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化博弈視角下“農超對接”供應鏈的協調機制分析

張曉燕

內容摘要：“農超對接”供應鏈因利益分配不均問題，致使農民合作社和連鎖超市之間，難以形成穩定的合作關系。本文以演化博弈理論為研究工具，聚焦“農超對接”合作關系演化趨勢，從合作與背叛兩種策略視角開展了對“農超對接”供應鏈的協調機制研究。研究結果表明：若超市與合作社的合作行為達到協調狀態，雙方即可實現穩定運作；如合作單方或雙方選擇背叛策略，則彼此合作就處于不穩定狀態。文章最后提出加強超市與合作社的合作機制建議，以期促進“農超對接”供應鏈的有效協調。

關鍵詞：農超對接 供應鏈 協調機制 利益共贏 演化博弈

“農超對接”供應鏈模式相關理論

（一）“農超對接”供應鏈模式的定義

“農超對接”供應鏈模式，是農民合作社與超市采取協議簽訂的方式，完成“產”與“銷”直接對接式的農產品流通。是一種將農產品流通過程中生產者與終端商直接連接，省略中間環節的扁平式供應鏈模式。“農超對接”模式的出現，是農業規模化、現代化發展的契機，也是供應鏈優化的必然，有利于流通體制的改革。

（二）“農超對接”供應鏈模式的要素

對接模式的要素必須有合適的買賣雙方、交換商品、商品交易條件，而由于買賣雙方不具備自然人條件，商品交換數量較大，交易條件更嚴峻。具體而言，對接模式要素涵蓋，買方：超市；賣方：農戶、農民專業合作社；交易商品：各類生鮮農產品；交易條件制定：雙方簽訂的各項條款以及具有法律效力的契約。“農超對接”供應鏈模式如圖1所示。

其中，作為賣方的農戶、農業專業合作社，需具有較大的經營規模，達到各類農產品的供應指標，才能滿足超市大數量的采購需求；作為買方的超市，對賣方提供的交換商品有高要求，尤其由于某些農戶組織化程度低，在交易中超市處于談判上風；作為交易的農產品，在批量上，應滿足超市的最低采購規模，更應達到商品品質、時令、種類等方面的標準；雙方通過博弈達成交易契約，制定關于交易內容、雙方利益的條款。

（三）“農超對接”供應鏈運行系統結構

系統要素之間通過互相聯結、配置和有機排列構成“農超對接”供應鏈運行系統結構。并通過特殊結構形式，遵循秩序與機制排列，實現內部子系統與各要素間的相互連接、相互作用，同時體現系統的作用。如圖2所示。

“農超對接”供應鏈系統在運行中具有明顯目的性、較強整合性、分明層次性、以及相對穩定性的鮮明特征。整個供應鏈系統同時包括六個運行子系統：一是調節機制系統，由包含風險控制、成本管理、利益分配等的調節要素與供應鏈系統管理共同構成，系統發展以保障物流、商流、資金流和信息流暢通，使成本、風險降到最低，實現利益、供應鏈管理最優化為基本要求。二是由農戶、農業合作社和超市共同構成的主體系統，該系統是以交易對接雙方實力差距較小為主要發展要求。三是由政策指引、扶持、鼓勵和市場規范構成的政府促進系統，在“農超對接”模式初級階段給予政策方面的引導和扶持，為該系統的內在發展需求。四是由農產品交易構成的客體系統，該系統要求產品交易結構與超市經營模式相匹配，同時要求農產品交易規模化發展。五是由所屬各個消費階層消費者構成的導向系統，該系統發展狀況對市場具有積極的引導作用，形成引導和促使系統作出規劃調適的倒逼機制。六是由產品質量規范、商業網點布局以及基本配套設施共同構成的農產品市場發展環境影響系統，此系統以在政府指引下發展成為系統關鍵要素為最終發展要求。

“農超對接”供應鏈協調性的博弈模型

（一）模型條件假設

在實際運作中，“農超對接”模式多數由于參與主體地位不對等、利益分配不均，而使農民專業合作社與超市之間難以形成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體現為“農超對接”供應鏈各成員之間結構不穩定。

故假設：超市與農業合作社遵循有限理性，開展“合作，背叛”策略的合作行為。并且，參與合作一方，將根據合作另一方策略及自身所在群體的適應度做出決策。超市與合作社實現穩定運作的條件為雙方合作行為達到協調狀態，若合作一方或者雙方選擇背叛策略，則彼此合作就處于不穩定狀態。

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假設：

假設1：超市與農業合作社不存在合作關系時，其最大收益分別為Π1，Π2，加入“農超對接”后，雙方通過合作行為協調，實現增值收益ΔΠ，并且存在收益分配系數 α，α∈（0，1） 。

