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態話語下《擺渡人》電影海報的視覺闡釋

呂 鋒 李明月

隨著時代信息科技的高速發展，人們從傳統的文字文章形式擴展到圖像、聲音、視頻、動畫等多模態形式。電影海報主要是由視覺的方式與人們溝通與交流，實現對電影海報中出現的圖像、文字、色彩的解讀。電影海報不僅是電影的專屬“名片”，也對電影票房有重要意義，優秀的電影海報除了起到宣傳電影的作用以外，還具有收藏價值，成為經典的藝術收藏品。

多模態話語分析最初是由Kress和VanLeeuwen發起的，主要以韓利德所建立的系統功能語法理論為基礎，即他提出的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最終將這三大元功能創建了“視覺語法”。Kress和VanLeeuwen認為這些元功能是基于語言的交際研究出來的，但并不是僅限于語言功能，視覺語法與語言的三大元功能有相似之處，也屬于社會符號，他們提出了視覺語法的三個思想意義：再現意義、互動意義與構圖意義。率先將這種思想拓展到視覺語法中，創立了以研究圖像為主的多模態話語分析架構。

一、《擺渡人》電影海報的再現意義分析

再現意義在系統功能語法中對應的是概念功能。其用來表現圖像中參與者、空間、場景、事件等參與過程的社會交際關系。圖像可分為敘事性圖像與概念性圖像，矢量則是衡量敘事圖像與概念圖像之間區別的重要準則。敘事圖像表達圖像中元素可以形成的行為矢量，參與者的行動和相互交流或參與者自身能夠形成一定的矢量關系；而概念圖像表達象征和概括，沒有矢量。

圖1.《擺渡人》

《擺渡人》電影改編自中國作家張嘉佳的小說《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的其中一篇，講述了“金牌擺渡人”酒吧老板陳末和合伙人管春拯救情感落水者的故事。電影《擺渡人》發布的海報畫面主要以人物為主，人物在畫面中的位置和大小與影片中的角色重要性相呼應。“矢量是指敘事圖像中的元素，圖像中的參與者能夠作為矢量存在，也可以發出矢量。當通過參與者的視線方位組成矢量時，連接該過程的矢量稱為反應過程。”①整幅海報運用矢量，最終達到再現意義的構建。從《擺渡人》的海報來看，每個人物表情浮夸，造型各異。三位主角梁朝偉、金城武和楊穎占據畫面中心位置，其他人物配角圍繞他們展開，男主人公梁朝偉是該海報最明顯的參與者，臉部細節刻畫細致，在畫面中的聚焦程度最為清晰，與另一位主人公金城武的視線形成統一。兩位參與者直接對視觀看者，這個過程中與觀看者之間形成一個矢量，最終實現參與者和觀看者之間的目光交流。三位參與者的目光形成了圖像的矢量，構成矢量的反應過程，所以該海報屬于敘事性圖像。海報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三位參與者身上，通過不同的表情表現出人物的不同性格。海報中梁朝偉手拿梳子梳頭的造型，從行為上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很注意自身形象，同時是一個善于用幽默的方式解決問題的人。金城武則是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嘴里卻吃著一根棒棒糖，給觀看者的直觀感受是看似成熟穩重，其實內心像小孩一樣單純。女主角是由楊穎扮演的，體現了堅強、堅韌的性格。

二、《擺渡人》電影海報的互動意義分析

互動意義對應的系統功能語法是人際功能。互動意義主要由社會距離、接觸、態度和情態構成，通過這四個要素體現互動意義中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的交流互動關系。

