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實力鑄就大劇范兒

陳丹

5月10日，經歷停播風波后，《白鹿原》重新開播， CSM媒介研究52城數據顯示，江蘇衛視首播收視率0.545%，成績并不如意。但在豆瓣，該劇獲得9.1的高評分，10000多名參與評分的網友中接近七成給出五星好評。

改編《白鹿原》這樣一部復雜深刻且影響廣泛的作品并不容易，電視劇《白鹿原》10年立項、5年籌拍制作、總投資2.3億元，主創團隊在劇本、表演、美術等方面都下足了功夫。出品人趙安表示，陳忠實最看重的便是《白鹿原》的電視劇改編，因為電視劇篇幅能夠承載小說所展現的人物浮沉及社會變遷。趙安希望，通過電視劇《白鹿原》能夠展現中國傳統文化及其演變、傳承過程。

籌備耗時十五年

早在2001年，趙安就拿到了電視劇的改編合同。趙安透露，簽約過程非常順利，他和趙軍（《白鹿原》總監制）驅車到陳忠實的故鄉，只用一下午便簽訂了合同。但他沒有想到，在版權轉讓的3年期限內，他們兄弟二人都沒有拿下電視劇的立項。之后，趙安再次找到陳忠實續約，陳忠實和趙安訂下口頭約定，“你可以繼續做，我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誰能批下來我就簽給誰，這對大家都公平”。2010年，趙安終于拿到《白鹿原》電視劇的立項批文，陳忠實如約將電視劇改編權交給他。對于具體改編事項，陳忠實全權放手，他對趙安說：“小說寫完，我的事就完了。發表到社會上，陳忠實是陳忠實，《白鹿原》是《白鹿原》。咋改，找誰改，那是你的事。”

立項后，《白鹿原》的籌備工作依舊一波三折。首先是劇本改編的難題，趙安幾乎把國內知名的編劇都找了一遍，但大家都婉拒了。在很多編劇看來，改編名著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都想改，但誰都不愿意改，因為這樣的作品“誰改誰挨罵”。后來，趙安找到已經跟他合作過幾部劇的申捷，在他的“威逼利誘”下，申捷開始了改編嘗試。

為了改編《白鹿原》，申捷閱讀了上百本相關書籍，還在白鹿原上轉了半個月。耗時兩年，申捷把50萬字的小說，擴容為將近100萬字的電視劇本。趙安透露，在寫作后期，申捷已經完全進入了《白鹿原》的世界，有段時間甚至接近半瘋半魔的狀態。有天早上，申捷給趙安打電話，說自己把白靈寫死了，哭了一夜。

劇本完成后，《白鹿原》總制片人李小飚首先找到了張嘉譯。張嘉譯一口氣讀完劇本，當即確定接演。隨后，二人在討論導演人選時，迅速鎖定陜西籍導演，找到了劉進。對于接拍《白鹿原》，劉進最初是拒絕的。在他看來，改編《白鹿原》不啻為一次踩雷。看到劇本后，劉進改變了想法。“《白鹿原》小說時空關系是亂的，申捷把它梳理成線。類似白靈、兆鵬等在小說中著墨不多的角色在劇中得以展開。整個劇本情節密度很高，且特別適合影像表達。”劉進說。《白鹿原》劇本也獲得了陳忠實的肯定。一次吃飯，陳忠實主動走到申捷旁邊，告訴申捷以后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

刻畫時代群像

張嘉譯告訴記者，戲里每一個角色是否都立住了，是他挑劇本最看重的一點。“現在很多劇本都是主角人物很豐滿，但周邊人物馬馬虎虎，這點我很不認可。《白鹿原》每一個人物都很生動，哪怕是出場次數不多的小人物，他們都能留在你的腦海中。”張嘉譯飾演劇中的“靈魂人物”白嘉軒，而他的“對立面”——鹿子霖則由何冰扮演。

在何冰看來，劇版《白鹿原》的優勢在于篇幅大，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詮釋每一個人物。“這是電視劇的優勢也是它的劣勢。好的小說一定有一個核心主干，所有的線索都緊緊圍繞它展開。電影和話劇時間短，可能人物無法完整展現，但是核心價值不會丟失。電視劇整體時間太長，雖然每個細節都可以很好地展示，但是也很容易讓人淡忘它的主線和它最想表達的東西。”在何冰看來，劇版《白鹿原》的主干在于劇中人物的人生選擇。“老一代人選擇在原上生活，年輕一代有新的情感、新的奮斗方向。每一次生命的躁動、每一撥新人的到來，都會掀起一波高潮”。

除張嘉譯和何冰之外，《白鹿原》還匯集了秦海璐、劉佩琦、翟天臨、李沁等一批戲骨及青年演員。正式開拍前一個月，主演同時亦是該劇藝術總監的張嘉譯帶領一眾演員提前一個月住進陜西農村，熟悉農村生活。男的每天鋤地、干農活，女的每天縫線、做飯、和面。“我們希望能融入當地生活，把呈現出的人物和農村場景融入劇中。”張嘉譯表示。

依托群眾的大場面

2014年7月左右，美術組率先開始了選景準備，美術和造型查找資料、建模型，采景大概準備了10個月。2015年5月《白鹿原》正式開拍，94位主演，400位工作人員，40000多人次群演，大規模轉場10次，《白鹿原》拍攝用了227天。

“這部戲是我們有史以來拍攝難度最大的戲。”張嘉譯表示，劇中有近二十場千人場面的戲，有時候拍一個閑散的聊天就需要幾十人，因為這是陜西人的習慣。“《白鹿原》中全是場面戲，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拍的時候特糟心。”劉進吐槽。雖然在看劇本時便感受到了拍攝難度，但正式開拍后，劉進發現自己還是過于樂觀了。

“要想拍好劇，就不能把群眾演員視作道具，《白鹿原》這部戲其實是依托在群眾基礎上的。”劉進表示。《白鹿原》中，很多事件都在祠堂發生，白嘉軒作為族長，需要其他族人的呼應。如何讓群眾演員和主演互動很關鍵。《白鹿原》中所有的群眾演員都是當地老百姓。拍攝前，劉進會把拍攝的內容情節告訴他們，并讓他們設身處地去想，如果村里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會如何反應。群眾場面戲眾多帶來的另一個問題是成本壓力。“每天都有幾百人的場面，勢必要花費時間，劇組同時面臨周期壓力和資金壓力。”劉進說，《白鹿原》是超時超支完成拍攝。

對于制作的投入，趙安最大的感受是心疼，因為花的錢太多了。“每次遇到問題，大家一起討論，覺得投入這些錢是應該的，但回過頭一算賬就頭疼，錢花得太快。”趙安說道。面對資金壓力，李小飚一邊安慰趙安說這是為了劇好，一邊從各種渠道節流。“因為我們沒錢，只能從人身上摳，從拿得最多的人開始摳，按比例摳下去，一點沒有大組風范。比如摳點幕后人員的錢，用在道具制景上。”李小飆表示，雖然拍攝成本超出投資方預算，但是沒有一個投資方拒絕加大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