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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獨我學校以“舊”聞天下

2017-05-17 09:22:42楊軍圖片網絡
時代人物(新教育家) 2017年4期

文_楊軍 圖片_網絡

王國維:獨我學校以“舊”聞天下

文_楊軍 圖片_網絡

2017年是王國維先生誕辰140周年,辭世90年。改革開放后,他的教育和學術思想也重新被人認識。

意味深長的是,他的后人在沉寂半個多世紀后也逐漸露面,向世人講述王國維私人和家庭的一面。其中就包括他遷居臺灣的女兒王東明在2013年百歲之際出版的《王國維家事》。此前2006年,他的兒子王慈明也在成都被幾位四川大學教授 “發現”。王慈明在成都生活了53年,一直擔任成都刃具量具廠總工程師,除廠領導外幾乎沒人知道他的身份。用川大黃奇逸教授的話說:能見到他,既驚喜又意外。并稱為 “成都學術界的一次震動”(參見《天府早報》2006年10月25日)。

黃奇逸并非夸張。說驚喜,是因為自己老師就是王國維在清華時期的學生徐中舒。而一個意外的淵源,發現王氏后人就近在身邊,實在倍感親切。

“樸實,和藹,典型的書香門第,從不和人爭吵,很寬容平和。”廠領導這樣形容王慈明。

在學術上,王國維曾被譽為 “中國近三百年來學術的結束人,最近八十年來學術的開創者”,無論研究中學、西學都越不過去的一代宗師。

而作為兒子,王慈明說,“父親不與人爭吵,是一個慈父,從不責罵孩子”。

在教育上,王國維前期曾大力譯介西方教育思想,并融合中西提出教育之宗旨“在使人為完全之人物”和德智體美四育并重和相應的學科分制方案,并由民國蔡元培發揚光大,影響及今。在具體實踐上,他的教學也是潛移默化的。徐中舒在川大任教時,黃奇逸深有感受:“就是座談,不需死記,對先生的文章,提出意見,先生可以分析得很透徹。”徐中舒曾經回憶:一個星期連續問,王老師可以連續講。

近三十年,關于王國維的研究已非常豐富。但是,受百年來東西沖突影響,總有一種奇怪的分裂:持“進步”觀念的人更注重塑造他前期“啟蒙者”形象,強調他“援西入中”的部分(1911年前)。而喜歡國學的人則注重他后期 “遺老”形象,認為他是五四以來新文化運動的反對者、傳統文化的堅守者。

這些看法互相矛盾,與其說是對王氏思想遺產的定位,不如說正是我們時代的焦慮。

家教和“國教”

1872年,李鴻章上書復議制造輪船未可裁撤,奏折言:

“臣竊惟歐洲諸國,百十年來,由印度而南洋,由南洋而中國,闖入邊界腹地……胥聚于中國,此三千余年一大變局也。”此時,晚清洋務運動正值鼎盛時期,試圖由中體西用、師夷長技達到富國強兵之目的。

1898年,甲午戰后三年,譚嗣同在《仁學》說:“兩千年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兩千年之學,荀學也,皆鄉愿也……二者交相資,而罔不托之于孔。”此時,康有為等人發起的維新變法剛剛興起,即遭失敗。譚嗣同等“六君子”殉難,康有為和梁啟超逃日,光緒帝被軟禁,慈禧太后重新當政。與此同時,孫文、黃興等人領導的革命運動愈演愈烈。

以上就是王國維從出生(1877)到青年時代的大概歷史圖景。李鴻章所謂“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和譚嗣同“兩千年之政”問題成為歷史敘事主流,換言之,即文化沖突和政治變革問題。王國維在少年求學時代就飽受這兩種思潮影響,其22歲所作詠史詩曰:千秋壯觀君知否,黑海西頭望大秦。

王國維的父親王乃譽是一名普通的國學生,雖做過幕僚,但由于不善逢迎,家庭貧困,中年后只得“開一家茶漆店”為生。但王父仍堅持自修,尤喜研究書畫古玩,藝術修養深厚,這對少年王國維影響深遠。

