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善良

那是三月里的一天，我去醫院看望一個生病的朋友。

因為是雙休日，等公交車的人很多。在我旁邊站著一個老人和他的女兒，聽他們的對話，是陪老人去醫院看病的，正好跟我同路。

那個女兒為了不讓人群碰撞到父親，一手在前面擋著人群，一手攙著父親的胳膊上車。車上早就人滿為患，這時一個姑娘站了起來，微笑著對那位老人說：“大爺，您來這里坐吧！”可那位老人卻說：“謝謝了，姑娘，我站站沒關系，你坐吧！”

那個姑娘似乎沒想到會這樣，有些尷尬，再次說：“您坐吧，大爺！”那個女兒似乎還想說什么，只見老人拉了拉她的手，說：“好好，那就太謝謝你了！”說完，慢慢走到座位前微笑著坐下，那位姑娘流露出笑意。但我發現那個女兒明顯不高興，好像責怪父親似的。讓我看得很疑惑。

公交車開始加速，突然一下子急剎車，我注意到，那位老人緊皺著眉頭，好像在強忍著身體某處的不適。

醫院很快就到了。那位老人下車時，不忘向那位姑娘表示感謝。我也下了車，拿出手機準備給朋友打電話，問清他在哪個病室。也正因為我這樣停了一停，我才聽到了下面這段對話：

“爸，傷口痛了吧？”

“一點點吧！”

“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臀部有傷口，不能坐，還要坐！”

我終于明白了，老人和他女兒的拒絕，原來并非客套。我不禁又想起車上的老人緊皺眉頭的表情，在那顛簸的公交車上，老人強忍著原本可以避免的痛楚，成全了那個姑娘的善良。

成全別人的善良，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善良！

（ 選自《人物素描》，李文勇文）

【閱讀解碼】

姑娘請老人坐下，成就了自己的善良；老人為了成就姑娘的善良而忍痛坐下，也成就了自己的善良。老人和姑娘都是在成就別人的善良中，不經意地成就了自己的善良。故事讓我們明白了善良是從心里流出來的，若要刻意善良，善良就沒有了。還讓我們明白了法國作家雨果說的“善良是歷史中稀有的珍珠，善良的人優于偉大的人”，含義實在深刻。

【思考與練習】

1.為什么明知自己“不能坐”，卻“還要坐”呢？

2.前文說“讓我看得很疑惑”，后文的哪句話解答了這個疑惑？請找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