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暢
(天津科技大學 天津 300000)
商周時期青銅器造型特點淺析
劉 暢
(天津科技大學 天津 300000)
任何形式的文化藝術都有著自己繼承、演變、發展的內在規律。在歷史中積累傳承,在未來中開拓創新,不為人的主觀意識與時間的變遷而改變,人類由新石器時代進入青銅器時代,比起原始時代的彩陶藝術,向前發展了一大步。殷商青銅器藝術就是在繼承先代的基礎之上,應社會的客觀需求與影響,結合時代的審美,發展形成具有時代特征的青銅器造型藝術風格。在中國古代青銅藝術史中留下璀璨的一頁。
青銅器在造型的優美多樣,裝飾手法的豐富多彩,圖案紋樣的精工細密,描繪物象的概括準確等方面,都具有民族的、時代的風格,充分顯示了我國古代勞動人民高度的創造智慧與藝術才能。商周時期的青銅器的造型特點可以大致分為以下兩點:
李澤厚先生曾經在《美的歷程》一書中,把中國商周青銅禮器的視覺感受歸結為“獰厲的美”四個字。其書中寫道:“在那看來獰厲可畏的威嚇神秘中,積淀著一股深沉的歷史力量。它的神秘恐怖正只是與這種無可阻擋的巨大歷史力量相結合,才成為美——崇高的。從獰歷之風格到產生美感的這個心理過程來談,不論古人還是今人,在審美過程中都會經歷先將自我放低,由低向高的觀賞過程,只有這樣才能產生崇高而震撼的感受。
(一)建筑性構造
建筑型構造是大中型青銅禮器中常見的造型特征之一,青銅器與建筑的結合是中國禮教文化的鮮明產物。導致青銅禮器出現的“禮制”,也在不斷影響中國古代建筑形制。中國很早就把建筑的內容和形制看做王朝的一種基本制度,“《禮》和建筑之間發生關系就是因為當時的都城、宮闕的內容和制式,諸侯、大夫的宅邸標準,都是作為一種國家的基本制度之一而制定出來的。”]由于相同的社會審美意識和文化,青銅器上也直接或間接的體現了中國早期建筑的形象,使用了建筑的造型手法。殷墟婦好墓中出土的青銅偶方彝,其造型便是模仿自當時的宮殿建筑,“上面是四阿式屋頂,表現出正脊和角脊,頂檐下多出個半圓形凸起物,學者認為是模擬著斜梁”,不僅是帶有頂蓋的器物符合這個原則,大部分的青銅器的整體都可以分為上中下三個部分,并在中部出現類似房屋梁柱的豎直凸出線,仿若支撐整個器物的力量所在,這也是陶器所沒有的。同時它還添加了青銅器表面的豎直線成分和直角,劃分了整個器物的裝飾帶,使得整個器物出現明顯的左右對稱,具有濃濃的建筑意味。
(二)圖案紋飾
青銅器的裝飾圖案是原始陶器裝飾圖案的繼續和發展,在青銅器的裝飾紋樣中,除了各種不同的動物紋飾外,還有許多不同的幾何裝飾紋樣在崔延子、丁沙玲著的《流光溢彩的民族瑰寶—中國工藝美術》一書上,把竊曲紋劃分在幾何紋飾當中。),這些幾何紋樣分別以主體紋飾和輔助紋飾發揮著應有的作用,這些不同的幾何紋飾和各種神奇的動物紋飾共同構成了商周青銅器的裝飾造型的風格特征。在這些幾何紋飾中竊曲紋在西周末期充當了青銅器的主要裝飾紋樣。
裝飾在青銅器上抽象性極強并帶有神秘和恐怖氣息的動物紋是向人們傳達恐怖感的最直接途徑。這些紋飾嚴謹細密,采用浮雕和平雕相結合的手法,運用夸張、象征手法來表現動物神怪。這些抽象的動物紋樣主要包括饕餮紋類、龍紋類、鳳鳥紋,和其他動物紋樣等。其中更以竊曲紋的造型對后來的青銅器影響深遠。《呂氏春秋-適威》有云:“周鼎有竊曲,狀甚長,上下皆曲,以見極之敗也。”竊曲又稱窮曲紋。竊曲紋在周代青銅器裝飾紋樣中是最具有代表性的裝飾紋樣,其主體是為倒“S”或倒“C”型結構,以目形為中心,兩端分別有一段向上或者是向下彎曲的回鉤線條構成扁長的圖形。是一種適應裝飾部位要求而變形的動物紋樣,是動物的簡化和抽象化。也有不少的竊曲紋省略了中間的目形紋,僅以粗夼的線條組成。
