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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資本影響社區社會組織成長績效的研究*
——以成都市肖家河街道為例
李東泉
李東泉
中國人民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城市規劃與管理系副教授,博導,博士
中國人民大學 城鄉發展規劃與管理研究中心副主任
社區是社會管理的基本單元,是社會管理創新和建設和諧城市的重要基礎[1]。如何吸引、培育和激勵社會力量參與社區建設和社區發展,已經成為一項重要的社會管理創新使命[2]。但當前我國社區管理中存在的一個突出問題正是社區社會組織缺乏[3],不僅數量少、種類不多,并且多是在政府管理和資助下建立的,很難形成有獨立意志的參與主體。針對這一現實,有地方政府及非政府組織開始關注社區社會組織的培育①目前對社區社會組織的定義還沒有統一標準。基本上具有兩類定義,一類是指“以社區居民為成員、由社區居民自愿成立的,以社區地域為活動范圍、滿足社區居民不同需求為目的、介于社區主體組織(社區黨組織和社區居民委員會等)和居民個體之間的非營利性組織”。另一類定義是指“以社區為活動范圍,以社區居民為成員或服務對象,以滿足社區居民不同的需求為目的而成立的各種社團類組織或民辦非企業單位” 。本文的內容涉及這兩類社區社會組織,但運用社會資本概念進行分析的對象主要是前者。。成都市肖家河街道辦事處及“愛?有戲”社區文化發展中心(以下簡稱“愛?有戲”)即是這樣的地方政府與非政府組織。
社會資本是一個目前廣泛應用于社會科學領域的重要概念,奠基人是布迪厄和科爾曼。不過將社會資本研究進行了大規模擴展的是帕特南[4],他將社會資本定義為社會組織的特征,如信任、規范和網絡,能夠通過促進合作行為來提高社會效率[5]。由于被認為是一種為促進共同利益而采取集體行動的正式和非正式的規范和網絡,因此,社會資本對于個人、組織之間的生產與合作乃至整個社會的進步和繁榮具有積極意義[6],并被認為是一種能夠對社區建設產生積極促進作用的有效資源[7]。
既然社會資本與社會組織的關系如此密切,那么運用社會資本的分析框架對社會組織的績效進行評價就變得順理成章。本文即對此進行嘗試。根據社會資本各構成要素互相嵌套、互相影響的基本特征,確立了將組織領導人的個人能力和組織特征相結合的分析思路,并根據社會資本類型的三分法,建立了社會資本影響社會組織成長績效的分析框架;然后,以成都市肖家河街道的6個社區社會組織為例,考察不同類型的社會資本分別在組織成長過程中發揮的作用。研究結果證明了經典二分法中的粘合性社會資本和橋梁性資本在社會組織發展過程中體現出兩個維度的差異。此外,在中國行政權力干預社區建設的背景下,連接性社會資本(Linking Social Capital)成為一個非常值得重視的影響變量。這些認識從政府和社會的不同角度,對今后社區社會組織的發展中,如何發揮社會資本的積極作用,都有所啟示。

表1 生活圈中設施與使用頻率分析一覽表

表2 組織領導人、“愛·有戲”項目經理以及訪談者對社區組織目前運行情況的評價匯總表
肖家河街道是成都市高新區第一個街道組織,成立于1992年,下轄4個社區居委會。據2013年統計,街道轄區面積2.75 km2,分為工業區和生活區兩部分;總人口為6.3萬人,其中戶籍人口2.96萬人。由于人口密度高、外來人口多,居民構成復雜,有大量農轉非居民和流動人口,各種經濟社會轉型的矛盾與問題頻發。2009年以來,肖家河街道通過結合自身的現實情況和發展需求,探索出了“三駕馬車”式院落自治管理體系[8]。在推行社區自治的過程中,街道辦事處發現僅靠政府自身,面臨諸多困難。于是自2012年開始,通過社區服務外包的形式,先后引進“愛?有戲”、“晚霞”等NGO組織參與社區治理,一方面為社區養老、開展群眾性文體活動提供更專業化的服務,另一方面也通過這些外來的社會組織,培養根植于社區內部的、以居民為主體的社會組織,強化居民自治意識,推動社區不斷發展。
“愛?有戲”是一個活躍在成都市的非政府組織,成立于2009年。創始人以提倡愛心為主題,致力于公益事業的發展,在地方上享有良好聲譽。“愛?有戲”主要從事的是社區社會組織培育工作,自2012年5月開始進入肖家河街道并建立工作站,經過近2年的努力,培育了6個社區社會組織(表1)。主要方式是,在居民自愿參與的情況下成立,培育周期為2年,在此期間,每月提供培育金200元,同時“愛?有戲”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負責跟蹤該組織的成長,定期為這些組織提供項目支持、自治培訓、管理培訓等服務。
