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網約車”新政的述評

胡棟權

(上海海事大學 上海 200000)

關于“網約車”新政的述評

胡棟權

(上海海事大學 上海 200000)

本文除引言外共分為三部分。引言部分討論了文章的寫作背景及網約車的盛行以及網約車的合法化；第一部分介紹了網約車對人民出行的影響以及其帶來的問題；第二部分概括性地介紹了國務院關于網約車新政的指導意見；第三部分分別對《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和地方的實施細則(以上海為例)進行了評價。

網約車；新政

引 言

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催生并極大地促進了網絡預約出租汽車(以下簡稱網約車)模式的發展，改變了原來出租車行業僅限巡游出租車(以下簡稱巡游車)的單一模式，為乘客的出行方式提供了更多的選擇，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打車難的問題。

新的租車模式的誕生給舊的巡游車模式造成了一定的沖擊。同時，由于法律規范的滯后性，在網約車盛行之初，我國還沒有規范這種新的租車關系的規范性文件，發生了一些難免的問題甚至是慘劇。值得慶幸的是，我國成為首個正式承認網約車合法化的的國家。①國務院辦公廳于2016年7月26日發布《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交通運輸部、工信部等7部委于2016年7月27日發布《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以下簡稱《暫行辦法》)，明確了網約車的合法地位，在對各方進行規范的同時，又積極穩妥地推進出租汽車行業的改革。

在這個落實中共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決策部署的緊要關頭，“網約車新政”是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的絕佳樣本②，是鼓勵創新、促進市場公平競爭的體現。

一、網約車的發展成就及遇到的問題

(一)發展成就

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③，網約車極大地改變了人民的出行方式。據《金融博覽·財富》雜志開展的對網約車的使用情況及服務滿意度在線調查數據顯示，在1000份回收的樣本中，近3成的人網約車使用頻率較高，達到每周3次及以上；6成以上的人選擇網約車作為出行方式的主要原因是方便快捷、節省時間。另外，對于近期出臺的“網約車新政”，5成以上的人表示支持。而對于網約車的未來發展，近一半的人相信，隨著相關制度的不斷完善，網約車將“更上一層樓”。④

(二)問題

由于缺乏規范性文件的指導，打車平臺的技術亦尚未完全成熟，一些在網約車行業中發生的問題不能不引起各方的重視。

1.違規經營、逃漏稅

2015年7月23日，北京市交通委運輸管理局、市交通執法總隊、市公安局公交保衛總隊、市發改委、市工商局、市國稅局、市通信管理局、市網信辦共8個部門共同約談“滴滴快的”、“優步”平臺負責人，明確指出其組織私家車、租賃車從事客運服務的行為，涉嫌違法組織客運經營、逃漏稅、違規發送商業性短信息(垃圾短信)和發布廣告等。各部門要求其停止發送商業性短信息(垃圾短信)等行為并限期整改，嚴格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價格法》相關規定，依法合規經營。⑤

2.沖擊巡游出租車業務

2015年12月8日，滴滴出行北京總部遭到大量出租車圍堵“抗議”，周圍停有多輛警車。出租車司機們此前曾多次向媒體表示，滴滴等打車軟件以“專車”等形式鼓勵私家車進行營運，破壞了市場秩序，損害出租車司機的利益。

2016年5月31日，西安市上演了數百輛出租車集體“停運”抵制網約車一幕。要求政府打擊滴滴、Uber等網絡約車，一度導致西安市北大街和長安中路嚴重擁堵，并引發當地政府緊急維穩。⑥

3.為違法犯罪提供機會

2016年，嫌疑人潘某是用其真實的身份證、駕駛證和行駛證(車牌號為粵 B6S8N3)在滴滴出行順風車平臺注冊并通過審核，之后偽造了牌照(粵 C2S8N3)，并于當年5月份殺害了深圳一名女教師乘客。⑦

4.事故頻發

據交警部門對2015年4月至2016年5月的交通事故數據分析，網約車事故率高于私家車，59%的網約車在交通事故中負主責，發生43宗死亡事故。同時排查發現1200多名司機還在實習階段、6000多名司機駕駛證異常。⑧

