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旭(江蘇省監獄管理局副巡視員)
罪犯再犯危險與矯正需求分析
吳 旭(江蘇省監獄管理局副巡視員)
科學認識罪犯再犯危險與矯正需求,是監獄的一項基礎性工作,也是預防和減少重新犯罪的題中之意。本文分析梳理了全國8個省市42所監獄11365名罪犯的樣本數據,并在江蘇省5所監獄內開展項目化矯正管理實證研究,研究了當下罪犯重新犯罪因子和矯正需求因子間的相互關聯及內在根源。結果發現,罪犯群體攜帶獨特的再犯罪因子,例如,犯罪及違規史、婚姻家庭、教育就業、成癮情況、交往與行為傾向和犯罪思維與態度等。其中,犯罪負因和保護性因子相互影響、相互轉換、共同作用,促進或抑制著再犯罪行為的發生。就大數據統計結果而言,社會關聯因素比重遠高于心理及生物因素犯罪負因與保護性因子相互作用并且可以相互轉化。
對罪犯再犯危險與矯正需求進行分析,需要對犯罪現象和再犯罪現象的基本規律有清晰的認識。一直以來,從Beccaria到Lombroso,從Ferri到Garofalo,無論是古典犯罪學派還是實證犯罪學派,其對犯罪現象的經典研究,都是基于“人”的研究,這就離不開與犯罪相關的人的生理基礎、人格特征、心理狀態、精神狀況和社會政治、經濟環境、刑事司法體制的運作等相關因素。從犯罪生物學角度來看,犯罪與遺傳負因、年齡、性別、神經生理、生物化學、人體生物節律等生物學因素有關,精神疾病患者的知、情、意等心理活動均可出現持久明顯的異常,有攻擊、傷害他人的可能性,是影響犯罪的因素之一;從犯罪心理學角度來看,犯罪與認知、情緒、意志、氣質類型、價值觀念和個性特征等心理學因素有關;從犯罪社會學角度來看,犯罪與家庭、教育、居住環境、職業、經濟、非正式群體等社會因素有關;從刑事執行法學角度來看,導致罪犯再犯罪的原因除了一般犯罪因素之外,還與服刑期間的生活體驗和監管改造表現等刑罰因素有關。這些因素共同作用、相互影響,最終導致犯罪的生成和消彌。
本文作者實際參與了量表和矯正項目研發全過程。先后歷時2年,采取分層分類的抽樣方法,嚴格數據采集過程控制,收集全國8個省市42所監獄11365名罪犯的樣本數據,在江蘇省5所監獄內創設實驗情境,控制無關變量,開展項目化矯正管理實證研究,研制出具有全國樣本的再犯危險與矯正需求量表體系。有關評審專家認為,所開發的罪犯再犯危險與矯正需求量表以及5個循證矯正項目科研成果質量居于國內同類先進水平,具有較高的創新性和全國應用推廣價值,一致同意通過評審鑒定。

表一 全國有效樣本情況總表

表二 全國罪犯各刑期有效樣本人數對照表
實驗研究是檢測理論體系的最好方法路徑。我們在江蘇5所具有代表意義的監所,進行了歷時1年的以量表因子為靶目標的項目化管理科學實驗。
(一)檢測重新犯罪因子是否客觀存在
犯因的存在與否是本課題研究的邏輯起點。為了檢測再犯因子的客觀存在,我們在3所成年男犯監獄和1所成年女犯監獄進行篩查。在1所重刑犯監獄1950名暴力型罪犯中篩查出具有憤怒控制問題的652人,其中具有高再犯危險的553人;在1所輕刑犯監獄篩選出1791名盜竊罪犯,從中篩查出101名高再犯危險罪犯,其中92名主要再犯因子系理財能力差;在另1所輕刑犯監獄篩選出1652名盜竊罪犯,從中篩查出132名高再犯危險罪犯,其中105名主要再犯因子系就業能力差;在1所女子監獄篩選出高再犯危險罪犯146人,其中96名主要犯因系毒癮。這說明,再犯因子是客觀存在的,并且是可以通過量表檢測出來的。