王國維在《先太學君行狀》(1906)就贊賞父親能“在孤貧之境克樹自立”。

《王國維評傳》作者劉恒先生認為,他在《人間詞話》提出的“人生三境界”雖援西學,但其實從他父親的思想中已可找到根源。王父在其所著《畫衍》就說:“人無奇氣,不必工書畫……必有卓絕之行,好古之癖,乃能涉其境界,否是徒學無益也。”王國維講三重境界:“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此等語皆非大詞人不能道。”

王父不算大詞人,但這種在亂世中敢于保養“奇氣”、卓絕獨立的精神卻影響王國維一生。

王國維之女王東明(中坐者),在2013年百歲之際出版了《王國維家事》

青年時代的王國維,刊于《教育世界》雜志第一百二十九號

王國維中年后,學問研究日進,雖往來于溥儀小朝廷和清華北大之間,但始終不愿介入政治和人事斗爭,只要能安身,就一心以學問為用。他幾次拒絕北大邀請,后來勉強成為通信導師(類似函授),又掛冠而去,個中原因,他曾給朋友寫信說:“弟以絕無黨派之人,與此事則可不愿有所濡染,故一切置諸不問……”后來去清華,又說:“數月不親書卷,直覺心思散漫,會須受召魂魄,重理舊業耳。”

王國維死后,陳寅恪作碑銘就稱贊他“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王乃譽對兒子的要求如此,王國維對子女的教育也如此。王東明在《王國維家事》中回憶:“父親一生清寒,又不善營生。為致力學術研究,受人濟助,十分無奈。所以希望兒輩不要再走他的老路,能自立自強……”王國維育有八個子女,除二子王高明外,亦果然都走了理工科道路,從此隱去父親名跡,過著“謹慎勤儉”的生活。其孫輩也多學理科,獲得碩士、博士學位,成就卓著。

王乃譽雖行事傳統,但對兒子教育卻很開明。王國維7歲入鄰家私塾,跟隨老師學四書,寫八股文。11歲改為陳壽田先生,則是一位新學派頭的老師,為近代著名科學家李善蘭的學生。

王國維16歲時中秀才,當時名列“海寧四才子”,但卻漸漸無意于科名。王乃譽在給族人的信中就說他:“好談時務,嗜古籍而不喜于帖括……以期通達中西要務以自立。”

但是,對一個“一歲所入略足給衣食”的家庭,科舉之路既不復行,又難以負擔留學,王國維只好早早去了上海,勤工儉學。

先是在《時務報》做校對庶務,一邊在羅振玉所辦東文學社學習外語和新學。俄而戊戌變法敗,《時務報》關閉,轉入東文學社半工半讀,及其后跟隨羅振玉辦農學報,受羅氏資助留學日本一年。到1901年歸國,開始主編《教育世界》雜志。此可為其一生行事之始。

援西入中,“教育救國”

正是這種一邊學習一邊譯介西學的經歷,促使王國維開始思考教育。盡管他自稱“不知教育且不好之”,但是,自身經驗的積累卻給了他觀察時局的獨特視角。

在1903年《論教育之宗旨》中,他就引用康德、赫爾巴特等人思想,認為:教育之宗旨“在使人為完全之人物而已”,并首次提出德智美體四育并行。但是,向來學者研究只簡單推舉他譯介西學有功,卻很少探究他“援西入中”的真實處境和目的。

事實上,他之所以提出培養“完全之人物”,根本是對現實教育問題的反應。雖然當時清政府已提出廢科舉興學校,又派五大臣出洋考察憲政,但于現實卻未有根本改變。原本寄予厚望的“士大夫”也讓他倍感失望,這些人雖“不乏魁磊奇特之才,而于學術異同之際意見極深,稍有不合,即成水火,日日言合群而終不能合群……”

他寄望于自己正身處其中的師范教育。但這里正是當時新洋務派和維新派的水火之地。

1905年,在《論近年之學術界》中,他就強烈批評兩派,“本不知學問為何物,但有政治之目的”。所謂“剽竊滅裂”,即指當時西學譯介的悖論式困境:無論洋務派還是維新派都主張引入西學,但是,前者只強調先進科學技術,實不知科技源于哲學,反而稱哲學為有害之物、為煽動革命的“邪說”;后者則利用西學穿鑿附會,作為政治斗爭手段。