1.社會距離

“社會距離決定了在日常工作、學習和生活中人與人之間的遠近關系，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的疏密關系與圖像鏡頭取景的框架尺寸大小有關。”②圖像鏡頭取景框架越小，兩者的關系越親密；反之，兩者關系越生疏。特寫鏡頭屬于親近距離；全身鏡頭屬于社會近距離；當鏡頭中不僅有人物的整體圖像還有空間包圍環繞時，屬于社會遠距離；圖像中三至五人的距離屬于公共距離。從社會距離分析來看，在《擺渡人》電影海報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出設計者把演員肩膀以上的部分展現在觀看者面前，這樣參與者與觀看者就建立一種親近關系。電影中發生的故事情節可能就發生在現實生活中，也有可能電影里某些故事就是觀看者的親身經歷，讓觀看者融合到電影當中，去體會參與者的思想和感受。

2.接觸

接觸是指圖像中觀看者與參與者兩者之間，用視線構建起來虛擬的交際關系。在電影海報中觀看者的視線直接與參與者對視交流，注視過程中似乎在向觀看者索取，該圖像類型屬于“索取”圖像。反之，兩者之間沒有發生視線接觸，或參與者屬于無意識物體，即不具備生命特征，那么該圖像類型屬于“提供”圖像。在《擺渡人》電影海報中，兩位男主角是直視觀眾的，透過參與者的眼睛猶如在向觀看者索要某種東西，所以，該海報圖像屬于“索取”圖像。基于每個觀看者對于電影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有利于提起觀看者的觀看欲望，最終達到宣傳電影的目的。

3.態度

通過“視角”表示圖像中參與者的自我主觀意識和現實客觀意識。圖像主要分為水平與垂直兩種視角。水平視角，即能夠給觀看者帶來置身其中的感受；垂直視角，則通過對參與者之間或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的視角變化，展現他們復雜的地位和關系。《擺渡人》電影海報中參與者的拍攝角度均為水平視角，且視線多以水平視線為主，表明參與者與觀看者之間社會地位是平等的，當參與者的鏡頭為正面角度時，能夠建立起觀看者對參與者的內心感受與狀態，另一小部分參與者屬于水平視角里的側面角度，這樣的人物設計不是為了讓觀看者融入其中，而是讓觀看者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客觀地了解和分析他們的故事，把他們的經歷代入到觀看者身上，從而引起共鳴。

圖2.《擺渡人》

4.情態

情態是表現圖像的真實度和可信度，有八個視覺標記探討了圖像中情態的現實意義的量值高低，主要有色彩飽和度、色彩區分度、色彩調和度、語境化、再現、深度、照明和亮度。此電影講述的擺渡人是都市里的超級英雄，擺渡就是把人們從苦難生活中解救出來。用快樂和溫暖，抵抗這個世界的悲傷。因此《擺渡人》的電影海報屬于高情態海報。

一般來說，電影海報出現在人群較為密集的公共場所，而色彩可以代替一定的藝術語言，在傳遞情感、表達思想的同時也可以體現電影的整體風格。色彩最具有視覺沖擊力，通過色彩視覺感受，向大眾傳達電影影片的基本信息，在短時間內給路人深入人心的印象。為迎合電影情節，《擺渡人》電影海報人物整體色彩飽和度較高，海報背景選用黑、金兩種顏色作為主色調，參與者整體形象大都以飽和度較高的紅、黃、藍等顏色構成；色彩之間區分度清晰明確，能夠有效地捕捉觀看者的視線；色彩協調度來看，色彩使用豐富，層次分明，又不失協調統一，增加畫面的深度和穩定性。此電影海報的整體色彩設計突出了影片的喜劇效果，使影片的內涵和主體色調統一，尤其是在新年之際作為賀歲片上映，更要與眾不同，博人眼球。