作者自2012年起,首先,通過與街道辦事處領導的交流,了解“愛?有戲”在街道的工作。然后,多次與“愛?有戲”負責人交流。2014年8月,專門到肖家河街道進行了針對社區社會組織領導人的集中訪談和問卷調查工作,并分別對“愛?有戲”在肖家河的項目經理、社區社會組織領導人進行了訪談。在后期整理調研數據的過程中,再次分別與“愛?有戲”負責人、肖家河街道的項目經理溝通。調研結果見表1和表2。
從上表可見,C、D、E這3個社會組織的發展情況明顯好于其他3個組織。其中C “鄰里文化社”特別受到好評,因而在2年培育期滿,就注冊成為與“愛?有戲”一樣的獨立NGO(表1中社區領導人所填的成立時間2014年,是該組織在民政部門正式注冊的時間)。為什么在基本相同的成長條件下,有的組織發展得較好,而有的組織面臨解體(如糖尿病互助小組)?而在同樣被認為發展較好的組織里,為什么組織領導人的自我評價又存在較大區別?這一案例適合用社會資本的理論進行深入分析。
在分析之前,還要補充介紹一下成都高新區街道辦事處的權力結構。通常說來,街道辦事處是區政府的派出機構,并不算一級政府。但成都高新區比較特殊,由于地位重要,高新區雖然行使區一級行政權力,但比一般行政區高半級,加上成都市是副省級城市,所以,高新區的街道辦事處相當于縣處級單位,具有獨立的財政權,以及相應的行政管理權。其下轄的社區居委會,也與一般意義上的居民自治組織不同,居委會工作人員雖然不是正式的政府在編人員,但不論管轄范圍還是管理權限,都多于一般城區的居委會,更不是與其他社區社會組織平起平坐的居民自治組織。所以,在高新區,社區居委會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組織,有些類政府的概念,不僅要辦好上級政府交辦的各項事務,彼此之間也存在一定的競爭關系(圖1)。
社會資本概念有著豐富的內涵和外延,包含不同的形式和分析層次[9]。關于社會資本與社區社會組織之間的關系,可以從對社會資本的不同認識維度展開,并在此基礎上建立理論分析框架。
2.1 個體社會資本與集體社會資本
一般認為,首次系統論述社會資本概念的是法國社會學家布迪厄,他把資本分為3類:經濟資本、文化資本和社會資本。同時,在布迪厄的定義中,社會資本是一種個人財產(Private Goods)。后來,科爾曼進一步系統和深入地論述了社會資本,將其定義為“社會結構資源作為個人擁有的資本財產”,他在社會層面對社會資本展開的論述,是對于社會資本的重要貢獻[10]。第3位對社會資本理論有重要貢獻的學者就是帕特南,他首次將社會資本引入政治學領域,強調在群體或社會層面培育和發展社會資本有利于群體和社會的發展,進而將社會資本理論擴展到更為宏觀的民主治理研究當中[11]。所以,帕特南所定義的社會資本,又被稱為宏觀社會資本或者集體社會資本。
因此,從社會資本概念的發展演變來看,可以將社會資本的類型分為兩類:以個人為中心的社會資本(或微觀社會資本、個體社會資本)和以社會為中心的社會資本(或宏觀社會資本、集體社會資本)。前者關注個體關系網絡的營建、發展和維持,后者則關注群體的規范和價值觀[12]。另外,帕特南所定義的社會資本,雖然屬于集體社會資本或者宏觀社會資本,但個體社會資本與集體社會資本實際上是互相聯系、不能清楚分割的。帕特南在后來的另一本名著《獨自打保齡》中,也進一步指出社會資本的含義是“個體之間的聯系——即社會網絡和從人群中產生出來的互惠與信任規范”[13]。一方面,個體層次的社會資本一經創造,就會有益于相關社會結構內的所有個體;另一方面,產生于社會組織內部的社會資本屬于所謂的集體社會資本,也是一種公共財產(Public Goods),其藉由社會網絡而結成的平等關系,將人力資源、物質資源嵌入其中,不僅對組織的整體發展有利,而且對組織內部的每一個人都有益處[14]。可見個體社會資本和集體社會資本是互相影響、高度相關的。社區與社會組織是帕特南社會資本概念的重要載體[15],因此,社區或社會組織中成員的個體社會資本的質量,將影響其所在社區以及組織的發展績效。對于領導人的個人能力決定組織成長的社區社會組織來說,兩者的關系尤其顯著。這是本文建立分析框架的一個重要前提。
