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領導力國內外研究現狀分析

宮運華，朱亞威

(1.　中國石油大學(北京)，北京102249；2. 北京瑞思安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北京101149)

0　引　言

隨著人們對安全領導力在安全氛圍建設及員工安全意識行為轉變的作用的認識，安全領導力成為安全科學的前沿問題。Zohar在回顧了30年的有關安全氛圍的研究成果后得出安全氛圍研究的重大進展之一就是提出了卓越的安全領導力是安全氛圍的一個前因條件。他認為組織中的領導者創造了安全氛圍[1]；Mullen和Kelloway通過實證研究得出管理者在組織的其他方面(如生產方面)的一般領導類型和其在安全方面的領導類型并不一定一致，從而指出了專門研究安全領導力的必要性[2]。

近幾年國內外安全領導力方面的文獻呈快速上升趨勢，但國內文獻數量還相對較少。本文總結分析了國內外安全領導力的研究成果，并得出安全領導力的未來研究方向。

1　安全領導力定義分析

任何一個術語的定義在研究初期都不完全統一，安全領導力也是一樣。在目前的研究中，明確提出的安全領導力的相關定義見表1。其中，毛海峰依據領導者在安全問題上的作用過程提出了安全領導的概念。

就目前的定義來看，對安全領導力的定義是由組織行為學中的“領導”的定義引申而來。將領導理論用于解決安全科學問題就產生了安全領導力。安全領導力強調領導者對他人的影響，這也體現了安全領導與安全管理的區別。毛海峰提出對他人實施影響、致力于實現安全領導過程的人，即為安全領導者[4]。安全領導與安全管理的另一重要區別為安全領導的實施者不一定是有職位、權力的人。管理者是依據職權管理事務,將事情做好即可；而領導者不一定是管理者,其本身的精神力量就足以影響周圍的人心甘情愿地為群體而努力。管理者更側重于資源的分析、控制和支配；而領導者關注于員工,并最終影響員工的行為[6]。

表1　與安全領導力相關的定義Table 1　Definitions related to safety leadership

2　國內期刊和論文研究現狀分析

2.1　國內相關期刊和論文基本情況

本文作者在“中國學術期刊網”數據庫中以“安全領導力”和“安全領導”為關鍵字搜索到期刊文獻17篇(2004—2017.6)；在“碩博士論文”數據庫中搜索到碩士和博士論文共12篇(2010—2016)，其中博士論文3篇，碩士論文9篇，見表2。本文需要分析安全領導力的研究內容和研究方法，因此，去除了1篇綜述性文章和1篇理論文章，共分析文獻27篇，分析結果見表3，4。

表2　文獻數量統計結果Table 2　Numbers of literatures in each year

表3　期刊文獻具體分析結果Table 3　Results of Analysis on literatures

續表3

注: SEM指結構方程模型。

表4　學位論文具體分析結果Table 4　Results of Analysis on Theses

2.2　國內安全領導力相關期刊和學位論文分析

2.2.1研究內容及研究結論分析

關于領導理論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4個階段：領導特質理論、領導行為理論、領導權變理論和現代領導理論。其中，現代領導理論包括變革型領導和交易型領導等多種領導類型。國內安全文獻中主要集中于對現代領導理論和領導權變理論(領導-成員交換關系)的研究。具體研究的領導類型或內容見表5。

表5　對各領導類型或內容的研究情況分析Table 5　Analysis on research of each leadershiptype or content

注:有1篇文獻同時分析了交易型領導、變革型領導和領導-成員交換關系，所以合計研究頻次為28。

現有文獻主要論證了安全領導力對安全行為、安全氛圍(或安全文化)、安全績效的影響及相關關系或作用路徑。主要研究結論如下：

1)安全領導力對安全績效或安全行為的影響。安全領導力以安全氛圍或安全態度為中介影響組織安全績效[7，9，18]。安全領導力以安全氛圍(安全文化)、安全動機或分配公平為中介影響安全行為[11，26，29-30，33]。交易型領導和變革型領導的不同維度對員工不安全行為的影響不同，除消極例外管理外其他6個維度對不安全行為均有負向影響[13]。領導行為不僅對安全文化有直接影響，也通過安全文化間接影響安全行為；交易型領導對安全行為的整體影響強度高于變革型領導[16]； 變革型領導差異會弱化員工安全行為表現[12]。

2)安全領導力對安全氛圍(或安全文化)的影響。安全領導對安全氛圍有正面的影響；安全氛圍對安全公民行為也有正面的影響；安全領導通過安全氛圍的中介作用對安全公民行為產生間接的影響[23]。變革型領導和交易型領導對安全文化各層面有顯著的正影響[22]。

3)領導-成員關系與安全文化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24]。對安全領導力來講，除安全控制維度外，安全指導和安全關心維度都會對領導-成員交換關系、安全績效及安全公民行為的各維度產生顯著正向影響[29]。

4)威權領導對礦工安全行為有顯著影響。其中，對安全服從行為有正向影響，對安全參與行為有負向影響；心理安全感在威權領導與安全行為的影響中具有顯著調節作用[10]。威權領導風格會通過員工對管理者的認同而正向影響安全行為[20]。

