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寇尚偉
快樂農家:給農村商業做增項
文 | 寇尚偉

這兩年農村電商層出不窮,各種概念、玩法看得人眼花繚亂,但真實的發展情況卻不盡如人意,多半是掛羊頭賣狗肉,打著互聯網的幌子卻干著供應鏈金融的勾當。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這句網絡流行語正好可以用來形容當下的農村電商。
城市市場的飽和、農村巨大的消費潛力、國家政策的支持等等,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將農村電商推上了風口浪尖。眾多電商大佬也紛紛下鄉:阿里巴巴提出“千縣萬村”計劃;京東在全國2200個區縣投資50億元建立自己的倉儲物流體系;中國郵政在2012年就以 “郵掌柜”農村電商系統為媒介,在2015年年底設立了11萬個農村線下網點、275個運營中心和100個倉儲配送中心。
雖然這兩年農村電商層出不窮,各種概念、玩法看得人眼花繚亂,但真實的發展情況卻不盡如人意,多半是掛羊頭賣狗肉,打著互聯網的幌子卻干著供應鏈金融的勾當,真正為農村商業的發展作出貢獻的是少之又少。
就在筆者思考農村電商的發展出路時,一家北京的農村電商吸引了筆者的興趣,這家公司號稱“中國最理智、務實”的農村電商,成立不到一年時間就打造了近2000家農村超市連鎖,并且在2016年工業和信息化部主辦,中國中小企業協會、工信部信息中心承辦的 “創客中國”創業大賽中,一舉奪得“2016年度最佳商業模式獎”。
也許,農村電商的發展可以從這個案例中得到啟發。
快樂農家創始人陳強是老快消人出身,歷任河北旭日集團、藍貓集團、北京金路易速凍食品、大鴨梨餐飲集團等多家知名企業營銷高管,是國內最早從事深度分銷的一撥人,這種一線沖殺的經歷也讓他對商業的理解更加深刻。
與其他互聯網創業公司不同,快樂農家沒有炮制什么概念,也沒有刻意蹭互聯網的光環和熱度,陳強甚至要求其股東不要用互聯網的眼光看快樂農家,因為在他看來農村電商的本質仍然是商業,而不是互聯網,商業的目的是創造利潤,而不是圈流量。所以靠燒錢換規模的事情他堅決不干。
在快樂農家平臺上,每件商品至少保證10%—15%的利潤,這與其他互聯網公司的做法的確是大相徑庭。陳強給筆者舉了一個例子,成立之初,他從工廠拿到一批T恤衫,出廠價6元錢,有人建議他平價出售,先圈占一部分流量,但被他拒絕了,他覺得商業就是商業,哪一方不掙錢這個游戲都不好玩。
在“流量為王”的互聯網邏輯下,如今農村電商的發展也幾近瘋狂,筆者就曾見過某農村電商平臺為了將自己的系統裝到農村的小賣部,寧可每月補貼幾千元錢。這種做法確實帶來了發展速度,但隨著規模的擴張,其補貼的數額也將越大,如果沒有資本的輸血,終歸會崩盤。這樣的前車之鑒,在互聯網時代我們見得太多了,在資本的推動下,商業越來越喪失理智。歸根結底,互聯網思維也是建立在商業的邏輯上的,評判一個模式是否可靠,只需對照三個標準即可:
第一,跟傳統相比,這種模式是否能降低成本;
第二,通過這種模式,運營的效率是否提升了;
第三,收入是否增加了。
其中任何一個方面無法滿足,都不能稱之為一個好的模式,應當果斷放棄。
用這三個標準來衡量,快樂農家完全符合。這不得不讓人好奇其強大的贏利能力來自哪里。其實就兩點:供應鏈整合能力+互聯網的玩法和手段。上游整合能力可謂快樂農家的核心競爭力所在,目前已經有幾十家廠商和第三方平臺與其達成戰略合作,可以以超低的價格拿貨,比如一部紅米2手機,在京東上的價格至少五六百,但快樂農家只賣389元,并且參與活動還能立減50元,這為其留下了巨大的利潤空間。而通過互聯網直接打通廠家跟終端,也為其節省了大量中間成本。
此外,快樂農家在商業模式設計上也非常“理智”,他們沒有像競爭對手那樣將快消品作為整合的重點,而是選擇了非快消品品類,比如服裝、電器、數碼產品、美妝甚至一些服務產品,用陳強的話說,他們不去破壞農村原有的商業生態,而是在此基礎上為農村商業做增項。
我們都知道,快消品的現金流非常巨大,通過資金沉淀可以帶來十分可觀的收益,但這也是一個競爭非常激烈的領域,尤其是深度分銷在中國耕耘了這么多年,想滲透進去談何容易。
打著互聯網的旗號,以自我為中心去整合別人,這是標準的傳統商業的“競爭思維”,而互聯網時代的大勢是“共享思維”,正如杰克·韋爾奇說的那樣:任何人都不應該單槍匹馬地從事商業。
“原來你店里該賣什么還賣什么,我帶給你沒有的產品,并且提供互聯網的管理工具和營銷服務,不占用你任何資源,還給你引來了客流量。”在陳強看來,這種差異定位不僅讓快樂農家避開了快消江湖的紛爭,而且在推廣過程中也少了很多阻力。