圖一 碎石圖①碎石圖是通過主成分分析法(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PCA),對量表的所有題項分別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EFA),達到聚合因子和降低維度的目的。縱坐標:指特征值。一般選取主因子在非常陡峭的斜率上,而處于平緩斜率上的因子對變異的解釋非常小;橫坐標:指成分數;33代表經過因素分析后得出的成分數量。
(二)檢測重新犯罪因子是否可以獨立提取
影響罪犯再犯的因子是復雜多元的。因此我們實證分析了維度主成分是否可以獨立存在,重新犯罪因子對判斷再犯危險的貢獻度以及犯因性問題的組合方式。二元邏輯回歸back wald結果顯示,影響男性罪犯重新犯罪的主要因子有48個,他們相互作用,聚合成7個維度,影響女性罪犯重新犯罪的主要因子有47個,他們相互作用,也聚合成7個維度。

表三 男性罪犯再犯因子及維度
維度內部的因子相互促進聚合,維度與維度之間相互獨立自成一體,具有良好的區分度。在對3所男犯監獄和1所女犯監獄罪犯的抽查結果表明,成年男犯重新犯罪與憤怒控制力、理財能力、職業技能差等因素高相關,分別與量表的交往與行為傾向、財產居住情況和教育就業情況等維度對應;成年女犯重新犯罪與毒癮等因素高相關,與量表的成癮情況等維度對應。實證表明,重新犯罪因子可以獨立提取。

表四 女性罪犯再犯因子及維度
(三)檢測重新犯罪靜態因子與動態因子的相互作用
量表體系由靜態因子和動態因子組成。其中靜態因子對再犯預測呈高相關,動態因子與矯正需求呈高相關。影響男性罪犯的靜態因子16個,動態因子32個;影響女性罪犯的靜態因子13個,動態因子34個。靜態因子雖然只占因子總數的三分之一,但其β值(本量表體系中體現因子作用強度的關鍵指標)所占權重普遍較高,這說明靜態因子對強化動態因子的穩定性具有很強的作用。同時,我們亦可以通過對動態因子的作用和改變,影響靜態因子。如對女性罪犯開展吸毒心癮戒斷矯正項目,由于吸毒史是靜態因子,是不可改變的,我們難以從生理上去解決問題,但可以側重改變心理和精神等動態因子,從而修復其犯因,這在實驗中也得到了很好的驗證。
(四)檢測重新犯罪因子是否可以改變
我們在3所男犯監獄、1所女犯監獄和1所未成年犯管教所各選擇具有同質性的試驗組罪犯30名、對照組罪犯30名,關押在同一個監區,控制環境、樣本等無關變量,確保實證研究的科學性。對5個循證矯正項目實行單元、模塊化編制和實施,合理編排試驗步驟,有序組織矯正項目實施,科學推進、留痕管理。研究過程中,我們特別注重項目實施前后的對比檢測,做到量化、詳細、多元評估,驗證因子是否可以改變。經過一年時間的項目矯正,5所監獄驗證量表體系的項目矯正實證研究均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通過SPSS統計分析發現,實驗組罪犯群體的犯因性因子在項目矯正前后得到了很好的改善,且與控制組罪犯相比也有了明顯的改善。這說明,量表本身具有很好的鑒別能力,篩選出來的動態因子是可改變的,針對性的項目矯正也是有效的。