2.2 粘合性社會資本、橋梁性社會資本以及連結性社會資本
隨著對社會資本認識的不斷加深,對社會資本在個人與社會經濟發展中作用的分析,已經從原來偏重于從總體的、量的方面考慮,轉到從不同類型的、質的分析。帕特南首先提出社會資本的“粘合性”和“橋梁性”的區別[16]。在這一經典二分法中,粘合性社會資本(Bonding Social Capital)是指具有相同人口統計學特征的人之間的聯系,如鄰居、親密朋友、同事等,是早已相互熟悉或類同的人之間的聯系。橋梁性社會資本(Bridging Social Capital)則是指不具有相同人口統計學特征的人之間的聯系,可以讓本來彼此不認識的人或人群建立關系。兩種類型的社會資本對社區社會組織所發揮的作用分別表現為:粘合性社會資本有助于社區社會組織的形成,成員間容易達成共識,并形成集體行動;而橋梁性社會資本則幫助組織獲得更多外部資源的支持和信息交換。

圖1 “愛·有戲”與街道、居委會及社區社會組織之間的關系示意圖注:“愛·有戲”參與培育的6個社會組織的居民來自肖家河街道的4個社區。資料來源:作者自繪。
有學者認為,由于粘合性社會資本是在同類人之間建立的排外性團結,因此是創建社會資本的第一步,但真正對治理績效產生影響的是橋梁性社會資本,因為它可以在具有不同背景的人之間建立包容性團結,特別有助于維持社會信任與合作[16]。從社會資本的功能來說,橋梁性社會資本由于跨界所產生的社會凝聚力,對社會穩定、經濟發展起到重要作用[17];相對而言,局限性的人際信任與封閉性的社會網絡則對社會治理和發展產生顯著的負面作用[18]。
由于個體社會資本和集體社會資本之間密不可分的關系,人們發現,個人的地位和擁有權力的大小,實際上影響到集體社會資本的總量。這就引發研究者對帕特南關于社會資本二分法的質疑,于是連接性社會資本(Linking Social Capital,又稱聯系型社會資本)的重要性開始顯現。連接性社會資本的概念由世界銀行扶貧小組首次提出,他們在使用帕特南的社會資本兩分法的過程中感到了不足,提出社會資本的三分法:粘合性、橋梁性和連接性。其中連接性社會資本是指與經濟上或者政治上權力的聯系,還包括與制度的垂直聯系,主要用于描述個人或社區的網絡如何與擁有非常不平等的權力或資源者形成連接,可以被簡單認為是一種與權力相關的特定形式的橋梁性社會資本,但是一種垂直連接的橋梁,接通不對稱的權力與資源[16, 19]。雖然這一種社會資本也屬于在不同群體之間建立的聯系,但因其具有的垂直連接特點,從而與帕特南強調的平等觀點產生區別[19]。
在中國的社會現實中,由于權力和資源高度集中在政府手中,連接性社會資本的特點無疑會有所顯現。因此,本文的一個重要研究假設是,雖然社會資本類型的三分法還沒有得到學術界的廣泛認可,但在中國特色的行政權力干預社區建設的背景下,鑒于粘合性和橋梁性社會資本都強調通過平等的社會網絡關系獲得,連接性社會資本可能成為影響組織成長發育的重要變量。
2.3 基于社會資本三分法的社區社會組織成長績效分析框架
正如社會資本理論所闡述,社會資本能夠減少不確定性和交易成本,促成有效社會溝通,對加強社區的認同感和凝聚力,促進鄰里互幫互助和社區自治,有極大的作用,也是我們解釋社區行為、培育社會組織、推動社區發展的有效理論工具。
從這一思考出發,本文在個體社會資本與集體社會資本之間的內在關系基礎上,結合社會資本的三分法,建立分析框架,并確定解釋變量,從而展示不同類型社會資本對組織績效的影響。該分析框架建立的內在邏輯是,從理論上來說,個體社會資本與集體社會資本關系密切,不可分割,同時,現實中社區社會組織領導人對組織成長的作用至關重要,因此對組織成長績效發揮作用的社會資本,需要從組織領導人和組織本身兩個方面予以考察(圖2)。作為因變量的組織成長績效,在本文的研究中,由3個方面的評價構成,分別是組織領導人的自我評價、“愛?有戲”的評價,以及作為外來的訪談者的評價(表2)。自變量是根據學者們對社會資本的理論界定和社會組織成長發展的要求而分解出的社會資本的構成要素,包括個人和組織兩個部分。其中個人部分根據個體社會資本的特征,如個人能力、社會屬性和社會關系3個方面進行判斷,組織部分主要根據帕特南給定的集體社會資本的主要特征,如信任、規范和網絡3個方面進行判斷。自變量的構成及解釋參見表3。