5)積極領導行為(包括變革型領導行為、真誠型領導行為、道德型領導行為)不僅能夠直接對礦工安全行為有正向影響作用，而且會通過組織安全氛圍、礦工安全知識對礦工安全行為發生影響[15]。

6)德行領導、威權領導和仁慈領導(統稱為家長式領導)對安全績效均產生顯著影響，影響強度由強至弱[17]。

7)破壞性領導對安全績效有一定積極作用，破壞性領導正向影響安全遵守，負向影響安全參與[21]。

8)魅力型領導對礦工的不安全行為存在著負向影響[28]。

9)班組長民主型領導行為對于建筑工人的安全態度、安全績效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31]。

10)倫理型領導及其領導美德、倫理規則、利他精神3個維度與員工安全遵從行為和安全參與行為均顯著正相關[32]。

2.2.2行業分布

對安全領導力的研究主要應用在煤礦行業和建筑業，在其他行業還較為匱乏。然而，不同行業組織結構、員工特點均有所不同，應探索領導行為在其他行業中的應用。

表6　安全領導力研究對象所處行業分析Table 6　Industries in which safety leadership researchwas conducted

注：其中1篇文獻在煤礦、建筑和地質3個行業進行了研究，因此，行業數量比文獻數量多2。

2.2.3研究方法和采用的領導行為量表

所有文獻都采用了問卷調查的研究方法。調查的對象主要為員工，也有少量管理者。數據分析方法集中在結構方程模型、路徑分析和相關分析。在分析模式上基本都采取了橫斷面分析方法，縱向分析較少。

研究過程中采用的領導力量見表7。多數采用一般領導力量表，其中，引用最多的Bass的MLQ[34]和領導成員交換關系量表LMX[35]，也有中國學者開發的領導力量表[36]。引用專門的安全領導力量表主要為吳聰智的安全領導力量表[37]。安全領導力量表尚不統一。

表7　安全領導力量表來源分析Table 7　Sources of safety leadership measurement instrument

注：其中一篇文章采用了2個量表，所以共27個。

2.2.4研究對象分析

杜學勝指出領導者分為3個層級：決策層、中層管理者、基層管理者。企業各級管理人員對員工的安全行為有直接的或間接的影響[6]。因此，對各級管理者的領導行為應進行分類研究。而，目前安全領導行為研究中集中在基層管理者或沒有指出領導者的具體層級，見表8。

表8　安全領導力相關研究對象分析Table 8　Analysis on research objects

3　國外期刊研究現狀分析

直接以“safety leadership”為關鍵詞或以“safety”和“leadership”的結合為關鍵詞在EBSCO 和Science Direct 2個數據庫共檢索到文獻67篇(1999—2017年)。其中，有多篇中國學者的文章。限于篇幅限制，本文未列出具體情況，僅作總結分析。

較國內期刊文獻的研究范圍而言，國外期刊的文獻除在煤礦、建筑、石油化工等行業研究安全領導力外，在學校、軍隊、醫院、核工業等領域都有研究[38-41]。

3.1　國外期刊相關研究內容及結論分析

國外期刊相關的研究內容主要集中在5個方面(表9)。與國內研究相同，研究內容集中在安全領導力與安全文化(安全氛圍)和安全績效、安全行為的關系方面。

表9　國外期刊相關研究內容及研究頻次分析Table 9　Research areas and their frequenciesin overseas journals

注：因有文章涉及多項研究內容，因此研究頻次之和大于本文搜集到的文獻總數。

在這5個方面內容上取得的研究結論具體分析如下：

1)安全領導力與安全文化(安全氛圍)和安全績效、安全行為的關系。

多篇文獻論證了安全領導力與安全績效的關系。主要結論有：安全領導力通過安全氛圍影響安全績效[42]；安全變革領導力對安全氛圍有積極的影響,相反消極的安全領導力對安全氛圍有負向的影響，安全氛圍又對安全行為(包括安全遵守和安全參與)有顯著的積極影響[43]。

有學者建立了安全領導力對安全績效的影響機理模型，并在多篇文獻中被引用(見圖1)。其中，變革型領導力主要改變安全參與，交易型領導力主要改變安全遵守[44]；另有研究認為變革型領導力比交易型領導力更有效[45]。

圖1　安全領導力影響模型[44]Fig. 1　Safety leadership influence model

2)安全領導行為維度

在多項研究中對安全領導行為的維度直接引用了一般領導理論的觀點。一般領導理論認為變革型領導包含4個維度(理想化影響力、鼓舞性激勵、智力激發、個性化關懷)，交易型領導包含3個維度(適時獎勵、主動例外管理、被動例外管理)[46]。