本文關于影響再次犯罪的因素系統性分析,主要基于前期理論假設與監獄工作的實際經驗,將可能影響再犯的因子編制成調查問卷,在全國罪犯的抽樣調查的基礎上,前期通過卡方檢驗、T檢驗、因素分析等統計方法,初步篩選出影響再犯的有效因子,后期通過二元邏輯回歸對因子再次篩選并賦予權重,推算出不同因子在推動再次犯罪中所起的作用,這些分析與討論對我國刑事執行政策的制定具有導向作用、對罪犯教育改造中再犯危險與矯正需求的評估提供了實踐指導,同時有利于發現和明確犯罪負因與保護性因子之間的關系和作用。
(一)國內外影響再犯危險的維度體系存在一定的差異
中西方在生活習慣、消費觀念、思維方式、文化、宗教等方面存在很大的差異。在本研究中,我們既參照西方研究成果,又充分重視東西方罪犯群體的差異。宗教在西方社會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在英、美、加拿大等國的量表體系中特別重視宗教因素對重新犯罪的影響。而中國社會傳統以血緣為紐帶,以家庭為單位,以幾世同堂為福,一條無形的鏈條把家庭成員緊緊地連在一起。長期處于以血緣為紐帶的宗法社會,以崇拜祖先和傳統習俗為核心。因此,宗教因素對中國重新犯罪現象的影響面較小,涉及到特定的地區、領域和人群,在本課題研究中,我們沒有涉獵,將在以后的課題中專題研究。
(二)不同性別罪犯在再犯危險因子上存在差異
通過前期因子篩選統計分析和后期的二元邏輯回歸建模發現,我國推動再犯危險的因子中,在男犯與女犯上具有一定的差異性。最終統計結果中,男犯再犯危險因子主要體現在犯罪與違法史(10個)、婚姻家庭狀況(11個)、居住狀況(3個)、教育就業狀況(7個)、成癮狀況(3個)、犯罪思維與態度(9個)和交往與行為傾向(5個)等7個維度方面的48個因子,而女犯在這7個維度上的因子為47個,分別為犯罪與違法史(8個)、婚姻家庭狀況(9個)、居住狀況(3個)、教育就業狀況(8個)、成癮狀況(2個)、犯罪思維與態度(11個)和交往與行為傾向(6個)。從這些因子的具體組成看,男女犯兩者在7個維度上因子相同的有32個,也就是說這些因子對男女犯實施再次犯罪的可能性共同起著推動作用。同時,男犯有16個因子,女犯有15個因子存在明顯差異。這種差異與男女在社會化過程中長期形成的不同的社會角色和社會分工有關,并且由男女的生理差異導致的不同的心理和行為傾向所決定。再從這些因子對犯罪的推動力看,通過對樣本的計算分析,各因子對犯罪的作用存在較大的差異。總的來說,靜態性因子對推動犯罪的點系數明顯高于動態性因子,男犯動靜態因子分別對初再犯的鑒別力(見表五),特別是犯罪人在18周歲以前家庭、教育、居住、行為、思維態度和首次犯罪年齡情況,如通過卡方檢驗男性罪犯犯罪時年齡不滿18歲的已多次犯罪人數顯著高于一次犯罪人數p≤.01,而初次犯罪36歲以上已多次罪犯的人數顯著低于一次犯罪的人數 p≤.01(見圖二),二元邏輯回歸分析中回歸系數達到2.277,對犯罪行為的認識回歸系數為-0.14。故而,介于不同因子的影響力差異,對于動態、靜態因子的區分考察有利于深入了解再犯危險的內在機制,介于男女犯再犯危險的性別差異,將男女犯量表分開有利于提高對兩個群體再犯危險的預測能力。這與以往的性別差異研究不僅具有可解釋的一致性,而且更加突出了維度因子的貢獻度和區分度。也正因為此,我們針對男性罪犯和女性罪犯分別編制了兩個獨立的量表,建立了獨立的常模體系。

表五 男犯動靜態因子分別對初再犯的鑒別力②本統計對男性罪犯的48個因子(其中16個為不可矯正的靜態因子,32個為可矯正的動態因子)分別進行鑒別力檢測,發現靜態因子的鑒別力高于動態因子。注:切割值為判定初再犯的設定值。當p≥.500時 判定為再犯 ,當p<.500時判定為初犯。

