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技術網絡特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佘茂艷++王元地++張莉+??

摘要：利用企業所在各個省之間的專利許可表征區域技術網絡，結合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和回歸分析法，探討了區域技術網絡特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同時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表明：區域技術網絡的結構洞對企業績效具有顯著影響，但這種影響在企業績效滯后兩期后顯現出來；中心度對企業績效有著持續積極正向影響；結構洞和中心度的正向相互作用對企業績效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關鍵詞：區域技術網絡；網絡特征；企業績效

DOI：10.13956/j.ss.1001-8409.2017.05.11

中圖分類號：F270.7；F27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8409（2017）05-0047-05

The Impact of Regional Technology Network

Characteristics on Enterprise Performance

SHE Maoyan， WANG Yuandi， ZHANG Li

（Business School，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4）

Abstract： The patent licensing between the various provinces where the enterprises are located expresses regional technology network was used in this paper. The influence of regional technology network characteristics on firm performance is discussed with the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method and regression analysis method， simultaneously， the robustness is checke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structural holes of technology network has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enterprises performance， but it appeared after two lags； The centrality degree has a positive and persistent influence on enterprise performanc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structural hole and the centrality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performance of the enterprise.

Key words：regional technical network； network characteristic； firm performance

引言

企業的經濟增長和競爭力依賴地區外部網絡環境[1，2]。隨著技術更新速度加快，跨區域技術流動而形成的技術網絡發揮了知識聚集和信息資源流動新興載體的作用[3]。區域間技術網絡的興起，彌補了我國由于地理特征造成的東中西部經濟發展不均及科技資源分布差異的缺陷，縮小地區之間科學技術信息資源差距，流動技術使資源得以優化配置并促進各地區經濟協調發展。信息通過網絡流動，企業從外部引進科技資源、創新資源以彌補內部技術能力不足、搜尋先進技術、降低研發支出成本，從而培育和保持企業競爭優勢和提高創新能力[4]。隨著全球化經濟發展，企業處于與外部環境發生相互影響的網絡中，區域技術網絡成為一個重要的研究領域[5]。企業可以利用資源將技術進行網絡化，與其他企業構建網絡關系，及通過發展和管理技術網絡，激活合作伙伴網絡中的資源，運用外部技術網絡關系來獲得技術資源和競爭優勢[6]。已有研究表明外部區域技術網絡對促進組織和合作伙伴之間的知識交流、共享和提高績效等方面具有積極作用，外部網絡能力和權力的培養能有效地提升企業績效[7]。

然而，近幾年技術網絡結構特征對企業績效影響的研究，學者著重研究了企業自身網絡對企業績效直接影響，缺乏區域技術網絡對企業績效間接影響的研究[8]。因此，利用中國知識產權局公布的企業所在各個省之間專利許可表征區域技術網絡，從國泰安數據庫、《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等數據庫收集整理相關數據，利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檢驗區域技術網絡結構特征對企業績效的作用機理，并進行了穩健性檢驗。研究結論有望于讓

企業把握所在城市在區域外部技術網絡中的位置，認知自身在網絡中的優勢并加以利用，獲取較高利益績效；對新進企業在地理位置的選擇上具有借鑒意義。

1 研究假設

區域和企業之間形成合作，因而形成了廣泛技術溝通關系網絡[9]。在城際協作形成的區域網絡中，企業從不同渠道獲取新知識、新信息，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企業績效。大多數研究強調企業自身網絡特征對績效的積極影響[10]。在網絡結構特征研究中，結構洞是一個重要特征，它將缺乏直接聯系的主體連接起來，即被綁在斷開連接的主體之間能及時獲取新信息和資源[11]。以往研究表明網絡結構洞和企業績效之間有著密切關系[12]。結構洞的存在表明第三個節點可以作為經紀人或中介機構[13]。伯特的經典著作論證了結構洞是經紀人知識和主體之間的連接者，對信息流動和傳播具有控制作用。結構洞通過兩邊的孔，具有連接多個主體的機會。在決策中，占據結構洞主體有信息和資源的控制權和享受更多自主權，由于結構洞是兩個間接聯系主體的中間樞紐，起到中間傳遞信息的作用，因此處于結構洞的區域在信息和資源占據方面較有優勢，對知識流動和信息共享過程進行有效掌握[14]。對企業業務活動的合作與開展、協助和促進科研成果的轉化起到紐帶作用，且減少因信息不對稱所造成的效益損失[15]。在區域技術網絡中，地區所處位置為這個城市的企業獲取信息帶來地理位置的優勢，從而擁有更多合作伙伴，促進效益提高。

