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宋祁花果賦創作

摘要：在中國辭賦發展史上，宋祁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現存宋祁辭賦作品共45篇，從內容上看，花果賦屬于詠物賦。本文主要是從文本的角度對他僅存的兩篇花果賦進行深入分析與評價，來表明以花草象征國家興盛的傳統被宋祁得以繼承與發展。

關鍵詞：宋祁 植物賦 花果賦

宋祁是北宋宋仁宗朝文壇上重要的辭賦作家，他的賦作題材比較豐富，思想深邃，語言典雅，風格獨特，對于宋代賦壇有一定的影響。他的詠物賦可以分為植物類、動物類和器物類，而植物賦又可以細分為草木類和花果類。草木類比花果類的賦作稍多。本文主要研究的是花果賦兩篇：一篇是《右史院蒲桃賦》，另一篇是《上苑牡丹賦》。雖然這類賦所存不多，但是風格獨特。

“蒲桃”一詞最早出自《史記·大宛列傳》，其載道：“（大宛）有蒲桃酒，宛左右以蒲桃為酒，富人藏酒至萬余石，久者數十歲不敗”，可見蒲桃并非中原植物，而是西域植物。蒲桃可以釀制美酒，這是它的功用，金代文學家元好問便有《蒲桃酒賦》存于文壇。以蒲桃意象入詩也比較多，唐代李頎的《古從軍行》中最后兩句說道：“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雖然有些悲涼之氣，但是可以得知“蒲桃”確實是西域之物而被引入漢家的。

宋祁亦以蒲桃入賦，作有《右史院蒲桃賦》，這篇賦大概是明道二年五月作于右史院，他在序言中提到自己受命修書，居于右史院看到蒲桃繁盛的樣子，便以賦文記之。在賦中這樣寫道：

昔炎漢之遣使，道西域而始通。得蒲桃之異種，偕苜蓿以來東。矜所從以至遠，遂偏植乎離宮……玩之可使蠲煩，食之足以平志……保深根以庇本，誡繁實之披心，窮天年以善育，奚斤斧之可尋……結實心以自如，非孤生之所冀。

這段文字簡潔而明了地概括出蒲桃的淵源，它是西域之物，由于漢代使者出使西域，將“蒲桃”引入漢宮，品味“蒲桃”不僅能消除煩惱，還可以使心志平和。

所謂物以稀為貴，在當時，蒲桃被視為珍寶。然而它作為西域之物在漢宮難免孤寂，作者并非就物論物，而是賦予物以人的靈性，通過描寫蒲桃的孤芳自賞之態來抒發自己身處臺閣的孤寂和顧影自憐之感，于治世典雅心態下多了幾許悲涼的心境。

這篇賦除了借物喻人之外，宋祁還巧妙地運用對比的手法描寫蒲桃“保深根以庇本，誡繁實之披心”的品質，而這種品質恰恰也是作者所推崇的一種為人的品質。結尾處以“亂曰”起筆點明主旨，蒲桃的萬年延綿代表治世的福澤延綿，而它的源遠流長又被稱為是祥瑞之物，這代表著天圣之朝皇恩浩蕩、國家興盛、政治太平以及人民安居樂業，同時也象征了作者悠閑自如的心境。

總而言之，此賦雖然字里行間充滿了孤寂與閑愁，但是總體風格依然明朗清麗，境界依然開闊深遠，這也是宋祁詠物賦的獨特之處。

宋祁的筆下不僅能描摹出“蒲桃”的精致與特性，還能將有“百花之王”之稱的牡丹描繪得典雅高貴。牡丹花素有“花魁”的雅稱，它既象征富貴與美好，還象征祥和與富態。有關吟詠牡丹的詩詞可謂是數不勝數。

這是一篇贊頌太平盛世下祥和氣象的詠物賦，作者以濃厚的筆墨描摹雍容典雅的牡丹，其用意就是借祥瑞之物昭示宋仁宗時代皇德圣美、政通人和的氣象。

文章一開始就交代了牡丹的奇特之處，有道是：

圣上即位之七年春三月，內苑出牡丹三種，特異常卉。其一，雙頭并干；其二，千葉一房；其三，二花攢萼。跗足甚大，葩色正紅。

牡丹花的千姿百態和繁榮之狀被作者描摹得如此精細，足以表明內苑牡丹之特異之繁盛，為進一步大筆墨描繪這奇特而又典雅的盛世牡丹作鋪墊。

賦文中作者先以簡潔的語言點明牡丹花的起源與歷史，接著說明牡丹花發展變化與時代變遷的關聯，繁盛的牡丹花在宋祁筆下象征著國家繁榮昌盛，他將牡丹獨有的品質與時代特性相結合，表現出牡丹作為祥瑞類植物對天圣之朝恩澤的映射。

善于運用對比手法是本賦的一大特色。宋祁將昔日之牡丹與今日之牡丹進行縱向對比，從隋煬帝時第一次將牡丹人工栽培植入皇家園林到如今不但有皇家的富貴之氣，而且還被尊為祥瑞之物，更能彰顯出天圣之朝牡丹的奇特不凡與高貴典雅。

善于用典也是本賦的一大特色。賦文中引用的典故主要源自《詩經》。牡丹與《詩經》有不解之緣，牡丹最早在文學作品中出現是在《詩經》里。在《詩經·鄭風·溱洧》中有相戀的青年男女“贈之以芍藥”的詩句，其實詩句中的“芍藥”就是牡丹。正是因為如此，宋祁巧妙地化用《詩經》中的佳句入賦文，使得文章思想更加深邃，語言更加典雅精致。

綜上所述，宋祁的這兩篇賦堪稱詠物賦之佳作。語言精美典雅，風格典麗瀏亮，情韻委婉，凸顯出他詠物賦獨特之處。除此之外，賦文以花草來象征國家興盛的傳統則被宋祁得以繼承與發展，這也是他詠物賦境界擴大的原因。

參考文獻：

[1]張懷瑾.文賦譯注[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4：29.

[2]劉培.北宋初中期辭賦研究[M].臺北：萬卷樓圖書股份有限公司，2004.

（作者簡介：史春艷，碩士研究生，浙江長征職業技術學院人文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古典文學、文秘教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