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面前不言老

劉希

不知何時起，我喜歡說老，把“我老了”當成口頭禪，也當成做什么事不成功的借口。

那天回老家，母親發現我一笑起來，眼角竟然有了細細密密的皺紋，驚嘆道：“你怎么都有皺紋了？”我隨口就答：“我老了呀，肯定有皺紋了。”母親聽后有些失落：“你才三十幾，我都61歲了，在我面前你還說老呀！你都老了，那我成什么了？”我伸出舌頭沖母親做了一個鬼臉，不置可否。

那天去拜訪一位老師，我無比羨慕地對他說：“我要是像您一樣，知識淵博，精通古今中外文學，那該多好呀。”他笑著說：“沒啥，我只是每天都看這些書，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記下了。”我嘆口氣：“我原來年輕時看的東西都能記下來，現在老了，看的東西過幾天就忘了。”老師一下子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這小丫頭，還說自己老，要記住：你在老人面前永遠是年輕的，你的年輕永遠是老人羨慕的。以后，老人面前可不能言老了，他們會傷心的。”

聽老師這樣說，我才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老人一般都是敏感的，他們害怕自己老，更害怕別人說他們老。雖然我沒有直接說他們老，但老人的心思敏感，容易多想。老人面前不言老，這不僅是對老人最起碼的尊重，是對老人的愛與關懷，更是對自己的一種自我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