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依舊升起

周小翠

清晨，涼爽的秋風吹拂著老人的白發，老人安詳地坐在門口，初陽慢慢地爬上了她那布滿一道道溝壑的額頭。她雙眼靜靜地注視著前方，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溫和卻又帶有幾分渴望，似乎在期盼著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村里的人慢慢地多了起來。左鄰右舍都親切地向她問候著，似乎他們都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卻又不敢多言語，生怕管不住自己的嘴而說錯了話。村里的人對老人一向都特別關心和照顧，對于他們來說，關心老人似乎是他們的責任。“大娘，”突然一句吆喝打破了老人的安定。她的臉上頓時熠熠生輝，在陽光的照耀下，她臉上的皺紋剎那間活躍起來。“大娘，您兒子來信了，而且還捎來了好多東西。”村長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過來，緩緩地將信遞給老人。老人顫顫地接過她久久等待的東西，輕輕地撫摸著，臉上露出了童真的笑容。村長的眼眶漸漸地濕潤了，每次他來給老人送信都是這個樣子。

周圍的人猛地擠了一下村長，給他遞了一個眼神，村長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強裝歡笑地說：“大娘，您看您的兒子武生真孝順，給您帶了這么多東西，讓我替您看看信里寫了什么。”村長打開信，一字一頓地念給老人聽，生怕老人聽不清。“媽，兒子在部隊待了六年了，部隊的生活一切都很好……媽，等兒子承擔完報效祖國的責任后，就回來好好地孝順您。”老人的嘴角輕輕地上揚，眼里流出幸福的淚水。周圍的人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淚，共同祝福著這位偉大的母親。

早飯后，老人興奮地攥著幾張白紙前往村長家。村長喝了口酒，長嘆一口氣，“武生如果還在就好了，那么大娘……”他驚慌地看見大娘立在門前，張開的口久久不能閉上。那幾張白紙慢慢地隨風飄散著，她臉上的皺紋如同死結擰在一起，神色黯淡。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村長趕忙湊過來說：“大娘，武兒其實一年前就在戰場上……”“那些信……”老人哽咽著。“武兒知道自己在戰場上很危險，于是他就寫好很多信給大娘。他希望這些信可以像他陪伴著你，繼續盡他孝順您的責任。那些東西是我們一起湊錢給您買的。”老人緩緩地舒了口氣說：“我的武兒是好樣的，他是一個好兒子，他已盡到做兒子的責任。”周圍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村長激動地說：“大娘，以后我們就是您的子女，我們會盡心盡責地孝順您的。”人們相互應和著，老人露出淡淡的笑容，她知道他們都是她的好兒女，他的武兒在天堂守護著她。

清晨，老人如往日般安靜地坐在門口。村莊一片寧靜，只有風吹過的聲音，似乎在訴說著什么。

【作者系江西省崇仁縣第一中學學生，指導教師：鄒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