圖二 初次犯罪年齡與再犯之間的關系
(三)居住狀況和財產狀況獨立于婚姻家庭成為影響重新犯罪的重要維度
在問卷構建初期,研究加拿大水平評估量表(LSI-R)和英國罪犯評估系統(OASys)發現,他們都將居住和財產作為單獨維度來處理,而根據中國傳統習慣認為,婚姻家庭作為個體的基本社會支持系統是至關重要的,是親社會行為的基礎,是犯罪行為的保護因子。因此研究伊始,我們從文化差異考慮將居住狀況和財產狀況作為婚姻家庭關系維度的內容之一進行因素分析,但因素分析結果顯示,居住狀況和財產狀況從婚姻家庭因子中獨立出來,聚合獨立成新的維度體系,在后期的二元邏輯回歸分析中也發現居住狀況和財產狀況對于重新犯罪的貢獻度較大,需要予以關注。查閱相關資料后發現,加拿大水平評估量表(LSI-R)和英國罪犯評估系統(OASys)都將居住和財產作為單獨維度來處理,但國內相關研究卻關注較少。通過本研究發現,居住狀況和財產狀況因子在多次數理統計實驗后都呈現出聚合特點,這說明,通過本次的實證研究發現,中國文化語境中,傳統的婚姻家庭觀念較為籠統和概括,個體的居住狀況和財產狀況雖然與婚姻家庭有一定的交叉和重疊,但不能完全等同和隸屬。這啟示我們在今后類似的研究中,需要加倍關注個體的居住狀況和財產狀況對人的行為的影響。另一方面,在罪犯刑滿釋放后要做好無縫對接,從其居住環境和財產狀況的改善入手,幫助其順利度過刑滿后的“關鍵期”,預防重新犯罪。
(四)有部分共性因子對推動犯罪起著關鍵作用
本研究中,我們主要關注對重新犯罪區分度高的因子,但同時也注意測查了對于犯罪都具有驅動力的共性因子,這對于預防犯罪有著重要的意義。通過對卡方檢驗分析發現,不論男女,十八歲前發生過離軌行為的人再犯率要顯著高于沒發生過離軌行為的人p≤.01,其十八歲以前的離軌行為都是推動成年后犯罪的關鍵因素,但不同性別的具體離軌行為有所差異。男性主要離軌行為為曠課、夜不歸宿,打架斗毆、辱罵他人;女性主要離軌行為為發生性關系、曠課、夜不歸宿,進入法律、法規規定未成年人不適宜進入的營業性歌舞廳等場所的行為。男性的同輩交往顯得尤為重要,朋友中有違法犯罪的人會導致男性的犯罪行為;大部分女性罪犯在學校的成績較差,缺乏良好的問題解決策略,過度的物質和精神生活追求。吸毒也是女性犯罪的主要原因之一。
(五)生物、心理和社會因素在影響中國罪犯群體的再犯權重上有所不同
生物、心理和社會三種因素相互作用是犯罪行為產生的主要原因,在影響犯罪的過程中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生物因素是一切行為產生的基礎,心理因素起著內因驅動作用,社會因素則發揮著外因強化作用。本研究顯示,在男犯再犯危險量表中,一共7個維度,48個因子,其中生理因素包括1個因子(年齡),心理因素包括17個因子,社會因素包括31個因子。在女犯再犯危險量表中,一共7個維度,47個因子,其中生理因素包括1個因子(年齡),心理因素包括19個因子,社會因素包括27個因子。研究表明,這三種因素在影響再犯可能性的權重上有所區別。從因子數量分布上來看,生物因素影響最小,其次為心理因素,社會因素影響最大。生物因素在本次研究中雖然予以了關注,但由于采集手段限制,本評估量表采集的生物學因子大多不顯著;心理因素中成癮狀況、犯罪思維與態度、交往與行為傾向對再犯罪都有較為明顯的影響;影響再犯危險最突出的是社會因素,主要有婚姻家庭、財產居住、教育就業等因素。在研究中,我們也發現,生物、心理和社會因素也不是相互獨立存在的,他們相互交叉,互相作用,彼此影響,甚至能夠相互轉化。所以,在預防重新犯罪問題上,既要有所側重,還要相互兼顧,具體到罪犯個體,尤其要關注其獨特的生物因素。