三、《擺渡人》電影海報的構圖意義分析

構圖意義對應的系統功能語法是語篇功能。構圖意義具體來講主要通過三種途徑實現：信息值、取景以及顯著性。

1.信息值

信息值是指通過元素在整體海報中的位置實現信息的傳遞。《擺渡人》的海報采用的構圖布局方式是上下結構，其中上部分屬于理想信息，下部分屬于真實信息。上部分是圖像，是海報中最顯著的信息，圖像傳達給觀看者的內容，致使他們可以通過自身所了解的內容對海報信息進行解析，從而得出個人觀點或信息。圖像占據整個海報的三分之二，海報的構圖把電影中主要的三位主角放在畫面最明顯和突出的位置，本電影正是把主演在觀看者心中的影響力作為賣點，使觀看者通過喜歡其中的演員來支持電影。海報下部分是文字，占整個海報版面的三分之一，屬于真實信息。文字在電影海報中是一種特殊的視覺語言，文字具有創造性、開放性及直觀性等特點，能夠向觀看者提供電影的特定信息，大多使用顯眼的字體突出電影名稱。宣傳標語“12月23日群星賀歲溫暖你”準確地向觀看者發布上映時間，以及向觀看者展示影片是一部賀歲片和溫暖主題的電影，導演、電影演員等信息都以較小的文字形式位于海報版面最下方，這些信息占用面積小，說明屬于次要文字信息。

圖3.《擺渡人》

2.取景

取景是指通過線條分割和顏色變化等連接或割斷圖像中的元素，表示關系為某種意義上是屬于還是不屬于，在《擺渡人》海報中存在線條分割和顏色變化。整幅海報的背景以黑色調為主，與前景濃厚的色彩形成對比鮮明，有明顯的分割線條，更明確地突出前景參與者的形象，這象征著人物塑造幽默，對青春的向往。而文字使用的是明亮的帶有金粉質感的金色字體，利用色彩差異有效地把海報中圖像和文字區分開。其標題的處理手法是運用書法字體，從而使“擺渡人”這個中國傳統的詞語在視覺上與電影相結合。在電影海報中書法字體和其他視覺元素互相碰撞，可以制造出與眾不同的視覺體驗。通過分辨海報中每個要素之間的聯系來確定是否形成統一、平衡、對稱，可否彼此結合最終構建一張完滿的海報。這種巧妙獨特的設計形成一幅視覺沖擊力強烈的電影海報，帶給觀看者眼前一亮的效果。

3.顯著性

顯著性是指電影海報中的元素對觀看者誘惑力影響的水平差異。在設計圖像語言時，多采用造型突出、主題明確、色彩鮮明的藝術表達方式，運用夸張的手法設計出震撼內心和沖擊視覺的圖像。海報在文字編排、色彩對比和放置位置等方面做到主次分明，使觀看者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海報的主要信息。在《擺渡人》電影海報中，圖像中每位參與者的顯著性高低大小與在電影中出現的影響程度有直接關系。海報中主演角色位于整個海報的中央位置，凸顯人物形象，能夠瞬間使觀看者注意力集中在參與者身上。此外，參與者面部色彩亮度和飽和度較高，與背景形成鮮明對比，使海報顯著性較強。文字方面，以影片標題為主要信息，電影名稱“擺渡人”字體是最大的，其次是特定標語“12月23日群星賀歲溫暖你”，最后是海報最底部的導演、演員等信息，顯著性與信息值都是由強到弱的變化。

圖4.《擺渡人》

結語

通過對《擺渡人》電影海報深入進行多模態話語分析表明，圖形、色彩、文字等符號要素之間相互配合與互補，不能單獨拿出某個要素作為分析對象，而是要考慮整體畫面才能共同深層次地建設電影整體意義，使其起到“先聲奪人”的效果。在《擺渡人》電影海報中再現意義構成海報內容概要；互動意義可以提起觀看者注意力，對海報充滿好奇心，激發觀看者想要觀看電影的欲望；構圖意義是凸顯海報重要信息。一方面，文字語言能夠對圖像信息進行系統解讀，使觀看者更容易理解電影海報的意義；另一方面圖像在視覺上對海報進行了更深層次的描述。三者相互呼應，協同一致才能準確表達《擺渡人》電影主題——愛情與歡樂。

【注釋】

①李戰子.多模態話語的社會符號學分析[J].外語研究，2003(5)：1-8.

②彭漪，張帆.《哈利·波特》系列電影海報的視覺分析[J].北京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15-2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