肖家河街道通過“愛?有戲”培育的6個社會組織中,C、D、E這3個發展較好,A、B、F這3個組織發展得不太好。比較明顯的特征是,C、D、E這3個組織領導人的個人能力都很強,這與國內外對社會組織領導人的普遍認識一致。與C、D、E形成鮮明對比的是B和F。B的領導人是一位年輕的糖尿病患者,他自述是受到“愛?有戲”的感召,因為別人幫助了他,他也愿意出來幫助其他人。從“愛?有戲”角度看,他之所以被選為領導人,除了自己的意愿,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是這個小組里最年輕、癥狀相對較輕的一位。但由于組員都是病人,在組織活動時雙方都感到力不從心。現在領導人最擔心的是,在“愛?有戲”的支持性工作停止之后,該組織就會自然消亡。F的領導人雖然很有熱情,熱愛自己所從事的活動,但在組織動員團結其他成員方面的能力不如C、D、E,目前成員很少,而且活動時間不定。所以,雖然負責人自我評價很高,但“愛?有戲”認為這個組織的發展狀況并不是很好。比較特殊的是A組織,A的成員大多數是年輕人,他們有志愿精神,愿意利用自己的業余時間為社區老年人提供服務。但問題也在于此,由于年輕人較多,平時有自己的工作和社交活動,導致組織有需要的時候,時間不能保證。因此,這個組織的領導人和成員都更換過(據2016年6月調研消息,該組織已經解散)。
接下來,對C、D、E這3個發展較好、領導人在其中發揮了決定性作用的組織,進一步分析社會資本在組織發展中發揮的不同作用。

圖2 本文的分析框架資料來源:作者自繪。
E組領導人是工商局領導崗位離休,大學文憑,組織領導能力和認識問題的能力都很強。他離休后與街道內的志同道合者組成橋牌協會,在“愛?有戲”進駐街道之前,就已經自行成立(2011年)。由于個人能力強、成員素質較高,組織運行良好。“愛?有戲”參與該組織運行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他們在社區發展中能夠發揮更多的作用,而不是局限于自娛自樂的小圈子。而該組織之所以愿意加入“愛?有戲”的培育行列,是因為“依靠政府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愛?有戲”正是街道辦事處請來的中介。事實上,從“在野”變成“正規軍”之后,他們除了得到固定資金支持外,還有了街道提供的固定活動場所。“愛?有戲”雖然認可他們的發展狀況良好,但同時認為他們有自己的做事規則,自己的主意很多,不太愿意改變。這可能是“愛?有戲”對該組織的評價沒有達到“非常好”的原因。不過在“愛?有戲”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們開始關注自身圈子之外的事情,比如去福利院參觀后受到很大觸動,主動表示愿意與福利院的孩子們結成互幫關系,也開始接觸街道之外的其他社會組織,參加橋牌聯賽、通過社會渠道獲得經濟上的支持等。在訪談時,該組織領導人對“愛?有戲”的工作方法也有自己的看法,認為年輕人雖有熱情,但不懂地方政治,只關注與街道辦事處的關系,而放棄社區居委會這個“根據地”的經營(圖1)。他同時敏銳地觀察到高新區街道辦事處這種特殊的地方權力結構會對社區社會組織成長造成干擾,并因此對“愛?有戲”離開后,除它之外的其他社會組織的發展情況表示擔憂。
C組領導人退休前也從事管理工作,具備一定的管理能力。退休后積極參加社區活動,在街道內積累了較好的人脈。平時經常與鄰居們一起從事一些群眾文藝活動,所以在“愛?有戲”的鼓勵下,牽頭成立了“鄰里文化社”。該組織領導人同時兼任院委員會主任,如前所述,院落自治也是街道辦事處近年推行的一項重要的社區治理創新工作。該領導人因此與街道辦事處、社區居委會建立了良好的信任關系。由于領導人個人能力和在街道層面建立的廣泛人脈,加之這類社區社會組織培育是街道辦事處大力倡導的活動,尤其得到街道辦事處的支持,比如成立之后舉辦多個社區群眾性活動,都有辦事處領導甚至高新區領導親臨現場,各方面原因使得該組織成長順利,人員、活動經費、場地都能得到有效保障。在培育期2年未到之時,就正式注冊成功,成為街道和“愛?有戲”在該項工作中取得的最直接的成績。該組織也被街道辦事處認為是培育發展最好的一個榜樣式的社區社會組織。