這個困境引發的最大爭論即1904年頒布的《奏定學堂章程》,所謂癸卯學制改革。在此方案中,張之洞提出“八科分學”方案,將大學分為經學、政法、文學、格致等八科,其中經學冠群學之首,又分為十一門。張氏乃堅定的中體西用論者,這一方案就是反對之前維新人士提出的“七科分學”。后者將經學歸入文學科,不獨立。

面對這一紛爭,1906年,王國維在《奏定經學科大學文學科大學章程書后》就提出意見說,張氏分科方案根本之誤在“缺哲學一科而已”,并主張將經學、理學(哲學)、史學、文學均并為文學科。

他的意見看似簡單,實則直指兩派爭論核心,即以政治利益分割學術。一則,守舊者以哲學為有害,煽動革命,王氏則認為應分清學術源流、現實和理論的關系,“必博稽眾說而唯真理之從”;二則以哲學為無用,王氏駁之以急功近利,不知道德本有形而上學之成分。

王國維還指出,更重要的是,不但經學和文學不可分裂,而群經尤不可分裂。如果現在徒以經學為尊,強以實用分科目,養成之人才仍然不過科舉八股之士,“貌為尊孔,自附圣人之徒”和“貌為崇拜外國,取媚時勢之徒”,其實沒有本質區別,而經學文學反而斯文掃地。并認為,將來光大中國學術者,“必在兼通世界學術之人,而不在一孔之陋儒”。

換言之,他試圖綜合經史子集四部和新學分科的方法。今日看來,王國維的思考可謂先見,盡管當時影響甚微,卻在民國成立后的學科分制中實現,影響至今。

圍繞這一思想,他在《教育小言》(1907)就進一步指出當時教育的問題。如過分強調小學、忽略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認為“患外人侵教育權”的本質在我國師范不立、只要本國高等教育興則外國留學可廢,提倡民辦教育(豪杰辦學)、教育與政治獨立等。

此外,他還分析歷史,把中國學術發展分為春秋戰國之能動時代、魏晉隋唐之受動時代、宋代稍微能動之時代,并將西學稱為“第二佛教”傳入,主張今日學術之發達(再進為能動時代),必“存于其獨立而已”“破中外之見”。

從這些評論中,已可見青年時代王國維對自己的學術期許。但如何破中外之見,于現實卻是艱難的。

王國維還指出,更重要的是,不但經學和文學不可分裂,而群經尤不可分裂。并認為,將來光大中國學術者,“必在兼通世界學術之人,而不在一孔之陋儒”。

《人間詞話》手稿

1912—1916年,旅居日本的王國維

哲學還是詩歌?

說“教育救國”很大,其實青年時代的王國維也和現在許多年輕人一樣憂郁而又充滿激情,處于人生的不斷思考和蛻變中。

1898年還在《時務報》時,他就給朋友寫信說:“欲望在上者變法萬萬不能,唯有百姓竭力做去,做到一分就算一分。”而還有生計問題必須考慮,“來日大難,非專門之學恐不能糊口”。1907年,作《三十自序》,反思二十多歲的自己,說:“體素羸弱,性復憂郁,人生之問題日往復于吾前,自是始決從事于哲學。”

從個人和家庭來說,母親早逝,這使他從小性格偏于內向和憂郁,而在1905年到1908年,父親、妻子、繼母相繼去世,對他打擊甚大,這也是他后來偏向叔本華悲觀哲學(包含中國老莊),寫《紅樓夢評論》的緣由。

而選擇哲學更重要的因素還在于當時的教育研究。他認為,哲學是教育學之母,不論主張教育和學術獨立,還是教育細節,都涉及哲學問題。在這一時期,他的嘗試作品就有《論性》《釋理》《去毒篇》《原命》等(作于1904—1907年)。尤其前兩篇,運用邏輯學論難,深入淺出,頗有戰國荀子非十二子的風采。

但他的論難,于自己卻始終是猶疑不定的。事實上,在《論新學語之輸入》(1905)中,他已覺察到東西哲學各自的問題,西方注重“思辨”“科學”“長于抽象而精于分類”,而中國注重實踐。實踐一端容易流于功利,而“抽象之過,往往泥于名而遠于實”。