在商代,青銅器是以饕餮紋和夔紋為主要的裝飾紋樣,運用夸張和象征的手法將動物的面部特征集中在一起,這種裝飾紋樣帶有濃厚的宗教神秘氣氛。到了西周末期和春秋戰國中期,它的裝飾藝術風格就比較簡疏了,在裝飾題材上逐漸擺脫了宗教神秘的氣氛,使傳統的動物紋飾進一步的抽象化,逐漸的演變為幾何紋飾,而竊曲紋就是一種由龍紋或者是某一種動物紋飾抽象演化而形成的一種最具有代表性幾何紋飾。
商周青銅器藝術之美最集中地表現為:在每一件堪稱為藝術精品的青銅容器上,都展現了一種從表面上、從概念上看似有矛盾,但又被高度地和諧在一起的兩種要素,即在造型基調上呈現的肅穆、莊重的氣質與同一器體在沒計上洋溢出來的活潑、靈動的風格。正是這樣的兩種因素,被自然又巧妙地融合為一體,使商周青銅器具有無窮的韻味。
商周青銅容器,如按照器物腹部的截面形狀分類可以分為長方形、方形、圓形與橢圓形四類,這也代表了商周青銅容器形體造型的基木類型。而方、圓、橢圓本身可以說是規整的幾何圖形,均有軸對稱的特征。作為容器的腹部,在其最重要的部位作如此設計,這就自然從根本上保證了整個器形給人以視覺上的穩定與莊重的感覺,商周青銅容器在形體的造型上遵奉此一原則,當然與這些青銅食器、酒器、水器在實際用途上多數是作為禮器被應用有關。
在當時,用如此貴重的金屬,用相當昂貴的成本來鑄造的青銅禮器,一方而必須要迎合其使用者的貴族階層的審美觀,另一方面也必然會在造型設計方面集中當時最好的設計師與能工巧匠,并因而代表了古老的商周民族優秀的文化傳統與藝術愛好。不可否認的是,這些青銅器中也必然會同時融人優秀的設計師與上匠個人的才華與靈感,這樣兩方面的因素,決定了當時所鑄造的占銅禮器必然不僅是只滿足干造型之肅穆、莊重這一層面,而其中優秀者,同時也是一件可供貴族階層欣賞的藝術品,必須有令人喜愛而富有魅力的藝術特質“于是現在呈現在我們而前的青銅禮器,不僅僅是具有神靈氛圍的圣器,使我們肅然起敬,同時又使我們被其巧妙的構思所深深吸引”商周青銅禮器的形制多種多樣,那么,三千年前的能工巧匠,又是用何種手法能在不同形制的青銅器上完美地將莊重與靈動的藝術因素和諧地融為一體的呢?我們提供了深討具手法的典型器物。
商周時期青銅器的造型上主要有兩大特點,一是造型的獰厲之美,二是莊重與靈動的和諧。首先,促使商周青銅禮器產生獰厲之美的造型原因,主要有兩個大的方面:即建筑性構造和獸面紋裝飾。建筑性的構造使得青銅禮器產生崇高感和肅穆感,獸面紋裝飾則更為直接的帶領我們的視覺和心理從恐怖、殘酷的感受到克服它之后的崇高感審美狀態。當然,還有其他方面同樣起著重要的作用,例如青銅禮器造型上的仿生性、作為禮器出現的組合性、繼承天圓地方思想的方形圓形結合性等都可以作為我們研究的對象。重視器物視覺上和心理上的影響力的研究方法,不僅僅可以使我們更豐富和多元的了解和繼承這項古代文化的瑰寶,以人性化的理解方式像世界宣傳我們的文化遺產,學習古人的表現手段和方法更可以使我們古為今用,在現今的工藝品設計上尋找到獨創的靈感和文化沉淀的力量。
[1]天自秉著,中國工藝美術史,東方出版,中心出版社,1985.01.
[2]馬承源主編,中國青銅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07.
[3]周泗陽,萬山編繪,中國青銅器圖案集1993.12.
[4]崔延子、丁沙玲著,流光溢彩的民族瑰寶—中國工藝美術,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5.05.
[5]陳鴻俊編,中國工藝美術史,中南大學出版社2004.08.
劉暢(1992-),女,漢族,山西大同人,天津科技大學藝術設計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藝術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