本閱讀中直接考查“理解重要概念的含義”,曾經是熱門題目,但近幾年基本沒有專門考查,不過從2017年開始又會成為考查的重點。
“概念”是人們對一個復雜的過程或事物的理解。從哲學的層面來說概念是思維的基本單位。在日常用語中人們往往將概念與一個名詞同等對待。在論述類文本閱讀中,理解“重要概念”主要指的是:理解指代性的詞或短語在文中所指的具體內容;理解非指代性的詞或短語在文中表達的特定的意義,主要是指概念的內涵。很多老師認為論述類文本閱讀的三道題目中至少應該有一道題的選項是不能先在原文中找到原句,再通過比對完成作答的。這道題必須是對某個重要概念的厘清,或是通過舉一反三的理解、推導才能完成。也就是說,對“重要概念”的理解,以前的考查偏向于“定位——比較”,就是比對選項和原文的差異;今后的考查將偏向于“學以致用”,就是通過理解文中的概念來判斷文本外的例證,最典型的、在今年被反復強調的例子是2014年全國卷Ⅰ的社科文閱讀,原文摘編自王曉旭《美的奧秘》。
《美的奧秘》一文中的重要概念是“悲劇”,文中說:“悲劇產生于社會的矛盾、兩種社會力量的沖突。沖突雙方分別代表著真與假、善與惡、新與舊等對立的兩極,卻總是以代表真、善、新等美好的一方的失敗、死亡、毀滅為結局”,“悲劇不僅表現沖突與毀滅,而且表現抗爭與拼搏,這是悲劇具有審美價值的最根本的原因”,“悲劇的審美價值的載體只能是文學藝術”,“悲劇成為審美對象只能以文學藝術的形式出現”。基于以上對“悲劇”概念的理解,下列各項中,其性質不屬于原文所論悲劇的一項是:在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中,祝英臺女扮男裝外出求學,為追求愛情自由,面對封建勢力的巨大壓力,拒絕委曲求全,最后觸碑殉情,化成蝴蝶;老舍筆下的祥子,純樸善良,勤勞能干,有著駱駝般堅韌的精神,在飽受舊社會、舊制度的沉重打擊之后,淪為自甘墮落的行尸走肉;在電影《狼牙山五壯士》中,五位八路軍戰士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及當地群眾安全轉移,阻擊了3000多名日寇的多次進攻,彈盡糧絕之后,跳下懸崖;在甲午海戰中,清軍致遠艦在中彈累累、艦身傾斜、彈藥耗盡的情況下,開足馬力,沖向日本吉野艦,最后被魚雷擊中,沉入海中,200多名官兵壯烈殉國。只要能正確理解“悲劇”概念,我們就能明確“甲午海戰”是歷史事件,不是文學藝術,也就不屬于原文所論悲劇。
我們再回過頭來看這篇《論中國古代小說對現當代小說的影響》,文章的重要概念就是“故事新編”。我們可以根據“故事新編”的概念進行拓展,舉一反三,找到合適的例子判斷作品是否屬于故事新編。比如下列選項中的作品,不屬于“故事新編”的一項是:汪曾祺發表了一組以“聊齋新義”為總題的小說,改編自蒲松齡的文言短篇小說集《聊齋志異》,其中《蛐蛐》出自《促織》;嫦娥奔月本是一個感人肺腑的浪漫而又凄美的愛情故事,但在魯迅筆下的《奔月》中,后羿在俗世的世界里無用武之地,無法改變讓嫦娥天天吃烏鴉和炸醬面的生活,嫦娥終于奔月而去,小說顛倒了人們的傳統觀念;高陽的小說《風塵三俠》改編自《虬髯客傳》,結尾處寫到虬髯客從海外歸來,輔佐李靖擊敗突厥,結果反遭李世民防范與猜忌,被迫再次遠走海外;關漢卿取材東漢“東海孝婦”的故事,創作雜劇《竇娥冤》,成功塑造了“竇娥”這個元代被壓迫的悲劇主人公形象。文中把“故事新編”定義為“20世紀20年代以來,通過對中國遠古神話、歷史故事、民間傳說或古代小說的改寫來創作出新的具有現代意識的小說”。可見,“故事新編”是“小說”創作方法,《竇娥冤》是“雜劇”;文中把“故事新編”方法的時間限定在“從20世紀20年代以來直至目前”,《竇娥冤》創作于元代。顯而易見,《竇娥冤》是不屬于“故事新編”的。
一般情況下,作者在文本中會用一定的篇幅來說明所要理解的概念。那么,理解“重要概念的含義”的關鍵是要尋找相關信息,弄清楚概念的內涵。針對這個特點,我們理解重要概念的基本方法有:抓住闡釋概念的文字,把握本質特征,明確概念的內涵,如《美的奧秘》中的“悲劇”概念就要從全文各處綜合而來的;借給概念下定義的語言表達形式,對概念做出直觀判斷,如這篇《論中國古代小說對現當代小說的影響》在第一段就對“故事新編”有明確的定義;抓住舉例解說的文字,深入理解定義表述和相關闡釋,明確概念的外延,如《論中國古代小說對現當代小說的影響》一文就先后舉了魯迅的《鑄劍》、施蟄存的《石秀》、沈從文的《月下小景》、劉以鬯的《蛇》和王小波的《夜行記》等例子來談“故事新編”的創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