假設2：超市與合作社合作行為實現協調需要支付成本C（ΔΠ>C） 并且存在成本分擔系數 β，β∈（0，1），其中，超市分擔的成本為（1-β）C 合作社分擔的成本為βC 且βC<αΔΠ，（ 1-β）C<（1-α） ΔΠ。

假設3：如果對方選擇背叛策略，則選擇合作策略的一方將付出更多的成本，并且其付出的成本高于其所獲得的收益，設超市單獨采取合作策略時的收益為Π1 ，合作社單獨采取合作策略時，Π1<（ 1-β）C， Π2<βC 而此時選擇背叛策略所獲得的收益分別為B1、B2。

假設4：為了對超市與合作社可能發生的機會主義行為進行抑制，引入相應的懲罰措施，假定一方采取合作策略，而另一方采取背叛策略，則對采取背叛策略的一方處以罰金F，并支付給采取合作策略的一方。

由此構建出合作社與超市合作行為協調的演化動態過程，如圖3所示。

在圖3中，點A、C、D連接其的折線ADC即表示演化系統收斂于合作社與超市均采取合作策略與背叛策略這兩種不同狀態的臨界線；折線上方ABCD區域表明演化系統將向雙方均采取合作策略方向發展，最終收斂于點B（1，1），此時超市與合作社實現合作行為的相互協調；折線下方ADCO區域則表明演化系統將向雙方均采取背叛策略方向發展，最終收斂于點O（0，0），此時超市與合作社不能實現合作行為的相互協調。

（二）演化博弈視角下合作社與超市協調關系分析

如圖3所示，ABCD區域與ADCO區域面積大小，決定了合作社與超市合作行為協調系統的演化路徑走向。若SABCD>SADCO，則表明雙方采取合作策略的概率大于采取背叛策略的概率，此時，演化系統將沿著DB路徑方向達到相互協調狀態；反之，演化系統將沿著O路徑方向退變為不協調狀態。

進一步結合上述公式（3）、（4），建立影響農產品合作社與超市合作行為演化路徑模型，以此分析合作社與超市之間協調機制。

1.增值收益分配系數α。對區域ADCO來說，該面積可以表示為：SADCO=1/2（xD+yD）。

當 αΔΠ-Π～2-B2>（1-α） ΔΠ-Π～1-B1時，，SADCO是β單調遞減函數。由此表明，合作社通過與超市合作獲得增值收益，與合作社單獨選擇合作策略所獲得收益，選擇背叛策略所獲得的收益差值大于超市的此項差值時，為促進雙方合作行為向協調方向演化，應適當增加合作社分擔的合作成本。

反之，合作社通過與超市合作而獲得的增值收益與合作社單獨選擇合作策略所獲得的收益和選擇背叛策略所獲得的收益的差值小于超市的此項差值時，雙方協調方向演化 。

3.增值收益ΔΠ。SADCO對ΔΠ求導，有：

顯然，，即SADCO為ΔΠ的單調減函數。這表明，如果超市與合作社通過合作行為協調所獲取的增值收益越大，那么雙方選擇合作策略實現相互協調的意愿就越強，雙方實現合作行動相互協調的概率也就越大。

4.單獨選擇合作策略時的收益∏1～，∏2～。SADCO對∏1～ 求導得出：

對超市而言，如果存在（1-β）C+B1<（1-α） ΔΠ，即超市為合作支付的成本與選擇背叛策略所獲得的收益之和小于其所獲取的增值收益，則，SADCO為∏1～的單調減函數，兩者之間表現為反向變動，表明如果超市單獨采取合作策略所獲得的收益越大，則越會選擇合作，演化系統朝向協調方向發展的概率越大；同理，就合作社而言，合作社單獨選擇合作策略所獲得的收益越大，演化系統朝向協調方向發展的概率同樣增大。

5.選擇背叛策略所獲收益B1、B2。由公式（7）易知， B增大，yD相應增大而xD不變，SADCO為B1的單調增函數，表明當超市選擇背叛策略而合作社選擇合作策略時，如果超市選擇背叛策略所獲取的收益大，則選擇合作策略意愿與動機下降，演化系統朝向不協調方向發展的概率就增大。

6.背叛策略罰金F。SADCO對F求導得出：

顯然，，SADCO為F的單調減函數，表明選擇背叛策略所處的罰金越大，SADCO的面積越小，即懲罰力度加大，有利于促進超市與合作社雙方選擇合作策略，促進演化系統朝向相互協調的方向發展。