二、國務院辦公廳《指導意見》概述

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是深化經濟體制機制改革的一個亮點，是可以將其作為改革樣板，并督促和保證其有效實施的項目。以此在為出租車市場困局破題的同時，也為其他方面的經濟改革提供經驗和思路。⑨

《指導意見》的分布，是對十八大以來中共中央全面深化改革路線的又一次踐行。當一個新的行業、新的模式誕生的時候，它使人們的生活變得更加高效、便利的同時，肯定會帶來許多其他的問題(比如安全)，并對傳統行業產生沖擊。這時，國家的執政者出于穩妥、保守的考慮，很可能會有意限制甚至扼殺這種新業態的發展，比如說英國的“紅旗法案”。由于汽車危險性大，并且對馬車行業產生了沖擊，英國政府限制了汽車的行駛條件和行使速度，以致這個全世界率先實現工業化的國家在汽車工業上卻遠遠落后于其他發達國家。筆者為中國在這個問題上能夠把握時代的發展方向感到慶幸。

《指導意見》以堅持乘客為本、改革創新、統籌兼顧、依法規范、屬地管理為基本原則，把保障乘客的安全出行和維護人民群眾合法權益放在第一位，抓住實施“互聯網+”行動的有利時機，促進巡游出租汽車轉型升級，規范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推進兩種業態融合發展。

《指導意見》首先將出租汽車服務分為巡游車、網約車等方式，在為城市人民提供多樣化的出行方式的同時，鼓勵優先發展公共交通。其次對網約車平臺、網約車駕駛員及其車輛的服務能力、服務條件提出了要求，并認為網約車的價格與巡游車的政府指導價不同，首先適用市場調節價。最后對網約車平臺公司提出進一步的要求，在提高服務水平的同時，合理確定計價計程方式，保障乘客安全和合法權益，加強網絡和信息安全防護。

另外，《指導意見》更鼓勵私人小客車合乘，這有利于緩解交通擁堵和減少空氣污染。

三、對“網約車”新政的評價

(一)《指導意見》亮點

1.允許私家車開展網約車

筆者認為這是新政最開明之處，這必將大大增加出租車的供給，緩解城市“打車難”困境。

由于市場競爭的增加，對改善傳統出租車行業的服務質量也有很大的幫助。對網約車的解禁，允許大量符合條件的私家車成為網約車，這對緩解當前我國的就業困難問題也有一定的好處。

2.明確各主體的權利義務關系。⑩

一是網絡平臺和司機不再是純粹的利益分肥和經濟分成，而是明確的法律關系，新規要求雙方必須簽訂“甲方乙方”的協議，形成權利共享、責任共擔且權責明晰的契約關系；二是對司機技術、職業道德進行嚴格要求，提高入駐平臺的門檻，同時對車輛硬件和加裝可監控、定位的技術裝備進行了明確。總之在保證平臺和司機合法權益的同時，最大限度地保障乘客的利益。

3.鼓勵評價機制。

評價機制是在互聯網時代對消費者合法權益進行保護的有力工具。現在從頂層推動這項工作的開展，有利于開放來自市場需求側的直接反饋，能夠有效促進網約車市場的良性競爭。

4.眼光超前

鼓勵巡游車經營者、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者(以下稱網約車平臺公司)通過兼并、重組、吸收入股等方式，按照現代企業制度實行公司化經營，實現新老業態融合發展。鼓勵巡游車企業轉型提供網約車服務。

鼓勵巡游車通過電信、互聯網等電召服務方式提供運營服務，推廣使用符合金融標準的非現金支付方式，拓展服務功能，方便公眾乘車。

鼓勵個體經營者共同組建具有一定規模的公司，實行組織化管理，提高服務質量，降低管理成本，增強抗風險能力。

鼓勵經營者加強品牌建設，主動公開服務標準和質量承諾，開展安全、誠信、優質服務創建活動，加強服務質量管理，提供高品質服務。

(二)地方實施細則的不足

《指導意見》及《暫行辦法》頒布后，北上廣深等大城市按要求在三個月之內頒布相應的實施細則，筆者以為，地方實施細則基本上遵循了國務院關于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精神，但是亦不免有些保守。