我們對農村消費有很多誤解,比如農村的消費相對滯后,很多城里的商品在農村買不到;農民消費只看重價格,不關心品牌、品質。
如果你還存在這樣的認知,只能說你已經OUT了,農村早已不是從前的農村,與城里一樣,隨著收入水平的提高,農村這些年也在經歷消費升級。與之相對應的,農村的零售渠道建設也飛速發展,村村有超市,鄉鎮、縣城的購物中心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
調查顯示,價格不再是農民購物的唯一決定因素,農民最看重的商品是那些“品質好的”,而不是“便宜的”:主要消費品是日用品、服裝和家電品類商品。隨著消費升級換代,電腦、家電、汽車等開始大規模地進入農民的家庭。
因此,在陳強看來,農村缺的不是商品,而是互聯網的玩法,換句話說,農民也需要“參與感”。
比如前面講到的紅米2手機,陳強就玩了一把饑餓營銷。提前一個禮拜就在終端超市造勢,通過海報和多媒體屏吸引顧客參與活動,可以在線掃碼搶紅包,而且凡是參與活動的在原價基礎上還能立減50元。結果,開售一天就賣出50多部手機。
陳強最近正在準備給每一個小賣部裝一個娃娃機,將游戲與消費結合在一起。這個創意還是受其兒子的啟發。一次,陳強帶兒子去看電影,開場之前,兒子要去玩娃娃機,玩的過程中陳強就問了兒子一個問題:你購買游戲幣的錢都可以買好幾個娃娃了,干嗎這么費勁得去抓啊?兒子不屑地回了他一句:重點不是娃娃,而是玩的過程。后來外出考察的時候,陳強竟然遇到了一個用娃娃機抓香煙的,對方告訴他一天下來收的硬幣能達到三四百。這兩件事徹底推翻了他過去對消費的認知:過去以產品為中心的單渠道零售模式,已經被新一代的以顧客為中心的全渠道體驗模式所取代。
換句話說,產品的工具屬性逐漸讓位于其玩具屬性,這也正是蘋果、小米這些產品能夠迅速崛起的原因。
在這種思維下,快樂農家不單單是一個零售平臺,而且是一個營銷和服務平臺,它不單純為消費者提供商品,而且還為零售終端提供多種多樣的營銷策劃服務,帶消費者體驗各種各樣的玩法。
也許,這正是其“快樂”兩字的含義,也是這些合作伙伴愿意跟隨它的原因。
農村電商有兩大內容:一是工業品下鄉,二是農產品進城。相比工業品下鄉,農產品進城的難度要大得多,主要困難有四大方面:
一是農產品生產的地域性、季節性,給產品供應帶來很多不確定性;
二是農產品本身缺少標準化,很難進入大流通渠道,顧客體驗也不好;
三是農產品尤其是生鮮產品的操作難度太大,保質期短,對采摘、儲藏、運輸的要求非常苛刻,產品損耗也導致成本居高不下;
四是農村基礎設施非常薄弱,尤其是縣鄉村三級物流體系至今還不完善,農村電商是天網(互聯網)與地網(物流)的配合,沒有了哪一個都不能正常運轉。
正是這些難題的困擾,導致農村電商這些年來一直是“一頭熱”,“農產品進城”的發展十分緩慢。
在這一點上,快樂農家的理智再次顯現出來。他們沒有盲目地去像淘寶、京東那樣投入重金打造物流、倉儲,也沒有盲目地去啃生鮮這塊硬骨頭,而是另辟蹊徑,推出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產品——農村養老民宿服務,在陳強看來,單純地把農村的產品賣到城里去太單一了,利潤空間太小,而且不容易形成顧客黏性,他覺得城市消費者的真正需求是“生活空間的互換”。
比如,退休老人想:從農村出去的人,退休了想去過田園生活,老了想落葉歸根,去鄉村尋找人生的另一種風景和情懷。而都市白領想:到鄉下找一棟房子,遠離城市的喧囂,沒有工作上的人情世故,靜靜地做一個鄉野村夫。
快樂農家的“農產品進城”正是從這種需求出發,不單單賣產品,還打包一些其他的服務。比如,以加盟超市作為原點,整合農村閑置民居,結合當地旅游資源,由加盟超市進行資源對接、整合、服務落地。引導城市老人和都市白領回歸田園生活,到農村去養老和度假,帶動農村消費。
在選品上,快樂農家也沒有遍地開花,而是選擇一些真正原生態的產品。此外,他們還跟一些大的農場合作,為會員提供真正有機健康的農產品,而這些產品是與民宿等服務打包銷售的。例如,會員每年交幾萬元錢,就可以享受每周一到兩次的農產品配送,還可以自主選擇幾個民宿住上一段時間,真正體驗一把鄉野村夫的田園生活。
據陳強介紹,他們今年的目標是拓展2萬個農村超市網點,銷售額實現30億元。在這輪上山下鄉的農村電商發展大潮中,快樂農家算是后起之秀,到底它能不能后發制人,讓我們拭目以待。
編輯:
方 遠(微信號:swei-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