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照金啟示錄

杜尚儒

照金作為陜甘邊革命根據地的創始之地和西北地區第一個山區革命根據地，已有84年的歷史。但是，作為一個以紅色革命為主題的旅游景區，照金開發建設的歷史只有短短幾年時間。

如今，照金的紅色旅游已成為陜西銅川文化旅游的“排頭兵”。2016年，照金景區實現旅游總收入14.74億元，占全市旅游總收入的五分之一。銅川市委、市政府提出，在“十三五”期間，要將照金景區建成銅川首個5A級景區。照金景區開發建設的模式、理念、速度和經驗，成為國內旅游文化開發的范本。

于明輝一直記得2012年8月23日這個日子。

這一天，是照金村搬遷動員大會的日子。作為銅川市照金景區管委會主任，于明輝見證了照金此后所發生的一系列變化。

“其實，照金最初的維修保護從2008年就開始了，而正式大規模建設是從2012年開始的。”于明輝說。

從照金村搬遷開始，不到五年的時間，照金已成為銅川乃至陜西紅色旅游發展的一張名片。照金景區的開發建設，給我們留下了許多有益的啟示。

啟示之一：照金模式

關鍵詞：政企合作 企業主導 政府服務 市場化運作

位于銅川市西北部、距離銅川新區54公里的照金，行政上屬于銅川市耀州區的一個鎮。全鎮不到一萬人，其中鎮政府所在的照金村是轄區最大的行政村，只有1380人。但是，這個普普通通的小鎮，在中國革命史上卻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1933年春，劉志丹、謝子長、習仲勛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在這里開創了西北地區第一個山區革命根據地，使之成為陜甘邊革命根據地的創始之地，并為黨中央和中央紅軍長征落腳陜甘邊奠定了基礎。

“放眼全國，別的紅色旅游景區都已建設幾十年了，照金還是一個很年輕的景區。”于明輝介紹說，“銅川市一直有建設照金景區這個想法。2009年，銅川被國務院確定為第二批轉型試點城市。2012年，市上重新計劃做照金，并將照金開發建設列為銅川市轉型十大項目之一。”

銅川市的計劃概括起來就是四句話，“政企合作、企業主導、政府服務、市場化運作”。于明輝解釋說，所謂政企合作，就是地方政府和企業合作開發景區建設這樣一個思路?！罢f白了就是銅川希望把景區建設當一個項目來做，拉一些大型國有企業共同參與，幫助我們來建設，但是這個合作并不是直接把企業的資金拿來用，而是采用市場化的辦法，組建一個共同參股的建設平臺，將政府與企業聯系到一起的紐帶就是這個平臺?！睘榇耍~川市專門成立了照金景區管委會，代表市政府負責整個景區的規劃，為景區建設提供后勤保障。

經過前期的協商和調研，2012年5月14日，銅川市政府與省內兩家大型國有企業陜煤化集團、陜文投集團簽訂了銅川照金紅色旅游景區合作開發協議。協議的核心內容是按照3∶3∶4的比例，共同出資10億元成立陜西照金文化旅游投資開發有限公司（簡稱陜西照金公司），合作開發照金景區。“其中陜文投為大股東，陜文投派人擔任陜西照金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以及一個副總經理；我們和陜煤化集團各派兩個人進入公司核心層，陜煤化出一個副總、一個財務總監，我們出一個副總、一個監事會主席。三方合作的模式是共同管理，董事會的決議必須經三分之二以上的董事同意才能生效，有一家不同意都能不成，也就是說每一家都有否決權?！庇诿鬏x對記者說，“在開發中，照金公司把商業項目和公共服務項目切開，比如學校、醫院、幼兒園等，將來由政府爭取政策性資金逐漸回購，相當于照金公司為政府代建。有贏利前途的項目，如滑雪場、酒店、商業街，等等，純商業性的項目留給公司?！?/p>

這一具有創新精神的開發方式，后來被稱之為“照金模式”?！皩嶋H上我們是雙重身份，第一，我們代表建設單位銅川市政府管理景區，因為這個項目本身就是給銅川市建的。第二，我們也是參股者，受益者，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內邊。”于明輝解釋說。

