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神的通病

徐邦菲

摘 要：“傲慢自大”是希臘神話中的一個關鍵詞。傲慢自大在古希臘被認為是最大的罪過，無不招致諸神的懲罰。此外，“傲慢自大”還是科幻小說的重要母題。在許多科幻小說中，人們大多看到以人類為宇宙中心的狂妄自大如何受到嚴厲的復仇女神的懲罰。本文將引述希臘神話中的故事和科幻小說中的情節對古往今來人與神的一大通病——傲慢自大進行闡述分析，進而強調“認識自己”（know yourself）的重要意義。

關鍵詞：傲慢自大；希臘神話 ；科幻小說；認識自己

一、概述

“傲慢自大”是希臘神話中的一個關鍵詞。希臘羅馬神話故事揭示了各種傲慢自大和張狂行動的表現，包括過度的驕傲、自滿、狂妄等等，無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是個人秉性、個體行為亦或是由父母等血緣親人縱容寵溺所致，這種傲慢自大在古希臘被認為是最大的罪過，無不招致諸神的懲罰。正如陳中梅先生在論及希臘神族的起源時曾說，黑暗所生養的憤怒或由憤怒導致的報復對于人們分析和討論希臘悲劇是一個不可忽略的核心概念，“身居高位或有權有勢的王公貴族們會在愚狂的驅使下不恰當地膨脹自己的榮譽感，無視自己作為凡人的本分，放縱驕橫，侵害或傷損他者的利益，由此鑄成大錯，激怒神明，導致自己的毀滅”。

二、希臘神話中的“傲慢自大”

在《七將攻忒拜》故事系列中，克瑞翁拒絕掩埋波呂尼刻斯的尸體，做出傲慢輕狂的行為，所以受到懲罰；呂狄亞王國有個商女擅長織布且手藝一流，然而她為人傲慢自負，不顧女神雅典娜的奉勸，執意向雅典娜發出挑戰，結果自食惡果——被女神變成了一只丑陋的蜘蛛；雅典的代達羅斯和他的兒子伊卡洛斯在憑借蜜蠟和羽毛制成的翅膀飛出囚籠時，年輕氣盛的伊卡洛斯得意忘形，忘記了父親的警告，操縱雙翼越飛越高，最終強烈的陽光融化了封蠟，最終掉進了汪洋大海；坦塔羅斯之女、宙斯的孫女尼俄柏為人傲慢狂妄，諷刺勒托只有兩個孩子，是她的七分之一，最終遭受了懲罰——失去了她最引以為傲的七子七女，變成了一座冰冷的石像。從希臘神話形形色色的故事中，深深貫穿著這樣一則理念：不要傲慢自大，為人不要太張狂；行動做事不要走極端，要張弛有度，凡是違背了這一理念的人基本上都要受到不同形式的懲罰。

三、科幻小說中的“傲慢自大”

此外，“傲慢自大”還是科幻小說的重要母題。著名英國科幻文學作家和科幻文學史理論家布萊恩·奧爾迪斯對于科幻小說曾下過這樣一個寓意深刻、耐人尋味的定義：科幻小說就是“被復仇者擊垮的傲慢自大”。 奧爾迪斯認為，長期以來，科幻小說扮演的角色就是對人類社會進程中的得失成敗品頭論足。在許多科幻小說中，人們大多看到以人類為宇宙中心的狂妄自大如何受到嚴厲的復仇女神的懲罰。例如，在斯皮爾伯格根據作家邁克爾·克萊頓同名小說改編的影片《侏羅紀公園》中，科學家們從琥珀化石中殘留在蚊子體內的恐龍血液的DNA基因培育出距今六千五百萬年前的恐龍活體。有人擔憂，認為大自然的生物系統是一個完整的體系，包含著種種無法預料的復雜性，系統中任何微小的漏洞都可能產生嚴重的后果。就算人類掌握了先進的科技手段也不能為所欲為，否則那將成為傲慢自大的資本，最終受到大自然的懲罰。果然，隨著故事的發展，孤懸海外的“侏羅紀公園”出現了難以控制的災難性后果。根據奧爾迪斯的觀點，科幻小說應大力描寫如何讓狂妄自大繼續受到復仇女神的鞭笞，因為隨著科學技術的無限拓展，往往要引發傲慢自大的弊病，這是值得我們時刻警惕的，也是眾多希臘神話故事以神話思維的方式向當代人類所揭示的重要信息之一。這個故事讓我不禁想到了希臘神話里傲慢無知的埃里斯克托王子為一己私欲大興土木、砍伐森林，甚至對已經獻給谷物女神黛墨忒耳的林區內的成精橡樹大加砍伐，最終被女神降下“饑謹”懲罰，啃食自己而亡。自然是有靈性的，“You reap what you sow”，對自然毫無敬畏，傲慢自大地肆意破壞生態最終只會自食惡果。

四、結語

在太陽神阿波羅神廟前鐫刻著這樣一句話：“know yourself.（認識你自己）”。據傳這由是古希臘七賢之一、被亞里士多德認為是自然科學的創始人、古希臘哲學家、數學家、天文學家、米利都學派的創始人色勒斯提出來的。然而古往今來，“認識自己”絕非易事，否則現如今我們的社會氛圍就不會如此浮躁暴戾，人們也不會一直如此傲慢自大、自以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