與C、E相比,D組負責人的社會資本相對單純。“共生太極隊”實際上是一個殘疾人康復小組,以太極拳活動為主,但領導人并非殘疾人。“愛?有戲”倡導成立該組織的目的,就是希望帶動老年人和輕微殘疾人,通過鍛煉身體,改善身體狀況,拓展社交網絡。D組領導人主動承擔了這一職責。在組織成長過程中,她以身作則,風雨無阻,按時活動,堅持財務公開、信息公開等制度,在支持資金有限的情況下,還自掏腰包支持組織活動。種種行為展示出來她是一個很有志愿者精神和奉獻精神的領導人,因此獲得組織成員的高度擁護,一度達到40人的規模。其較強的自組織能力也是獲得“愛?有戲”高度評價的主要原因。但領導人的自我評價卻并不樂觀,自述原因在于感覺組織發展過程受到外來干擾太多,以至于面臨發展困境。比如近期高新區政府倡導成立武術協會,要求每個社區居委會開展相應的居民活動,為此,各個居委會都希望居民回到自己的社區參加類似的活動,這使得D組這個跨社區界限的社會組織面臨解體的威脅。雖然成員紛紛對領導人表示不會離開,但居委會的這種要求還是給領導人帶來極大壓力,也確實導致部分成員流失。這一局面令她很傷心。同時,與其他社區社會組織相比,她認為自己的這個組織一直遭受街道辦事處和社區居委會的冷落。可見,這個組織的粘合性資本較強,但在橋梁性資本和連接性社會資本方面都比較薄弱。

表3 不同類型的社會資本在3個組織發展狀況上的表現
(1)C、D、E這3個組織都有較強的粘合性社會資本,最直觀的證據是在組織成立之前,領導人與其成員基本都認識或認識一半以上。這種類型的社會資本為組織成長奠定了良好的社會基礎。同時,在組織成長過程中,領導人的個人能力和努力使得這種社會資本在組織內部得到加強,保證了組織的正常運行,有力證明了社會資本與社區社會組織成長發育過程中的良性互動關系。
(2)相對而言,C、E兩組的橋梁性社會資本和連接性社會資本都高于D。由于社會資本類型單一,只具有粘合性社會資本的D,在外部環境的干擾下,面臨發展困境,證明了社會資本的不同類型,特別是與外部建立聯系的社會資本對社區社會組織的積極作用。所以,D亟需發展橋梁性社會資本,讓自身發展擺脫困境。
(3)就C、E比較而言, C由于積極響應政府倡導,建立了與街道辦事處的良好信任關系,得到更多支持,成長迅速。這一特殊關系,則印證了前文中所提及的連接性社會資本對組織成長的作用:對于高新區街道辦事處這樣一種政府機構來說,社區社會組織領導人與其形成的顯然是一種“與權力相關、特定形式的橋梁性社會資本”。可以看出,這一社會資本類型,雖然學術界存在爭議,但對解釋中國的現象似乎很具有說服力。
(4)在現階段,由于我國公民社會先天缺乏,所以政府需要主動承擔引導和支持社會組織發展的任務。但政府行政力量的干預具有兩面性:一方面,政府掌握大量資源,可以給予社會組織實質性的支持;另一方面,政府的干預通常含有追求政績的成分,希望短時期內看到成績。這種心態下所采取的措施難免會對社會組織的成長起到拔苗助長的作用,由此也引發對C這類社會組織未來命運的不確定性猜測。按照E領導人的觀察,由于過于依賴街道辦事處這一政府部門,所舉辦的活動多從政府喜好出發,反而失去了社區社會組織的群眾基礎(其成員人數下降可以作為評價其成長績效的另一客觀指標)。從長遠來看,基于街道內部所獲得的社會資本畢竟有限,缺乏更多外部資源的支持和信息交換,組織成長前景確實堪憂。與C形成對比,E組織在“愛?有戲”的引導下,看到了自己圈子之外的世界,開始懂得更充分地利用外部資源支持自身發展,這也是社區社會組織正確的成長途徑(其成員人數的增加可以作為評價其成長績效的另一客觀指標)。
社區社會組織能夠協助社區管理社會事物,豐富社區居民的精神生活,提高社區居民參與社區活動的積極性,幫助社區弱勢群體,緩解社區矛盾,幫助社區培養公民社會,促進社區的自治和基層民主建設。如何建設社區社會組織是當前社區發展或社區管理所面臨的現實而急迫的問題。本文基于社會資本這一分析途徑所得出的結論,從基層政府和社會組織角度,給今后的社區社會組織發展提出建議。
(1)重視社區領袖。社區社會組織的核心是它的領導人,因此,不論對于地方政府來說,還是對于從事社區發展的社會組織來說,在社區開展相應的活動時,找到合適的社區領袖人物,是計劃成功的關鍵。同時,還應通過提供培訓、搭建交流平臺等途徑,一方面建立社區人才培養機制,另一方面拓展社區橋梁性社會資本。
(2)提供差別化的扶持政策。雖然肖家河街道只有6個社區社會組織,但也讓我們看到社區社會組織的多樣性。對于外來干預力量,同樣的,不論是政府還是社會組織,都應該致力于建設一套具有差別化的扶持政策或計劃。
