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監會也該關心股市

鈕文新

無論對于哪個經濟體，金融市場之于實體經濟而言，最核心、最重要的莫過于資本市場。

這里所說的資本市場包括所有股權類交易市場和一年期以上的債權類交易市場，銀行信貸市場當然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尤其對中國而言，在不可能擺脫傳統產業強大支撐力的時代，銀行間接融資的主體地位勢必長期存在。所以，銀監會采取強有力的措施監管銀行業理所當然。

但是，銀監會的視線盯住銀行這類機構是不是就可以了？現實告訴我們，這還不夠。金融市場的交叉性、復雜性特征已經非常突出，任何監管動作都將是牽一發動全身。因此，銀監會對銀行業務的監管行為，不僅要關注實體經濟的真實感受，還要高度關注其他金融領域，尤其是股票市場的感受。

很顯然的道理，如果我們承認且愿意推進“金融回歸為實體經濟服務的本源”，那就必須把一切金融治理、金融監管的重心傾斜到“為中國建設一個良性、有效的資本市場”上來，否則，金融為實體經濟服務就是空話。

長期以來，中國宏觀管理容易犯“鐵路警察式”的失誤，各管一段，分工多而合作少，管理空白區域過多。這不僅給不法分子提供了生存空間，還讓整個經濟付出了巨大代價。這樣的問題在金融管理領域表現得更加突出，“鐵路警察各管一段”的問題同樣嚴重，以至于管理者所鼓勵的金融創新，逐漸變成“金融交叉領域”的法外之地。

問題出來了，各式交叉、多重嵌套、坑蒙拐騙的金融亂象遍地開花。現在需要治理，需要改革監管。但監管當局要清楚，需要監管和治理的是一個高度交叉的金融市場，牽一發動全身。在此情況下，如果管理者沿襲“鐵路警察式”的管理思路，往往會顧此失彼。

一直以來，監管者，甚至包括投資者，總認為股市、債市是證監會的事，銀監會管不著，銀監會行為也無須顧忌股票市場感受。這就是中國金融監管的最大誤區，也是股票市場永遠處于“受氣媳婦地位”的關鍵原因。因為，股市政策基本影響不到銀行和宏觀金融調控，但反過來，銀監會和央行針對銀行的監管行為都會影響股市。

有人說，中國需要一個超越“一行三會”的機構統一協調金融政策和監管，似乎這就是混業監管，就可以解決金融交叉的問題。這想法有點天真了。如果真成立一個這樣的監管機構，其內部設置依然會有證監局、銀監局、保監局，這不過是“倒進去一堆土豆，倒出來土豆一堆”的改革，與現在的監管體制沒有區別。必須指出，從分業監管到混業監管，應該是把一個個土豆變成土豆泥的過程，讓土豆之間的縫隙消失，有效破除金融監管界限。

為什么提到金融混業監管？因為當下中國的金融監管依然是“獨立的土豆”，依然是銀監會無視資本市場的存在和感受，我行我素地實施銀行業監管。這不行，顧此失彼的后果是對中國經濟大局造成嚴重破壞。

銀監會應該進一步樹立大局觀，讓自己的監管行為更加符合交叉金融、混業金融的市場要求，更加貼近金融為實體經濟服務的目標，而絕不能變成“特立獨行的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