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的書法藝術

文/李年會

（作者系四川省廣漢市連山鎮中心小學校教師）

趙孟尺牘合卷（局部）

趙孟（一二五—四一三二二），字子昂，號松雪，又號水精宮道人等。浙江吳興（今浙江湖州）人。趙孟是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是元代最著名的書法家、畫家、詩人。趙孟自幼聰明，讀書過目成誦，為文操筆立就。宋滅亡后，歸故鄉隱居，后來被舉薦入朝做官，受到元世祖忽必烈等五朝皇帝的禮遇，官至翰林學士承旨、榮祿大夫，封魏國公，謚文敏。趙孟博學多才，能詩善文，工書法，精繪畫，擅金石，通音律，善鑒賞。尤其以書法和繪畫成就最高。趙孟篆隸楷行草書俱佳，以楷書、行書造詣最深、影響最大，其書遒媚秀逸，結體嚴整，筆法圓熟，被后人稱為『趙體』 ，與唐代歐陽詢、顏真卿、柳公權并稱『楷書四大家』 。

圖1 趙孟像

趙孟出仕元朝之后，一路仕途平坦，晚年官居一品，名滿天下。據《元史》記載，趙孟為官清正，多有政績，并非只是蒙古族統治下籠絡漢人的傀儡，也不是簡簡單單粉飾太平的御用文人，他反而通過參與元朝朝政，表現出漢族知識分子所推崇的正直剛毅、不計個人安危和不貪圖享樂的可貴品質。我們并不能因為他身為宋宗室卻入朝仕元的無奈之舉而簡單地否定他的為人和為藝。（圖1）

趙孟是元代最有影響的書法家，后世的書法家和學者對他評價極高。據《元史》記載，“孟篆籀分隸真行草無不冠絕古今，遂以書名天下”，這是極高的贊譽。趙氏能在書法上獲得如此成就，是和他善于吸取別人的長處分不開的。他的學生，元代著名書法家虞集稱他：“楷法深得《洛神賦》，而攬其標；行書詣《圣教序》，而入其室；至于草書，飽《十七帖》而度其形。”明人王世懋認為：“文敏書多從二王（即王羲之、王獻之）中來，其體勢緊密，則得之右軍；姿態朗逸，則得之大令；至書碑則酷仿李北海《岳麓》《娑羅》體。”明代書畫家董其昌認為他的書法直接晉人，是集晉、唐書法之大成的書法家。趙孟的書法，是一種天資與苦學、博學熔鑄，相互貫通、相輔相成的結晶。

趙孟《心經》畫面

趙孟《秋深帖》 紙本，冊頁，縱26.9cm，橫53.3cm，行書，18行。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圖2 趙孟《玄妙觀重修三門記》

圖3 趙孟《膽巴碑》局部

趙孟的小楷也得到了人們的高度贊揚。《道德經卷》（圖4）是其代表作之一，深穩清俊，閑雅多姿，無一點塵俗氣。正如文徵明所說：“小楷精絕，殆無遺恨。”趙偏愛一種扁平的結體，由于重心的降低而獲得一種穩定和平衡的美感。他在小楷中對美的追求也是孜孜不倦的。他幾乎可以毫不費力地變幻同樣字的字形，無一相同，而各得其妙。趙孟用精良的軟筆，純使用筆尖，在提按行止間刻畫著小楷的節奏和韻律。這幅小楷中的高超技巧，還表現為字里行間顯示出一種安閑自得的韻趣和恭敬兢業的意味。

圖4 趙孟《道德經卷》局部

趙孟的行草造詣極高。他的行書《歸去來辭》（圖5）縱橫曲折，既傳達了陶淵明的高風逸韻，又表現了書家自己的性情。他將《蘭亭》《圣教》的法度化入書中，清新妙麗，遒勁透逸。觀其用筆，至為精熟，起、承、轉、合,毫不茍且，又能自然地出入“二王”。趙氏極注意在法度中寓變化，時而出以精密的楷法，時而出以連綿的草法，時而又以章草的面目出現，仿佛全牛在胸，故能游刃有余。

圖5 趙孟《行書歸去來辭卷帖》(局部)

趙孟書法無體不工。他寫的《六體千字文》有大篆、小篆、隸書、草書等，均為精擅，像這樣“十八般兵器件件皆能”的書法家在書學史上是并不多的。在諸體中又以他的真、行草成就最大。他的章草也身手不凡，在肆意揮灑中使東晉以后漸漸受到冷落的章草重新受人重視。趙孟以其過人的資質、深厚的蘊積，進行書法審美的卓越創造。

趙孟在書法上的貢獻，不僅在他的書法作品，還在于他的書論。他有不少關于書法的精到見解。他認為：“學書有二：一曰筆法，二曰字形。筆法弗精，雖善猶惡；字形弗妙，雖熟猶生。學書能解此，始可以語書也。”“學書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筆之意，乃為有益。”在臨寫古人法帖上，他指出了頗有意義的事實：“昔人得古刻數行，專心而學之，便可名世。況《蘭亭》是右軍得意書，學之不已，何患不過人耶。”這些對我們學習書法，都有著非常重要的啟示。

趙孟《心經》局部 1

趙孟《心經》局部 2

趙孟《真草千字文》（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