基于以上討論，提出以下假設：

H1：技術網絡的結構洞對企業績效有正向影響

在技術網絡中，中心城市具有更多的知識轉移、共享、交流和學習機會[16]。中心度是獲取知識交流組織單位結構特點，可以反映到中介對資源訪問或控制他們的方式上。占據網絡中重要部位的主體在共享和利用信息、技術、知識互補、異構資源等方面有更好優勢[17]。此外，中心節點是關鍵點，高中心度享有更多績效產出和信息資源優勢。這樣的城市有獨特信息訪問權，更容易擁有豐富的信息資源[18]。已有研究表明有高中心度的主體在網絡中與其他主體進行更多連接，具有優勢來確定資源流動連接節點。中心區域提供機會，橋接三方關系的信息差距。高中心度的城市有更強能力來承擔更多風險，達到較高地位和高威望位置[19]。因此，這樣的城市擁有更多權力，吸引附近城市進行合作及有效降低溝通成本[20]。另外，高中心度的城市資源豐富，有利于新興企業發展。中心度的優勢，使企業可以更好地創造經濟效益。

基于以上討論，提出以下假設：

H2：技術網絡的中心度對企業績效有正向影響

中心度影響著處于不同網絡位置企業的績效。錢錫紅等人研究了中心度與結構洞的交互效應，指出位于網絡中心位置比位于網絡邊緣位置的企業從結構洞中獲得更少收益[21]。企業對信息敏銳性、應變能力、獲取能力等決定著企業從信息中能獲得收益大小，對在網絡中具有高中心度的企業，與外界擁有更多直接聯系，加之企業位于區域網絡中心位置，雖然在獲取最新信息和資源方面擁有絕對優勢，可以及時掌握行業和市場變化趨勢，但由于知識信息繁雜、冗余，會導致企業對資源和信息不能充分利用[22]。而處于網絡邊緣的企業，由于信息獲取渠道受到限制，對間接聯系帶來的外界信息會更充分利用。因此，網絡邊緣企業比網絡中心企業更能響應、利用和整合來自結構洞以外的資源。

基于以討論，提出以下假設：

H3：技術網絡的結構洞與中心度相互作用對企業績效有負向影響

2 數據、變量和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

本文利用2009～2012年企業所在各個省之間專利許可表征區域技術網絡進行分析。通過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檢索系統（www.sipo.gov.cn/zljs）得到專利數據。通過整理篩選得到30×30數據矩陣（西藏數據缺失，未考慮），通過UCINET6.0計算出結構特征值。其他數據來自相應年份的《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國泰安數據庫。由于本文側重考察技術網絡特征對企業績效影響，選擇在深滬A股上市的信息技術公司作為主要研究對象，包括信息處理和服務行業、信息處理設備行業、信息傳遞中介行業。剔除了不滿足要求或數據有缺漏的部分企業，共404個觀測值；本文采用平衡面板數據回歸模型。

2.2 變量選取

2.2.1 因變量——企業績效

現有研究中，部分學者采用主營業務利潤率來衡量企業績效[23]。也有學者采用凈資產收益率（ROE）來衡量企業績效[24]。由于資產收益率（ROA）從整體上體現企業經營及獲取有價資源、利潤的能力，當外部環境和管理行為變化時，它仍能反映企業經濟效益，因而也采用資產收益率（ROA）衡量企業績效[25]。本文選擇ROE和ROA兩個指標來衡量企業績效。其中ROA用于穩健性檢驗。

2.2.2 解釋變量

根據本文提出的假設，將中心度和結構洞作為主要解釋變量。

2.2.3 控制變量

本文在分析過程中，考慮到企業年齡、規模、研發投入、資產負債率、議價能力、市場占有率、所處區域等會影響企業績效[26，27]，將其作為控制變量。企業年齡是考察年份與企業成立年份之差；規模是將企業的總資產取對數得到；用R&D表示研發投入；采用應收賬款增長率表示企業議價能力，應收賬款增長率越小，則說明企業議價能力較強，反之較弱。

2.2.4 調節變量

企業所處地理位置對企業績效可能會有影響，將區域作為虛擬變量引入回歸模型中，發揮調節作用。基于地理位置將區域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

東部：江蘇、上海、浙江、福建、河北、天津、北京、廣東、山東、安徽、海南、黑龍江、遼寧、吉林。

中部：湖北、山西、湖南、江西、河南、內蒙古。

西部：陜西、甘肅、四川、新疆、寧夏、重慶、廣西、云南、青海、貴州。

以東部為基準，在數據中采用二值編碼，來看其他兩個區域技術網絡特征與企業績效的關系與東部地區是否存在不同。

2.3 模型建立

Griliches[28]的知識函數一般形式為：Y=F（X，K，u）。其中，Y表示產出，X，K，u表示投入，X指勞動力、資本等傳統的投入，K指新技術、新開發、新知識等投入，u指所有未被測量但影響產出的一系列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因素。

Yi=Ai（Xi）φ

其中，Yi指企業產出，Xi指企業投入，Ai指效率參數。Ai是區域技術網絡特征及其他控制變量的函數。

為了檢驗技術網絡的中心度和結構洞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根據上式，構建如下回歸模型：

ROEit=β0+β1SHit+β2BWit+β3AGEit+β4SIZEit+β5RDit+β6ZCit+β7YJit+β8SCit+β9WJit+β10GDPit+Areadummies+εit i=1，…n；t=2009，2010，2011，2012