啟示之二：照金理念

關鍵詞：紅色即民生 無傷痕開發 景鎮融合

項目未動，策劃先行。任何一個商業地產項目，都會有自己的廣告語，或者說主題詞，照金景區也不例外。

照金景區的開發建設是一個商業項目，但又不純粹是個商業項目，這里邊有各自利益和職能目標，機制創新上與政府以往的建設模式也不同。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與紅色文化有關的項目。她的主題是什么？倡導的理念又是什么？要打什么牌？這看似形而上的東西，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開發者的價值取向和認知水平，甚至關乎一個項目的定位與成敗得失。

于明輝介紹說，當時陜文投董事長是西安市副市長段先念，出任陜西照金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的是陜文投團隊中有名的“文人”和“才子”趙文濤。段先念對趙文濤說：“你這個才子，好好給咱提煉一句話，把照金項目的理念說出來?！?/p>

苦思冥想的趙文濤有一天突然茅塞頓開，一拍自己的腦袋，說：“紅色即民生?！碑斈昀弦惠吀锩以谶@里搞革命是為啥？“鬧紅”時有句話說得好，跟上紅軍有飯吃。理論化一點，鬧革命就是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剡^頭來，今天的共產黨領著咱們干什么，實際上還是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F在重提紅色理念，就是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于是，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成為照金項目一期開發的理念。

趙文濤隨后用了二十天多天時間，把“紅色即民生”的理念轉化成了最初的文案。文案中有這么四句：開發紅色資源，傳承紅色文化，發展紅色旅游，振興老區經濟。于明輝說他記得非常清楚，第一次聽到這四句話是2011年8月23日，他們在一塊開座談會，趙文濤拿出了一份討論稿發給大家。當時人很多，其他人開完會后就扔了?！霸巯胫筮呉@事，所以把這東西都保留著?？上КF在找不到原件了?！?/p>

“紅色即民生”，這個理念一提出來，就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和接受。段先念對此評價說，當初就是想在照金建個紀念館、修個廣場啥的，為了要趕上2013年8月的陜甘邊革命根據地創建八十周年慶典活動?！凹t色即民生”這個概念提出來以后，改變了他的想法。他站到照金的高處一看，紀念館四周都是破破爛爛的房子，心想如果光把紀念館建好了，將來反差太大了。

“咱提的是讓老百姓受益，紀念館建得這么漂亮，老百姓還是這么窮，那怎么行？”段先念告訴身邊的人，把視野里能看到的舊房子全拆了，要讓老百姓都住上新房，還要有工作，能掙錢。當時有人擔心這投資太大了，段先念說，你這和小腳女人一樣，讓老百姓沾點光怕啥？讓你弄你就大膽弄，還要把安置區建成鎮區最漂亮的建筑。

“無傷痕開發”，是照金景區開發建設中遵循的又一個重要理念。于明輝解釋，所謂“無傷痕開發”，就是在建設中最大限度地保護照金原有生態，盡量保留每一棵樹、每一片草地，因地制宜進行規劃建設，追求鎮區景區與自然生態的完美融合，讓景區的建筑看上去和從地里長出來一樣。

2016年，照金紅色旅游名鎮一期項目建設設計拿到了中國勘察設計協會的一項最高獎“華筑獎”。于明輝說，“現在你站到高處看，安置區非常漂亮，真的就像從地里長出來一樣。整個鎮區規劃設計的水平、建筑的體量、建筑的形態色調，以及建筑與周邊環境的協調等，讓專家和游客都評價很高。”照金景區另一個特點，就是創造性地提出了人文環境的無傷痕開發，注重社會生態的重建。照金當地居民之間淳樸的鄰里關系得到維護和保持，彼此沒有因為居住環境的改變而變得生疏和冷漠。居民能較快適應全新的城鎮化生活，歸屬感、幸福感日益增強。

“景鎮融合”是照金景區開發建設的一個創新理念。于明輝說，景鎮融合就是為了解決老百姓的生計問題，讓當地老百姓變成景區的主人。用官方語言說，就是讓更多的老百姓享受到好的環境和開發成果，即讓老區群眾變為景區的開發者、建設者、參與者和最大的受益者。

“過去，好多景區的開發都是把邊界一畫，地一圈，然后再把老百姓都遷出去。照金景區成功解決了兩大難題，第一個是沖突問題，即開發者與當地群眾的沖突。沖突在于好多景區不讓老百姓在這里住，老百姓認為，把我們遷到遠的地方去了，就算你給我蓋再好的房子也沒有用，我們的生活問題咋辦？照金景區就地安置的辦法，有效地破解了這個難題。第二個是就業問題。和其他景區建設不同，照金不但不讓當地群眾遷走，還要把更多的人往這里遷。因為景區建成以后，需要很多的人來管理和維護，鎮區的保潔、保安以及牧場、滑雪場、酒店、賓館、各旅游景點的服務人員用量也大得很，現有這些群眾遠遠不夠，將來的規劃是要把全鎮的人都往這里搬?！?/p>