(3)注重居民的能力建設。外來援助雖然很重要,短期可以起到扶持作用,但長期可持續發展還要積累自身的能力。從能力建設入手,讓居民通過社會網絡的廣泛建立,提升個人的社會資本,最終內化為社區的集體社會資本,才是推動社區社會組織建設的根本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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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ole of Social Capital in the Growth of Community Based Social Organizations: A Case Study of Xiaojiahe Community in Chengdu
基于個人社會資本與集體社會資本之間的內在關系,以及社會資本類型的三分法,建立了社區社會組織成長績效的分析框架,并以此對成都市高新區肖家河街道的6個社區社會組織進行了分析。通過深度訪談和問卷調查,發現這6個組織雖然有基本相似的成長背景,但運行情況和發展前景有較大差別:其中3個成長較好的組織都擁有較高的粘合性社會資本;但在強調外部橫向平等聯系的橋梁性社會資本和強調外部縱向結構性聯系的連接性社會資本方面存在差異;而經由與特定權力結構建立良好關系所獲得的連接性社會資本雖然在短時間內帶來繁榮,但也可能限制其向外部拓展橫向聯系的動力。要實現社區社會組織的健康和可持續發展,有必要從政策和社區發展戰略上有所調整。
The paper provides an in-depth analysis of a case in community-based social organization development in Xiaojiehe Street Neighborhood using the framework derived from social capital theory. Through extensive interviews, on-site observations, experts evaluations,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 , the author concludes that bonding social capital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ensuring the success of grassroots social organizations, and linking social capital seems to contribute more to short term success than bridging social capital. Nonetheless, linking social capital may also subdue horizontal bridging, negatively affecting sustainability of grassroots social organization’s development. The author thus proposes strategies to strengthen the role of bonding and bridging social capital rather than linking social capital to promote grassroots social organizations’ development.
社會資本 | 社區社會組織 | 社區發展 | 成都肖家河街道
Social capital | Community based social organizations | Community development | Xiaojiahe Community in Chengdu
1673-8985(2017)02-0017-06
TU981
A
*本成果受到中國人民大學“中央高校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學科)和特色發展引導專項資金”支持,項目名稱為“提高戶籍人口城鎮化率系統解決方案研究”,項目批準號:16XNLG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