其中，ROE為企業績效；SH為結構洞；BW為中心度；AGE為年齡；SIZE規模；RD為研發投入；ZC為資產負債率；YJ為議價能力；SC為市場占有率；WJ為物價；GDP為國內生產總值；Areadummies為區域虛擬變量；ε為隨機誤差項。其中將結構洞和中心度的相互作用作為交叉項，用ss表示。

3 實證結果

為了檢驗以上假設，首先對數據做了簡單描述性和相關性分析；其次對回歸分析結果進行闡釋；接著將企業績效滯后2期，對回歸結果進行分析；再做出主要自變量的交互影響分析；最后進行穩健性檢驗（由于篇幅受限，企業績效滯后一期和穩健性檢驗的結果未呈現）。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3.2 回歸結果

表2為企業績效回歸結果。模型1為基本模型，只包含控制變量；模型2為檢驗結構洞與企業績效的關系，只包含控制變量與結構洞的模型，得知結構洞對企業績效未表現出顯著影響，假設H1未被證實；模型3為檢驗中心度與企業績效的關系，只包含控制變量與中心度的模型，中心度對企業績效具有正向影響，假設H2被驗證；模型4包含了結構洞和中心度的交叉項，可以看出，兩者之間是正向促進作用，兩者結合更有利于提升企業績效，假設H3被驗證；模型5為包含所有解釋變量的全模型；模型6包含所有的解釋變量和虛擬變量，結果表明，中西部地區的技術網絡特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程度比東部地區弱。

3.3 企業績效滯后回歸結果

表3為企業績效滯后兩期的回歸結果。從模型2可以看出，當企業績效滯后兩期后，結構洞對企業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但中心度反而表現出負向影響，同時結構洞和中心度的交叉項對滯后的企業績效未表現出顯著的正向影響。

3.4 結構洞和中心度的交叉項作用

圖1表明：具有高結構洞的企業擁有較低績效，隨著中心度增加，企業績效也呈明顯上升趨勢；在低結構洞的情況下，企業擁有較高績效，但隨著中心度增加，企業績效呈下降趨勢。

3.5 穩健性檢驗

選取企業的ROA進行穩健性檢驗，避免回歸結果受到樣本非隨機性影響（受篇幅所限，檢驗過程略），檢驗結果與表2一致。

4 結論與建議

本文采用逐步回歸分析方法檢驗了區域技術網絡特征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結構洞對企業績效有顯著正向作用。結構洞連接了各個主體和高校、科研機構等，搭建了信息共享平臺，促進技術流動和擴散，連接雙方需求，為技術流通和研究成果市場化提供必要渠道。占據結構洞的城市在給本地企業帶來更多新知識、技術和資源的同時，也給企業帶來發展和成長機遇。由于信息、資源傳播和流動的時差性，企業所積累的信息和資源不會在短期內發揮出效果，在企業后期經營過程中，會逐漸地影響企業績效。

第二，高中心度能有效地促進企業績效。中心度是對網絡中主體之間連接程度高低的測量，中心度高表示企業之間連接程度高。具有高中心度的城市，會在資源獲取方面具有絕對優勢，且與外界溝通往來更頻繁，吸引其他周邊企業，能給企業帶來資源優勢。中心度對企業績效的作用在后期發展過程中具有持續性。

第三，結構洞和中心度的相互作用對企業績效有積極影響。中心度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因為加入結構洞變得更加顯著；反過來結構洞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因為加入中心度也變得更顯著。因為在信息時代，知識資源傳播和更新速度快，企業需要更多信息資源來應對變化。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給出下列建議：

第一，獲取地理位置優勢。首先，技術網絡由企業所在省份與全國其他省份在技術上進行互動、交流、共享而形成，因此企業在初期創建過程中，充分考慮地理位置選擇，技術網絡結構洞和中心度高的城市獲取資源、新技術更容易，有更多發展機遇。其次，處于技術網絡結構洞高但中心度低，或中心度高而結構洞低，或兩者都較低的企業，積極關注技術網絡結構洞與中心度的相互作用，充分利用這種關系，為自身創造更多收益和利潤。

第二，加強共享平臺建設。處于網絡邊緣的企業擁有合作伙伴和獲取資源渠道較少，在資源和信息獲取上較中心城市弱。所以中心邊緣城市應建立共享平臺，利用線上和線下交流溝通等途徑取長補短，彌補信息不對稱和滯后缺陷，達到共同發展和合作進步、提高經濟效益目的。

第三，推動中介機構發展。首先，企業之間的信息交流、項目合作等在發展過程中必不可少，中介作用不可或缺；在高校科研結果向市場化的轉化過程中，技術專利申請、知識產權保護等，中介可為供需雙方提供匹配信息，因此完善中介服務平臺能有效幫助企業獲取技術資源。其次，完善中介市場，有利于吸引高素質優秀人才和營造良好服務氛圍，促進技術交易、成果轉化。最后，發展中介機構，可以為政府分擔監督和管理責任，規范市場秩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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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冉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