《上海市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若干規定》仍然要求網約車的車牌為上海牌照，司機戶籍在上海。筆者雖然用手機約車的數量有限，但也能清楚地看到絕大多數網約車車輛和司機都不符合上述要求。由于網約車的價格遵循的是市場調節原則，所以每天下班高峰，上海網約車的價格會加到平時的兩三倍，這足以說明即便在《若干規定》實施之前，上海的網約車數量也不足以滿足上海居民的出行需求，更何況還要將大多數司機和車輛限制在門檻之外。

值得注意的是，針對公眾關心的網約車車牌和駕駛員戶籍的要求，上海市交通委副主任楊小溪回應稱，之所以堅持“本地車”，是因為首先交通運輸部有相應的規定，網約車不可異地經營；其次，依據目前實施的限行措施，僅有在上海市注冊登記的車輛才能提供全時段全路段的出行服務。堅持“本地人”的依據是，國務院《關于深化改革推進出租汽車行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和七部委聯合發布的《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中明確，網約車經營服務屬于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的一種類型，上海市地方性法規《上海市出租汽車管理條例》規定了只有本市戶籍的人員方能從事出租汽車營運服務。

問題在于，上述立論并沒有足夠說服力。首先是交通部關于網約車不可異地經營的規定并不代表外牌車不可以僅僅在上海一地經營，最重要的是外牌車并不影響網約車業務的開展，此外，上海人花8萬塊錢拍一塊上海牌，專門從事網約車，這無疑加大了經營網約車的成本。其次，《指導意見》和《暫行辦法》雖然將網約車業務歸入出租車服務，但是他們同時也要求地方要盡快啟動舊有法規的修改，以適應新的經濟基礎，而不是要新的規范性文件去適應已經過時的法律。

【注釋】

①主持人深圳特區報評論員尹傳剛.網約車新政，處理市場與政府關系的范例[N].深圳特區報.2016-08-02(B09).

②主持人深圳特區報評論員尹傳剛.網約車新政，處理市場與政府關系的范例[N].深圳特區報.2016-08-02(B09).

③滴滴打車在2012年9月份上線；快的打車在2012年8月份上線。

④薛強.國人網約車使用情況調查[J].金融博覽(財富)，2016(11)：22-25.

⑤詳見《百度百科》——滴滴出行

⑥張曉丹.網約車與出租車沖突背景下網約車的發展路向——以西安市出租車罷工抗議為例[J].環球市場信息導報，2016(18)：10-11.

⑦深圳商報記者肖晗.網約車不能任其野蠻生長[N].深圳商報.2016-05-05(A05).

⑧深圳商報.《網約車存在五大問題》.網址：http://finance.qq.com/a/20160616/003988.htm

⑨劉義杰.網約車合法符合供給側改革要義[J].公關世界，2016(13)：70.

⑩主持人深圳特區報評論員尹傳剛.網約車新政，處理市場與政府關系的范例[N].深圳特區報.2016-08-02(B09).

[1]深圳商報記者肖晗.網約車不能任其野蠻生長[N].深圳商報.2016-05-05(A05).

[2]主持人深圳特區報評論員尹傳剛.網約車新政，處理市場與政府關系的范例[N].深圳特區報.2016-08-02(B09).

[3]黃貴耕.網約車“五限”細則或致打車更難[J].法人，2016(11)：26-27.

[4]薛強.國人網約車使用情況調查[J].金融博覽(財富)，2016(11)：22-25.

[5]張曉丹.網約車與出租車沖突背景下網約車的發展路向——以西安市出租車罷工抗議為例[J].環球市場信息導報，2016(18)：10-11.

[6]劉義杰.網約車合法符合供給側改革要義[J].公關世界，2016(13)：70.

胡棟權(1991-)，男，漢族，浙江嵊州人，研究生在讀，就讀于上海海事大學SMU法學院 法律碩士(法學)，研究方向：海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