于明輝說，“紅色即民生”、“無傷痕開發”、“景鎮融合”，今天被稱作“照金理念”。他認為，照金一期項目開發比較成功，不是簡單的建筑上的成功，也驗證了“照金理念”的先進性與合理性。

啟示之三：照金速度

關鍵詞：十天拆遷 一年回遷 一步實現城鎮化

照金村黨支部書記南民政的父親南玉常是當地一名老紅軍。南民政告訴記者，2012年拆遷的時候，他給父親講，人家一年就把新房蓋起來了。父親不信，說：“十年都蓋不起來，你騙我的?！?/p>

南民政說，過去個人承包，有時蓋三年四年，也蓋不起幾十戶房，現在一拆幾百戶，父親當然不敢相信一年能都蓋起來?！霸僖粋€我給他說，廁所也在房子里頭（過去農村廁所都在房子外面，老人沒有住過帶衛生間的樓房）。他用當地的土話說，‘把喔臭的擱到屋里能行嗎？后來住上新樓房以后，發現上完廁所，水一壓也方便。冬季暖氣一放，也不用電褥子啥的，父親也算是享了兩年福?！?/p>

南民政說，父親在他的新樓房里住了將近兩年，2015年農歷二月二十日辭世，享年97歲。

照金村另一位紅色老人張彥才的兒子張志貴說，沒有想到有一天會住上這樣的房子，和以前的生活比，真是幸福多了。張志貴現在住的是一套120平方米的樓房，房子結構戶型非常好，放到任何一個大城市也是很漂亮的。張志貴說，自己今年67歲了，按村上規定，上了60歲就不安排工作了。他的二兒子買了一輛面包車，和媳婦一起跑客運搞出租。大兒子在外面上班，大兒媳在村上開了個食堂。

陪同記者采訪的景區管委會副主任閆新民說，商業街上那個叫“紅色記憶”的餐館就是張志貴大兒媳開的，生意不錯，在當地小有名氣。

王小萍是土生土長照金人，也是一名返鄉大學生。2013年，照金村成立陜西照金村文化旅游（集團）有限公司時，她回來應聘，現在已工作四年，擔任照金村集團公司統籌城鄉部部長助理，分管旅游接待和公司運營項目推介等。王小萍說，之前，她也去過外省以及省會西安以及本市的銅川新區打工，聽說照金鎮搞開發建設就回來了。

“其實不只是我，還有很多和我一樣在外工作、打工的照金人都回來了，我只是其中之一?！蓖跣∑急粋鳛槊勒劦氖?，她不僅在家門口找到了好的工作，還在公司找到了知音。她與男朋友就是在照金村集團公司工作中認識的，據說她的男朋友是照金村集團公司的一名中層干部。

真正讓王小萍出名的是，2015年2月14日，習近平總書記來照金視察時，王小萍抱著姐姐的孩子和40多名村民一起在社區等待習總書記接見。她懷里抱著的孩子引起了習總書記的注意，習總書記很親切地撫摸了孩子的腦袋。這個鏡頭通過電視、報紙和網絡傳遍了全國，王小萍一下子成了照金的名人。再說起此事時，王小萍說她只是沾了姐姐家孩子的光?！拔椰F在的工作基本上比較穩定，我們有員工餐廳，有宿舍，這些都是配套提供的。我因離家比較近，就在家里住， 每個月的工資就完全是凈收入了，而且生活成本很低，又能照顧到家里人。很多像我這樣回來的大學生都認為，我們的幸福指數高了。”王小萍說。

從2012年8月23日組織召開照金村征遷動員大會，到同年9月3日全體村民搬遷，只用了短短十天時間。從征遷動員大會上承諾“明年7月，大家就能住上照金新家園”，到兌現這一承諾，僅僅用了不到一年時間。從沒有正常供應的自來水、沒有通天然氣、沒有污水處理廠、也沒有垃圾回收站的山區農村一步實現了城鎮化，一輩子種田的農民直接搬進了做夢都不敢想的水電氣暖齊全的樓房，過上了像城市人一樣的生活：在家門口上班掙工資，在家門口送孩子上幼兒園……于明輝把這些發生在照金的“奇跡”稱之為“照金速度”。

