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中寫人，讓人物立起來（上）

牛銳

一篇好的文章，最讓人難以忘懷的大多是人物。如林莉的散文《小巷深處》，“我”在高中讀書期間，淡忘了家和瞎眼母親，然而，母親卻依然默默愛著“我”，當經常給“我”送錢送物的老婆婆說出那是母親摸著黑送來的時，“我”內心深處受到強烈的震撼，“沖”出校門，“拐”到一個巷子里，看見了在風中“倚”在墻邊的母親，“我”淚流滿面、百感交集。母親的形象為什么如此感人？為什么我們無法忘記“沖”“拐”“倚”這些動作？這是因為作者采用了“動中寫人”的方法來刻畫瞎眼母親的形象。

老舍先生對如何寫人有深刻的體會：“描寫人物最難的地方是使人物能立得起來?！弊魑闹校鯓硬拍茏屓宋铩傲ⅰ逼饋砟兀俊皠又袑懭恕笔且粋€很好的方法。

【點讀】

我站起走到窗前，發現一大群人圍住這吉卜賽人的住處。

一個很神氣的人物，在揮舞著棍子，信口罵出最難聽的話語。

吉卜賽的頭人，驚惶失措地正在竭力解釋些什么。我推測是當地出了些可疑的事件，使得警官到此查問。

那個女人直到那時仍在坐著，忙著刮那劈開的竹條，那種鎮靜的樣子，就像是周圍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任何吵鬧發生似的，然而，她突然跳著站起，向警察沖去，在他面前使勁地揮著手臂，用尖粗的聲音罵他。霎時間，警官的三分之一的激動消失了，他想提出一兩句溫和的抗議也沒有機會，因此他垂頭喪氣地走了，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印度]泰戈爾《孟加拉風光·沙乍浦》

讀過這幾段文字后，給我們印象最深的是那個女人“突然跳著站起”的動作。這一動作寫出了女人對氣勢洶洶、信口雌黃、惡語相向的警察表示極大的、忍無可忍的憤怒、抗議，結果警察垂頭喪氣地走了。突出表現了吉卜賽人堅強、敢于捍衛正義的精神。讓我們看到了正義的勝利，心中感到無比暢快。

文中，作者如果沒有敘述清楚呵斥著、怒罵著的警察查問案件這件事，那個女人的形象就不可能如此豐富，吉卜賽人的精神也就無法表現出來。

【品悟】

借對事情發展過程的敘述來展現人物動作，刻畫人物形象。

【實踐】

時間如流水，轉眼間我也要轉到離家很遠的學校上學去了，那天中午媽媽為我準備了午餐。“又是魚配胡蘿卜！你可不可以換換口味？”我端過媽媽遞來的飯碗，責備道?！澳憔投喑猿院}卜嘛，對眼睛好，對消化也好。”媽媽親切地說?！拔揖筒??！闭f著，我夾起一塊魚，就往嘴里塞。吃著吃著，“哎喲！”“怎么了？”我喉嚨里卡了一根魚刺。我一個勁地咳，希望能咳出來。“來，吞吞口水?！蔽覔u搖頭。“喝口醋?！蔽矣謸u搖頭，一個勁地哭。我咳，我咳，咳了很久也沒把魚刺咳出來，這時，媽媽伸出手就幫我摳，我分明感覺到那惡心的唾液黏在媽媽的手上。我一直閉著眼，不敢看?？蓩寢岊櫜涣诉@些，仍然摳?！皣I——”我嘔了出來，我輕輕吞吞口水，咦！沒事了。當我回過神來看媽媽時，她已滿頭大汗，臉上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張振華《爭吵》）

點評

這一片段對媽媽的動作描寫是在事件的敘述中進行的，震撼人心。“伸出手就幫我摳”“那惡心的唾液黏在媽媽的手上”，“伸”“摳”“黏”等動詞，讓讀者過目不忘。試想，一旦魚刺卡在了孩子的喉嚨里，還有誰能夠這樣做？恐怕除了至愛孩子的親人才能這樣做吧！媽媽為了“我”忍受“惡心”的唾液去“摳”，這一情節和舉動，令人無比佩服。

【點讀】

地面上，雜亂無章地堆放著畫筆、調色板和顏料桶，顯示了藝術工地的繁忙。

他貓著腰，手中執著畫筆，向墻面上描繪勾勒，烏黑的長發從前額垂落下來，隨著身體在空中不停地擺動，好像握著弓弦的大提琴手沉醉于自己奏出的迷人的樂章，周圍的世界對他來說都已不復存在……

——理由《癡情》

“貓著腰”“執著畫筆”的“描繪勾勒”，可看出“他”是在畫布上畫畫；“烏黑的長發”“不停地擺動”，給人一種不修邊幅、邋遢的印象。但是，加上前面一句“地面上，雜亂無章地堆放著畫筆、調色板和顏料桶，顯示了藝術工地的繁忙”和后面一句“周圍的世界對他來說都已不復存在”的環境描寫，人物形象就瞬間挺立起來了，寫出了“他”畫畫時的認真、專注、忘我、癡情。

【品悟】

結合具體環境來描寫人物動作，展現人物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