（三）模型結果與結論分析

綜合上述分析，合作社與超市合作行為協調演化模型結果如表2所示。

第一，結合表2與圖3來看，D（xD，yD）點為合作社與超市合作策略滑動點，也是SABCD與SADCO空間大小進行比較、分析雙方合作與背叛策略的關鍵。當農業合作社與超市合作支出成本下降時，D點向O點下滑。此時，區域SABCD>SADCO，演化系統朝向協調方向的概率越大，雙方策略處于平穩，向合作策略延伸。

第二，農業合作社與超市通過合作行為協調，如任意一方采用單獨營銷策略（∏1～、∏2～呈上升趨勢，則相應yD、xD隨之下降，SABCD區域也會增大）促使收益增大，該情況下雙方選擇合作策略概率增大。此時，農業合作社與超市合作處于協調狀態。

第三，如果合作社選擇背叛策略，鞍點D會向B點壓縮，增大SADCO區域，促使選擇合作策略的一方將付出更多的成本，并且其付出的成本高于其所獲得收益。同理，也適用于超市一方。那么，這種情形不利于雙方演化系統向協調方向發展，驗證結果顯示不協調。

第四，現實情況是，合作社與超市合作過程中，會有違約現象的發生。若采用罰金的懲罰制度，約束雙方，提高違約成本（F），則SABCD區域擴大，演化系統朝向協調機制演進，雙方合作會更加趨于協調發展，此結果顯示也是處于協調狀態。

提升超市與合作社協調組織水平，強調鏈內交易的互補性，以及建立規范化的市場交易體系，可以提升“農超對接”中合作社與超市合作的增值收益水平，減少信息不對稱，降低交易成本。同時，懲罰約束機制的建立，可以遏制雙方在合作過程中將會產生的機會主義行為，促進雙方合作行為向相互協調的方向發展。

“農超對接”供應鏈協調發展的優化措施

（一）實行農業產業鏈縱向整合并構建產銷一體化供應鏈

實行縱向整合須明確農業經營法人地位，積極推進超市與農村企業的合作。連鎖超市收購農業經營的具體方式有控股與參股等，通過整合將農產地發展成超市自身的歸屬地。農村企業可通過與零售超市合作以及自建方式，將超市發展成農產品銷售處。以電子信息商務為樞紐，積極探索網上訂購與線下配送等方式，利用網絡信息，整合客戶資源，根據差異提供相應的配送服務。鼓勵農民將生產與市場有效連接起來，實現農產品產銷一體化供應鏈發展。

（二）完善農產品質量管理體系以為供應鏈的協調發展提供保障

推進標準化生產，實施過程科學控制，著力提升農產品質量。規范農產品分類、農藥殘留標準制定、營養成份標準、生產經營規范、綠色有機標準等，逐步與國際標準接軌，保障我國農產品的質量安全，推進農產品生產環境向綠色、低碳發展。此外，針對不符合標準的企業或農業生產者則采取責令整頓的處罰措施，對于依舊違規生產經營的企業或農戶則采取網上通報、責令停業等處罰，加大違規成本，提升企業或農戶的社會責任感。

（三）以契約化管理推動“農超對接”市場化進程

“農超對接”供應鏈條上，農戶缺乏議價能力，政府應充當弱契約方的“保護傘”，促進弱契約方選擇優質核心企業。引入“賣權”機制，即對于小型農產品企業給予一定的權利，如有條件的買賣自主權、市場價格與合約價格孰高原則等，且在規定的時間內可不必承擔義務；對于大型農產品核心企業則給予一些義務，所享有的權利有限。小型農產品企業必須按約定價格履行合約；若約定的價格低于市場價格，大型農產品核心企業必須接受較高的市場價格。使農產品價格更趨于市場化，更有利于推進供應鏈的市場化進程。

（四）積極促進“農超對接”供應鏈信息共享

在“互聯網+”背景下，實現“農超對接”信息共享，可以促進企業誠信合作，加深企業信用意識。以村為單位構建農產品信息平臺，將供應鏈條各企業節點聯系起來，形成一個完善的體系，對農產品流通的全過程實時跟蹤。借助于互聯網、電視、廣播等媒體，發布農產品信息。組織農戶專門合作社，借助信息平臺尋求市場，平衡市場需求，提升議價能力，以便更加合理地實現“農超對接”供應鏈資源配置。構建信息共享平臺時，要充分考慮農戶文化水平較低的現實，使用簡潔干練的語言，在民族自治地區可構建民族語言信息平臺。

參考文獻：

1.呂加倫，夏雪，曹文彬.基于演化博弈視角的農超對接策略分析——以無錫市為例[J].現代商業，2013（16）

2.張步闊.我國農超對接的供應鏈模式研究[J].商業經濟研究，201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