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學第二年就制定了考研的奮斗目標,在緊張學習本專業西醫知識的同時,又拼命擠出時間自修中醫課程。大部頭的教科書啃了一本又一本,頭頂、床圍四周貼滿不斷更換的字條,幫自己將書中精華爛熟于心。
遺憾的是,國家出了新規定:在校生不得考研!任超未能進入研究生序列,但他勤奮努力的結果,已為自己鋪就了一條更加寬闊的中西醫結合之路。
五年醫科大學的苦讀,終于修成正果。他被分配到陜西省地質醫院外科工作。
這天下午,兩位姐姐陪弟弟走了進來,她們急切地介紹說弟弟肚子痛,傷者卻沒事人似的搖頭:“不痛、不痛。”
原來這個家住西安“道北”地區的小伙子在和人打架時,背部受到巴掌重重的襲擊。任大夫立即想到一句俗語“肚如墻,背如紙”,他趕緊為患者仔細檢查。在受傷部位周圍輕輕地敲擊、聆聽,很快捕捉到了其體內的異樣。他懷疑小伙子可能內臟破裂出血,拿來針管在腹部抽出一看,果真如此。
他扭頭告訴患者的姐姐們:“病情嚴重,有生命危險,趕快住院!”“我不住院,我好著呢!”小伙子滿不在乎的答著。任大夫耐心勸解:“你剛受了傷,麻木感還沒有消失,所以你不感覺痛。現在對你必須立即搶救,千萬不敢麻痹大意!”果然,正透視時,小伙子便暈倒在透視機旁。因脾臟破裂嚴重,搶救無效,最終沒能留住這個年輕的生命。雖然肇事者已被繩之于法,但任大夫仍難過了許久。
同仁們對他準確診斷的醫術、認真負責的醫德,紛紛給予肯定和夸贊。
1984年底,經朋友介紹,他調入了西電醫院。
這是一所規模和技術力量相當可觀的大醫院,求賢若渴的院方還破例給他安排了一間單獨宿舍。報到后,外科任大夫卻被調配到了急需醫生的內科,而這意外的驚喜,讓他真正進入了自己的夢想世界。
在西電醫院內科門診干了幾個月后,他發現了一個突出的問題:大量不同職業的相類似病人,多出現失眠、多夢、頭昏、早醒、易醒、納差、瘦弱等癥狀,檢查又無器質性病變。真是一種雖不致人死,但卻使人欲活不能的頑疾。
常年陪母治病,看多了醫生的白眼,面對焦躁不安、痛苦無助的病人,任大夫深深體諒他們的苦衷。他耐心、和藹,認真的為每位患者號脈、看舌苔,輕聲詢問、仔細琢磨病情。然后反復斟酌、選擇,開出藥物。
找他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對任大夫寄予厚望,苦苦懇求。
“我已經十年沒睡過踏實覺了,睡著后不停地做夢,夢連著夢,夢疊著夢,一晚能做幾十個有頭沒尾的夢,腦子里像跑馬似得,有時是醒著還是在夢里,自己也說不清了。早上起來煩躁得就像跟人吵了一夜架,心里瞀亂得很!”一位當教師的患者愁眉苦臉的說著。
任大夫沉思著問道:“這三次藥吃了都沒啥作用?”“沒啥作用。”
“頭疼沒減輕?”
“沒減輕。”
這不奇怪,此類病人普遍反映最多的便是:“吃完藥,沒效果”。換來換去,讓患者吃遍所有相關藥物后,他無奈的一次次在他們的病歷上寫著:“服上藥效果不佳”。
任大夫亦為此現狀頭疼、苦惱、寢食難安。漸漸地,一個主攻目標在他的心中定格:治愈神經癥!
(連載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