此外,因從事譯介,還特別注重東西觀念在翻譯的困難和誤解。如他指出,外文譯為漢語,用詞常有“舉其部分而遺其全體”的問題。而中國經典譯為外文,也有古語意義廣泛,翻譯難求精當,為求統一更有乖離本意之嫌(《書辜氏湯生英譯中庸后》,1906)。

如果說人生問題是他開始研究哲學的關鍵,此時由翻譯之發現,則愈加迷惑了。

對西方哲學,他一則服膺其邏輯謹嚴,另一面卻陷入抽象的困境。如起初研究康德,自有對教育的現實審問,在認識論上,卻始終無法認同“物自體”導致的不可知論。后來讀叔本華,即以叔氏糾正康德,強調世界可知。但后來寫《紅樓夢評論》(1904),又意識到叔本華悲觀論的解脫問題。“旋誤叔氏之說,半出于其主觀氣質,而無關于客觀知識。”(《靜安文集》自序,1905)

然而離開叔本華,也使王國維更加意識到舊文化和新文化的轉變困境,及個人治學的危機。在《叔本華與尼采》(1904)中,他就說:“叔本華說涅槃,尼采則說轉滅。一則欲一滅而不復生,一則以滅為生超人之手段。其說之所歸雖不同,然其欲破壞舊文化而創造新文化則一也。”

換言之,他已隱約覺察到,西方哲學在抽象領域可能導致的破壞性災難。他原本寄望于博采眾家以求真理,但卻發現了純粹思想和現實的悖論。

在《三十自序二》(1907)中,他說:“哲學上之說,大都可愛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愛。” 而“余之性質,欲為哲學家則感情苦多,而知力苦寡;欲為詩人,則又苦感情寡而理性多”。遂成“最大之煩悶”,只好由哲學逐漸轉文學,“求直接之慰藉”。

欲知古人必先論其世,欲知后代必先求諸古,欲知一國之文學,非知其國古今之情狀、學術不可也。——王國維《譯本琵琶記序》(1913)

回歸經史問“大利”

不過,在具體的文學研究上,他遇到了更大的困境。今人研究《人間詞話》(1908),多以王國維引西學分析中國文學。實則此書包含他一向求中西貫通的態度,對美育本質的反思。1904年,他在《孔子之美育主義》強調美育與德育不可分,反對俗儒“玩物喪志”之說。此時則更進一步,探求美育和人生(倫理)的關系。

但是,他必須回答兩個問題:

一是詩詞發生的根源,仍是文化傳統對人格的塑造。如言“東坡之詞曠,稼軒之詞豪。無二人之胸襟而學其詞,猶東施之效捧心也”,又如“詩人視一切外物,皆游戲之材料也”,然而“游于藝”背后還有“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的問題。

二是詩人處世和社會制度的關系。如言“社會上之習慣,殺許多之善人。文學上之習慣,殺許多之天才”(見未刊稿)。尤其后者,在辛亥革命后,社會日趨混亂,殘殺無度,更讓他痛心。

在這種困境下,1911年底,王國維隨羅振玉東渡日本后,遂聽從羅氏建議,轉攻經史小學。1912年,作《送日本狩野博士游歐洲》詩述志曰:“我亦半生苦泛濫,異同堅白隨所攻。多更憂患閱陵谷,始知斯道齊衡嵩。”正是之前那些糾纏的思考愈深入,看到社會上各種憂患,才使他更加意識到:無法改變社會,唯有改變自己,不蹈空言。

此年初,他為羅振玉創辦的《國學叢刊》作序,開篇立論:“學無新舊也,無中西也,無有用無用也。”似與之前言論無異,卻是經過多年西學研究實踐的思考。之所以反復申明破除新舊、中西、有用無用之爭,事實上正是當時社會“一切蔑古”和“一切尚古”兩種極端思想越來越重,最后導致“道術為天下裂”,成為政治斗爭犧牲品。

王國維和羅振玉(1866—1940)

后期經史研究作品《流沙墜簡》

故言:“中國今日,實無學之患,而非中學、西學偏重之患。”

