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栗
盡管現在已是初夏,但在投資圈,有人把現在的狀態描述為“資本寒冬”。然而事實上,越是在所謂寒冬,越感覺到迷茫,越能孕育出大機會。
中國宏觀經濟走向究竟如何?以史為鑒,我們可略知一二。1987年10月6日至10月19日,僅僅兩星期,美國道瓊斯指數下跌34.3%!美國經歷自1929年以來的第二次重大股災。但到1989年,美國道瓊斯指數重回1987年股災前的點位,然后進入長期“慢牛”。同時,美國經濟成功轉型,信息產業和金融業快速崛起,英特爾、蘋果、思科、高通等公司出現。
再看日本,二戰后到1970年走出非常好的經濟增長行情,年均GDP增速達到9%,非常類似于中國過去30多年走出的軌跡。可到1970年,日本經濟開始滯漲,啟動轉型。從1970年到1980年,日經指數開始快速上升,日本經濟成功轉型,伴隨著汽車工業和電子工業的崛起。美國的發展在1970年至1983年也經歷了類似過程。
目光再投向1996年的中國。當時全國有數千家國企瀕臨倒閉,最有代表性的國企47%嚴重虧損。從1997年開始,中國二級市場開始迅速崛起,促進國企成功轉型。
上述經濟形勢不能不說很危險,卻都被化險為夷,可見危機的實質是“危中有機”。
中國經濟轉型需要多久?準確預測很難,但可以肯定,互聯網的誕生讓整個社會的運行效率大幅提升。互聯網對傳統行業的改造,就是走出所謂寒冬的絕佳機遇。2010年時,有人說中國互聯網已走到盡頭,但誰能想到互聯網可以使傳統出租車行業發生如此的顛覆。
又比如,中國有180萬臺服務器的主機,包括政府、企業,甚至包括華為等中國最優秀的企業,主機都多次被美國情報機構訪問。難道中國不需要自己的芯片?不需要自己的數據庫、操作系統和中間件?這難道不是又一次進口替代所帶來的重大機遇嗎?
同時,中國這么多制造業,以往核心競爭力是勞動力成本優勢,而今天我們的勞動力成本幾乎與歐美相當。在向高端制造業轉型的過程中,智能化與機器人難道不也是中國未來真正重要的機會嗎?
實體經濟的轉型為中國資本市場——尤其是股權投資市場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廣闊舞臺。然而,資本結構不合理卻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著中國創新經濟的發展。當前中國以銀行為代表的間接融資所占比例達到87%,直接融資占比是13%;美國間接融資、直接融資占比分別為16%和84%,幾乎完全顛倒。這導致中國創新經濟的總市值只有美國約1/20,而中國GDP現為美國的60%。由于在壞賬率等方面有較為嚴格的風控要求,銀行等對投資失敗的包容度相比直接融資方式更低,不適合為創新風險較高的戰略新興企業提供金融服務。所幸監管者已意識到這點,比如這兩年推開的注冊制,從根本上來說就是為打開股權投資風險資本的退出通道,進而讓更多錢進入到風險資本,助推真正的創新轉型。
中國資本市場正與整個國家一道,面對新一輪的歷史性轉折,這有些類似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美國——那個黑石、KKR等如今知名的投行次第出現的轉型時代。中國投資者須認識到,要想獲得成功,光手上有幾個錢遠遠不夠,一定要具備除資本以外的核心競爭力。這種競爭力肇始于對經濟大勢的正確判斷,并在業已形成的判斷上,借助合作上市公司的戰略性資源、品牌、技術、市場、人才供應鏈,去支持投資對象乃至相關產業集群的成長。▲
(作者是前海梧桐并購基金總裁)
環球時報2017-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