“照金速度”的背后，是開發建設者對照金項目的深刻理解，是專業團隊的豐富經驗與高效運轉。有項目參與者回憶說，那段時間整個就是一個打仗的節奏：先是組織全村200余戶村民到臨潼的驪山新家園和周至的樓觀新鎮安置小區實地體驗參觀，消除了大家的疑慮，轉變了“樓房沒有平房好”的觀念，使群眾發自內心地向往并迅速接受城鎮化生活，接著趁熱打鐵召開征遷動員大會，連夜編寫宣傳冊，公開透明征遷政策，征遷中資金快速到位，解除村民顧慮。公司全員參與，和村民傾心交流、對話、交朋友，征遷過程也盡顯溫情，對征遷范圍內的所有住戶、商戶、小學、養老院等逐戶攝影攝像，為村民留存記憶。

于明輝特別提到，開發中也遇到了人為影響施工的情形，公司為此專門找人繪制了一本漫畫宣傳冊《幸福，是擋不住的！》，以漫畫的形式批評了一些非法行為的危害和惡劣影響。

于明輝說，陜文投搞的項目比較多了，但先前幾乎所有景區的項目都會與當地群眾發生沖突，這似乎是難以破解的。陜文投想在照金把這個問題破解了，所以他們堅持紅色即民生理念，對村民的優惠非常大，每人30平方米的安置房，還有10平方米的商鋪。這樣算下來，“拆一還一”，村民幾乎不用自己拿錢就可以實現安置。

照金紅色旅游景區規劃面積12平方公里，主要景點有照金紅色旅游名鎮、薛家寨革命舊址、陳家坡會議舊址、紅軍兵營舊址和大香山等，其中照金紅色旅游名鎮項目是照金景區的龍頭項目。銅川市委、市政府提出，“十三五”期間，要將照金景區建成銅川首個5A級景區?！拔覀兊挠媱澥牵毫?017年至2019年上半年，對標完成創建軟硬件建設。2019年下半年進行申報驗收，2020年迎接創建驗收，全面完成5A級景區創建各項任務?！庇诿鬏x說。

目前，照金紅色旅游名鎮項目的一期工程，僅僅是把一些公共設施、基礎設施基本建設到位，但按照5A級景區的要求，缺的東西還很多。根據最早的構想，要把照金建成國內一流的紅色旅游名鎮、國內一流的紅色旅游景區，現在只完成了30%，只能是初具雛形。于明輝介紹說：“我們的基礎設施是按三萬人做的，常住人口七千人，流動人口兩萬三千人。我們的管道是按三萬人要求做的，電力設施也是按三萬人標準做的，天然氣的用量也是按三萬人的標準設計的，但目前只住了一千人，用氣量還沒有維護儀器儀表運轉所需要的氣量大?，F在鎮上開了幾家大的飯店要用氣，還勉強能包住成本。”

啟示之四：照金經驗

關鍵詞：從開發土地到開發人 讓照金人成為照金真正的主人

當年，省上對照金景區建設也提出了要求，即不要拆了一個舊農村，又建起了一個新農村，要創造一個一步實現城鎮化的典范。這些要求在今天的照金已經變成現實。

于明輝說，照金景區建設跳出了以往開發區以開發土地為主的做法，是以開發人為主，真正實現人的城鎮化?！爱敃r十八大還沒有開，陜文投和銅川市也吃不準，這么小規模的一個鎮，花這么多錢，符合不符合中央精神，最擔心的是政治上出問題。他們為此還專門到相關的政策研究室、黨史研究室去咨詢和匯報，得到的回答是，給老區群眾花多少錢都是應該的。為革命老區修高速公路，改善老區交通面貌，搞移民搬遷，搞扶貧開發，搞基礎設施建設，這都是應該的，都不為過。這就堅定了他們‘紅色即民生的開發理念?！?/p>

趙文濤后來在征遷動員大會上是這樣說的，“以民生改善為根本，就是要借著大好形勢，把照金鎮建設好，直接帶動我們生活方式的轉變。”“我們這個鎮怎么做才更有意思？大家知道我們村的現狀就是這樣，平地也就一二百畝，地方很小，歷史遺跡也不多，只能憑創意團隊的設計，做出一個適合于照金鎮的完全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規劃。像我們的紅色文化創意街區，餐飲、客棧、酒吧、紅色創意產品，都將是國內一流的。再過一兩年，大家只要走出去，別人問你是哪的，你能自豪地說‘我們來自照金的時候，我們的事就成了。”