王國維生于浙江海寧,自小受地方學術文化影響。浙江地區經史大師輩出。王國維推崇顧炎武,不僅因顧氏為遺民的氣節,更服膺其反思歷史、經世致用的學術。

1919年《沈乙庵先生七十壽序》,王氏總結清代學術說:“竊于其間得開創者三人焉:曰昆山顧先生,曰休寧戴先生,曰嘉定錢先生。”又說:“亭林之學,經世之學也,以經世為體,以經史為用……”可見王國維回歸學術傳統的時代自覺。

晚清自鴉片戰爭后,學者士夫就多有重寫歷史的傾向,其中最顯著者即常州公羊學的復興,一轉為康有為新學偽經考,證成“六經皆偽”。疑古思潮發展到20世紀初,梁啟超又發起《新史學》(1902)革命。提倡“文明史學”,主張歷史寫作應以描述民族進化和社會進步為中心。這樣,批判舊史學不過是帝王將相的“家譜”,是“地球上空前絕后之一大相斫書”。

這種極端思潮,由于現實政治利用,隨著辛亥革命更加變本加厲。對新史學而言,文獻中之五帝時代、夏朝都是難以證實的,因而無法作為文明開端。在進步主義要求下,傳統的三代想象更是無法維系。如何解決這些問題,就是王國維后續深入經史考據、脫出“二重證據法”的努力。

不得不提的一件小事就是他對自己家世的考證。海寧王氏遠祖王稟,在宋代靖康年間抗擊金兵,壯烈犧牲。王國維寫《補家譜忠壯公傳》,用的是“史記”筆法。以“裔孫國維曰”的口氣說:“靖康之局所以得支一年者,公延之也。”稱贊其于國家安危系于一身。也可窺見王國維對顧炎武所謂“亡天下”應對于時局的思考。

1917年,他寫成《殷周制度論》,成為近代史學研究一大轉折。

對王國維而言,這篇考據不僅要弄清殷周之際發生了哪些制度變革,更重要在文明發生的根源問題。他認為,殷周變革,從其表象說,不過是一姓一家之興亡,但在其內部,不僅是新舊制度和文化的轉變,而且是“出于萬世治安之大計”。換言之,他試圖從經史互證的角度回答現實中新舊文化變遷和制度重建的問題。這就和舊史學動言“回到三代”和新史學“疑古改制”有了根本區別。

1924年《論政學疏》,他進一步說:“新舊不足論,論事之是非而已,是非之標準安在,曰在利害,利害之標準安在,曰在其大小,新舊之利害雖未遽決,然其大概可得言焉。”此文論述一戰后的世界格局及西學之蔽(強調權利競爭,皆由貪字誤),轉而強調“中國立說守貴用中”,可避免西方極端主義思潮可能引發的災難。其所謂“大利”即《殷周制度論》所謂“天下之大利莫如定,其大害莫如爭”。此時則總結為:“與民休息之術莫尚于黃老,而長治久安之道莫備于周孔。”

后期教育實踐

如果說王國維前期試圖從教育改革回答“兩千年之政”問題,后期則更偏向從經史研究回答“三千年未有之大變”的文教存續問題。事實上,他前期推崇的教育獨立及分科學制,在民國已逐漸實現。而對他本人,則更注重具體的學術專業建設和保存文化制度的責任。

姜亮夫(1902—1995)楚辭學家、敦煌學家、語言學家、文獻學家、一代國學宗師

王國維后期的生活主要是在私立的倉圣明智大學(1916—1922)和北大、清華度過的。在《倉圣明智大學章程序》中,他就說:“舉世競言新,獨我學校以舊名于天下。”并以“大利”之意反復敦促學子。在此期間完成的《觀堂集林》將歷年學術匯于一爐,梁啟超稱為“幾乎篇篇都有新發明”。

1925年,王國維在清華大學演講《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國新發見之學問》說:“古來新學問起,大都由于新發見。”其中,他所提及的研究,在后來都發展為專門學科,即甲骨學、金石學、簡牘學、敦煌學等等。其“二重證據法”之應用更被稱為“新史學開山”(郭沫若)。

