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為天下先

李元

新文化運動像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中國，而拉開新文化運動帷幕的，正是那些敢為天下先的傳奇人物，盡管他們已漸成遠逝的背影，但人們對他們無限敬仰。

這些傳奇人物大多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舉旗吶喊的知識分子，看，陳寅恪四不講，“只講未曾有人講過的”；看，王國維“發前人所不能發言，腐儒所不敢言”，看，這些知識分子個性飛揚，語不驚人死不休，言天下之先，他們的風范令后世人永遠瞻仰。

“國士”才是這些傳奇人物真正的名字！新文化運動，那些國士之所以個性張揚、為天下之先，是為了替民族、替人民發聲：魯迅寧當異類也要喚醒“黑房子”中將窒息致死的沉睡的人，以血肉之軀撞開時代的大門；孫中山大呼“敢為天下先”，不是為了標新立異，而是希望以自己為旗幟，引領民族前進。這些國士在民族危亡關頭秉著知識分子的良知，義不容辭地接過民族救亡的大旗，以拳拳赤子之心立于天下人之先，以個性之張揚舞出時代風范。這，哪是今日碌碌之犬儒，或網絡嘈嘈之眾可比？知識分子的良知與擔當才是一個時代最炫目的風景。

然而，那波瀾壯闊的時代，那令人追慕的芬芳，終究逝去了。君不見，這是個網紅當道、人人追求個性的時代，可這又偏偏是個最沉默、最庸凡的時代；君不見，個性的張揚淪為喧囂，激情褪為空虛蒼白，“看客”越來越多，犬儒主義橫行，人們在無關痛癢處張狂，卻在大是大非處沉默。

種種劣跡，究其原因，正應了老子的茍全哲學：勇于敢則殺，勇于不敢則活。這種強權統治下充滿毒素的生存策略，這種集體精神人格的矮化，讓時代蒙羞！于是人們越發懷念那段激情澎湃的歷史。那么相比之下，當今社會到底缺少了什么？

當今不缺知識，可是知識是力量，良知才是方向。當今也不缺“知識分子”，可是犬儒、小人怎堪大任？社會真正需要的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大國士。

所幸，知識分子正逐漸挑起他們的擔子，“國士”情懷日漸回歸，“社會公知”群體的興起令人欣慰，公民郝勁松訴訟鐵路春運漲價、揭開“華南虎”事件等，表現出新世紀知識分子“敢為天下先”的襟懷。當然，僅有這些人是不夠的，若要真正勃興，還需更多“國士”站出來，振臂高呼。

那些大國士已是逝去的傳奇，今人與其不斷地回首眷戀，不如以之自勉，共創今日之傳奇。

【作者系江蘇省揚州中學學生，指導教師：冰羽（凌志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