在專門針對安全領導力的研究中，吳聰智將安全領導力劃分為安全指導、安全關心和安全控制3個維度[47]；吳春林采用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得出了建設項目中安全領導力的4個維度：安全影響和角色安構建、安全動機和指導、安全關懷和個人尊重、安全控制和績效管理[48]；杜學勝等將安全領導力劃分為主動管理、安全激勵和安全監控3個維度[49]；澳大利亞學者Griffin 等將安全領導力劃分為安全激勵、安全監控和安全學習3個維度[50]。

3)領導-成員交換關系

有研究首先肯定了領導-成員交換關系對安全績效的作用和對安全公民行為的作用，認為領導-成員關系和安全溝通、安全承諾和事故有非常密切的聯系[51]；還有研究特別提出了監督者與員工之間的領導-成員交換關系在提高安全績效過程中的重要作用[52]。

4)其他領導類型

研究發現真誠領導對安全績效有積極影響[53-54]；另有研究發現真誠領導的等級和對工作場所風險的評價負相關，和安全氛圍正相關。安全氛圍在真誠領導和對工作場所風險的評價之前起調節作用[55]；也有研究認為真誠領導并不是直接作用于安全氛圍，而是通過心理資本作用于安全氛圍[56]。

授權型領導會促成恰當的安全氛圍從而提高員工的安全行為[57]；領導者的授權領導提高了員工的安全遵守和安全參與行為，不安全行為也有所減少[58]；另有學者研究了對安全管理者的授權行為，認為領導者對安全管理者的授權行為影響安全管理者的工作績效[59]。

道德型領導在提高員工安全績效方面也有重要的作用。尤其是道德型領導者可以激發下屬執行安全規定,并且能夠通過提高他們的自我效能使得員工采取額外的措施保證工作場所的安全[60]。

5)安全領導力修煉模式

在目前安全領導力修煉方法中，僅有少量文獻研究了安全領導力培訓和安全教練溝通方法的應用[61-62]；有文獻提出了領導培訓作為安全領導力提升進而提高安全績效的策略，同時監督者和員工進行談話也可以作為提高安全績效的有效措施[63]。

3.2　國外期刊中文獻的研究方法

國外期刊文獻中對安全領導力的研究基本和國內期刊文獻的研究方法一致，采用問卷調查的方法，數據分析主要采用結構方程模型、相關分析、路徑分析等方法。這種方法都是通過員工的感受來間接測評領導者的安全領導力。因此，有研究已提出通過直接與領導者交談，對領導者進行行為觀察等形式進行研究的建議[46]。

研究過程中一般采用一般領導力的量表。其中交易型領導和變革型領導主要采用MLQ量表中的相關題目[34]。領導-成員交換方面的量表一般采用LMX[38，51-52，64-65]；其他領導類型(如真誠型領導和授權領導)也都引用了一般領導力的成熟量表[53-60]。安全領導力專用量表主要是Barling等開發的安全領導力量表[3]和吳聰智的量表[37]；也有作者自制量表[66，45]。

與國內安全領導力相比，已有少量縱向分析，論證了安全領導力干預措施后的效果[2，67]。

4　未來研究方向討論

基于以上分析可得，當前國內外關于安全領導力的研究主要是圍繞其地位或角色開展，但在安全領導行為結構、安全領導力測評量表、安全領導力修煉方面還需深入研究。

1)安全領導行為結構

目前對安全領導行為的研究中采用的一般領導的維度不能完全滿足安全領導的要求，比如安全領導過程中要求領導者具有安全風險意識、擁有安全價值觀、了解安全管理方法。如STOP管理方法與領導行為結合是進行行為安全管理的有效方法。因此，應考慮安全活動特征，研究安全領導的具體行為結構。而且，不同層級的領導者的安全領導行為應有所不同，進行區別研究。

2)安全領導力測評量表

研究發現，MLQ在中國情境下使用時未能得出理想的四維度結構，也反映出西方變革型領導結構對中國可能存在不適用之處，需要開發本土化測量工具[68]。安全領導力的研究也存在同樣的問題。因此，直接引用一般領導力的測評量表可能會帶來測評上的偏差。而目前國內開發的安全領導力量表還沒有能在多行業、多組織中進行充分的驗證。因此，應在研究安全領導行為結構的基礎上開發適合中國領導者和員工的安全領導力測評量表。

3)安全領導力修煉方法研究

目前，雖然已經提出安全領導力培訓和安全教練是安全領導力修煉的有效方法，但是尚未明確具體的培訓內容和實施方法。目前對安全領導力的研究多為橫斷面研究，而在修煉方法上需要通過縱向分析衡量。

5　結論

1)通過對國內外相關文獻分析得出目前安全領導力的研究思路主要是將一般領導理論引入安全科學研究中。

2)國內研究主要集中在煤炭、建筑、石油化工等行業；而國外應用的行業則更加廣泛。國內外在對安全領導力問題的研究方法上普遍采用了問卷調查的方法。

3)國內外對安全領導力問題的研究內容主要為領導力對安全績效和安全行為的相關關系和作用機理。安全領導力被普遍認為以安全氛圍(或安全文化)為中介影響安全績效或安全行為。

4)未來的研究方向應集中在安全領導力行為結構、安全領導力測評量表和安全領導力修煉方法3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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