其次,在培養人才一面,師從王國維的謝國楨、姜亮夫、丁山、徐中舒、戴家祥等人,都成為中國近代文化界的中堅人物。

徐中舒(1898—1991)歷史學家,古文字學家

王國維的教學法在今日看來幾乎笨拙。徐中舒回憶老師說:“先生談話雅尚質樸,毫無華飾。非有所問,不輕發言,有時或至默坐相對,卷煙以自遣……遇有疑難問題不能解決者,先生即稱不知……”這種課堂教學在現在看來,恐怕要是一位“不合格”的教師。但學生卻樂此不疲。

作為后輩的黃奇逸教授因師從徐中舒,對此更深有感觸,他說,“先生的書是難懂,但是‘讓’不過……學術上正是他砍掉了荊棘,開辟了一條平坦的道路讓我們走。”

他癡迷學術,對學生指導也善于因材施教。語言大家姜亮夫回憶,自己下決心研究音韻,當時展現實力的畢業論文《詩騷聯綿字考》就是王國維幫他一步一步敲定的。

王國維不善交際,在清華除了授課,一般不主動跟學生談話。從來上完課就走,鉆進書房做研究。但如有學生登門拜訪或致函,不管求教或辯論,都一律接待,不分老幼尊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有當時東南大學學生特意赴京求教,就住在他家里。

民國初年清華大學研究生的畢業證書。李鴻樾(1896—1974)在清華時由王國維指導《古文字學》課題研究

清華大學王國維紀念碑

王國維遺書

一次姜亮夫填了一首詞,想請老師看。他晚上七點半到老師家,王國維看了后就揶揄說:“你過去想做詩人,你這個人理性東西多,感情少,詞是復雜情感的產物,這首詞還可以。”便幫他修改,一改近兩小時。雖外表嚴肅,但內底仍是個熱心腸。

王國維在后期雖主攻時人所謂“舊學”,但與“新學”諸家交往也從不持門戶之見。據《胡適日記》1923年12月16日記,胡適去拜訪王國維,兩人談了一小時戴震,王國維又問他,小說《薛家將》寫薛丁山弒父,樊梨花弒父,有沒有特別意義。這都是胡適不曾想過的問題。最后激發他寫了《戴東原的哲學》一書,這是胡適唯一研究清代學術的作品。

后人常詬病王氏后期堅持的“遺老”形象或避而不談。但從其自身學術出發,認同三代以來“二王三恪”“興滅繼絕”的傳統,保留滿清皇室的立場,其實是容易理解的。如1924年5月18日,王國維上書溥儀,建議皇室開放紫禁城一部分為博物館,就一面是發古之意,一面為溥儀存身計劃。但是,由于清室內斗及對文物的“變賣”行為,很快遭到民國政府和學者聲討,于同年底將溥儀驅逐出宮。

正如上所言,王國維強調學術專業建設,但并不同于“整理國故”的史料學和強調政治的歷史哲學。毋寧說正是要回答從舊文化中如何開出新文化的問題。

他所謂“二重證據法”今人單純以為是科學,但在王氏思想中,卻是直接來自孔子,即:

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

顏淵問為邦。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服周之冕,樂則韶舞。放鄭聲,遠佞人。鄭聲淫,佞人殆。”

對傳統,有人懷疑,有人言必稱道。但王國維認為,不論否定肯定,都必須先解決“征”的問題,然后在此基礎上損益以建設新制度。

1926年7月,他在致友人信中就感慨:“天道剝而必復,人事憤而后發,實有此理,非漫為慰藉也。弟半年于鼙鼓聲中成《皇元圣武親征錄校注》一卷……”,引用易經剝卦和復卦變化、孔子“發憤忘食”之意,“鼙鼓聲中”四字實蘊含王氏對亂世中為人為學的態度。

正因此,他在翌年6月投湖自盡更令人扼腕。今人分析其死因,從性格至于時局影響都有,但恐怕正是“鼙鼓聲中”這些復雜因素才導致“體素羸弱,性復憂郁”的他最終以死明志,印證了他在叔本華哲學中反復思考的解脫之道,“義無再辱”。

1929年,陳寅恪詩贈北大史學系畢業生說:“群趨東鄰受國史,神州士夫羞欲死。田巴魯仲兩無成,要待諸君洗斯恥。”其中田巴、魯仲蓋指顧頡剛“古史辨”和胡適“整理國故”二派史學,今日已是主流。而王國維獨出其間,以經史互證為本,或也尤其值得今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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