于是，照金的老百姓慢慢明白，照金鎮的開發者要做的就不僅僅是在照金建個廣場、建個紀念館，讓照金的村民住上漂亮的新房子這么簡單的事情。他們考慮到城鄉統籌發展，要讓照金人擺脫千百年來對土地的依賴，逐步成為市場經濟的主體。他們幫助照金村成立了照金村集團公司，下設物業管理、景區管理和生態農業三個子公司，并每年至少從照金村集團公司購買數百萬元的物業服務費，支持照金村集團公司把鎮區的物業經營搞起來。這樣，照金村的村民生活就有了保障，村民除了工資收入，還有商鋪租金收入、土地流轉收入和村集團公司的股份分紅收入，確?？沙掷m發展。

南民政向記者提供的一組數字很能說明問題。他說，2012年照金村沒有拆遷的時候，村里一共有三輛小車。拆遷以后，到2013年元月份，一下子增加到80多輛，現在早就過了百輛了。“我們和后溝兩個村民小組一共180多戶，現在有120輛小車。我有一輛小車，還有一輛鏟車?！备苷f明問題的是，過去照金村的小伙子找媳婦，人家先要問你在耀縣（今耀州區）有房子沒有?，F在，就要問你在照金有房沒有。如果不搞開發，村里有好幾個都問不下媳婦。現在照金沒有光棍了，外邊的人還打聽看能不能把女子嫁到照金。因為照金村的男的不愁找不到工作，現在村里的年輕人多數愿意在村集團公司工作。

南民政還給記者算了一筆賬，原來種地，有些人口多地多的人家靠出賣糧食為主要經濟來源，但收入沒有上3000元的。現在照金村人均年收入15000元。習總書記當時還問他，這個15000元的數字是不是準確？他說這個是實實在在的，一戶一戶發了表，自己報下的?！耙驗槲覀兇逑旅旱V的人比較多，有100多人，再加上在物業部門工作的，如保潔、保安，一個人一月1500元，還管吃，一年拿18000元。煤礦上一個月拿5000多塊錢，一年6萬。6萬對一個四口之家來說，人均收入馬上就上去了。再一個，照金村自主創業的，如辦商店、開食堂的比較多?！?/p>

南民政還說，現在你要承認，花錢的地方多了，掙錢的門路也多了。像咱有了這暖氣，房子里邊就熱了，從10月10日開始燒（暖氣），一下就要燒到（第二年）3月底，咱先不冷了。不怕說出些錢，就是干凈、舒服，還安全。

于明輝告訴記者，達到5A級景區并不是最終目標，5A級景區只是旅游行業衡量景區建設的一個規格和級別。以前也做過預算，第一個階段至少還需投資10億元，整個大景區全部建成，至少還需要投資50億元?，F在缺的東西多了，比如路網，現在只是把核心區建設了，附近還有三個景區的移民搬遷要完成。目前，陜西照金文化旅游投資開發有限公司資產規模已達到15億元，但還有一些負債。就建成的東西來說，公共服務的分量大，商業項目分量小。“算大賬還處于虧損階段，雖然項目不多，但也經連續虧損好幾年了，去年有微乎其微的盈利，算持平了?！?/p>

于明輝介紹說，今年照金景區工作的總體思路，是以建設國內一流紅色5A級景區為目標，強力推進三個創建（國家級統籌城鄉就業創業基地、照金丹霞國家地質公園、省級科普教育基地），著力打造三個小鎮（紅色小鎮、體育旅游小鎮、度假休閑小鎮），加快形成紅色教育、體育旅游、度假休閑產業高度融合的照金特色旅游體系。

據悉，陜西省體育局、旅游局在去年12月和今年1月份分別與照金景區簽了戰略合作協議，要把照金作為紅色體育旅游的示范試點鎮來抓。照金景區將建成鎮區體育館、自行車道、戶外運動等重點體育設施，引進特色體育旅游項目，打造體育旅游小鎮。同時，推進照金旅游由旅游觀光向度假休閑的轉型，加快建設酒店、民宿等度假休閑設施，力爭迅速將照金的住宿能力提升到2000-3000張床位，打造度假休閑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