(六)刑罰體驗等刑事執行因素影響再犯
刑事執行因素由三個方面組成。一是刑事政策因素。刑事政策是國家立法機關、司法機關制定或運用的預防犯罪、懲罰犯罪以及矯治犯罪人的各種刑事對策。具體到監獄層面,主要包括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及其對應的配套實施辦法。二是監獄管理因素。主要包括:分類制度,教育改造、心理矯治,通訊、會見,生活、衛生和獎懲等。三是自我體驗因素。刑罰體驗是罪犯對刑罰執行的主觀感受。主要包括:認罪服法、畏懼刑罰、配合管理等。因素分析顯示,罪犯入獄后很快適應獄內生活;受到刑事政策調整限制;服刑期間,拘禁反應嚴重、人際關系緊張;有打架等暴力行為,經常有打架外的其他違規行為,再犯可能性顯著高于其他罪犯。通過卡方檢驗發現,短刑期罪犯的再犯風險顯著高于長刑期罪犯p≤.01,排除過長刑期罪犯失去犯罪能力等因素之外,一個更重要的因素是,短刑期罪犯的刑罰體驗較低,在做問卷調研時對多次犯罪的短刑期罪犯的訪談也得出同樣的結論。因此,對于如何降低短刑期罪犯重新犯罪問題,是刑事司法面臨的一個現實問題。
(七)犯罪負因和保護性因子相互作用影響再犯
在社會因素中,存在著引發犯罪的“扳機效應”,如不良交往、利欲誘惑,也有抑制犯罪的“保護因素”,如良好的教育、健全的家庭等。在犯罪因子也存在兩個因素,一個是犯罪負因(Negative for criminal),它起到“激勵”犯罪,促進犯罪行為發生的作用,是個人、家庭、學校和社會中可能導致或加劇犯罪行為發生的因素。另一個是保護性因子(protective factor),起到“保護”犯罪,預防犯罪行為發生的作用,是個人、家庭、學校和社會中可能阻止或延緩犯罪行為發生的因素。如數據分析顯示,多次犯罪的罪犯在家庭、學業、社會關注等方面狀況出問題的概率顯著高于一次犯罪的罪犯和無犯罪紀律的普通公民。任何一個犯罪因子都可能成為犯罪負因,也有可能成為保護性因子。面對犯罪問題,我們要厘清犯罪因子,并將之改造成為保護性因子,避免其成為犯罪負因。還有些犯罪負因無法改變,則要激發其他犯因的保護性作用,起到中和、保護之功效。比如,精神疾病是導致犯罪行為發生的犯罪負因,一般條件下無法改變,但我們可以通過加強社會監管,完善家庭支持系統,輔以藥物治療等保護性因子,預防犯罪行為的發生。
先前的理論假設囊括了幾乎所有犯因,但是并沒有明確劃定各因子的貢獻比例。本研究篩選出與罪犯群體高關聯因子,構建了具有良好信效度的罪犯再犯危險檢測量表,以其動態因子構成矯正需求量表。矯正項目實驗有效推動了所選定的重要犯罪負因向保護性因子方向轉化。從SPSS軟件回歸統計分析結果中得到了區分度明晰的犯因分布及其權重結構,其中內涵的價值可供多視角挖掘犯因特質。在生物、心理、社會“三元”犯因語境下,社會關聯因子的占優權重注定了監獄矯正罪犯犯因的困境和限制。因此,在未來刑事一體化框架下,監禁刑的適用將趨于縮約,矯正社區趨于替代監獄,政府行刑權趨于向多元社會主體讓渡。
(責任編輯:朱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