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人民幣過程與石油輸出國組織作用探析

涂笑宇 王二峰

(新疆大學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46)

石油人民幣過程與石油輸出國組織作用探析

涂笑宇 王二峰

(新疆大學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46)

石油作為一種大宗商品在國際能源舞臺上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國家的發展與進步很依賴這種化石能源。然而石油儲存量的有限性和不可再生性以及短期內的難替代性，致使石油價格成為了各國經濟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人民幣經歷了漫長的國際化路程后，在2015年被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列入SDR，而中國如今作為世界第二大石油消費國，就石油價格的影響力與消費地位來說不相匹配。如今的國際原油交易市場有紐約商品交易所，英國國際石油交易所，東京工業品交易所，新加坡交易所，國際原油價格主要參考這四大期貨交易所。期貨市場的功能之一就是價格發現，可以說誰擁有原油期貨交易市場誰就能夠在原油的定價上擁有話語權。中國若想在原油定價上爭取自己應有的話語權就應建立原油期貨，這也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一步。

石油人民幣；原油期貨；原油定價；石油輸出國組織

國際經濟學家“歐元之父”羅伯特·蒙代爾說這個世界上的關鍵貨幣是由最強大的經濟體提供的。中國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出口國，進口國，外匯儲備國，大宗商品消費國，奢侈品市場，汽車市場，互聯網用戶最多的國家，按照購買力平價理論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經濟體。如此大的經濟體與石油消費量，但相比在石油價格上的影響力較與美國相差甚遠。

石油人民幣即是以人民幣作為石油交易的結算貨幣，石油美元一樣即是以美元作為石油交易的結算貨幣。布雷頓森林體系的成立使美元與黃金的價格掛鉤，使其在很短的時間內美元成為世界性貨幣。然而美元與黃金掛鉤所付出的代價首先便是要求美國國內擁有豐富的黃金儲備，只有這樣才能保持美元與黃金價格良好的銜接性，即美元貨幣本身與黃金價格一樣具有保值增值的穩定性，這也就要求美國在國際貿易中需要保持長期的貿易順差，才能保證美元價值的穩定性。充盈的黃金儲量和長期的貿易順差構成美元與黃金價格掛鉤的前提條件。其次美元要作為世界性貨幣，就要求國際上有充足的美元進行貿易結算，這就又要求美國在國際貿易中必須保持長期的貿易逆差。這就是著名的特里芬難題，所以布雷頓森林體系的瓦解是必然的。為了支撐美元在國際上的霸權地位，以及美國對石油的高度依賴性以及因為石油輸出國組織和石油價格劇烈導致的石油危機，使得美國把目光對準了石油，而后經歷了一系列的努力使得石油美元體系逐漸發展建立。而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全球貿易以雙邊形式進行，繞過了石油美元以及一些國家邊緣化美元，其中就包括石油輸出國組織成員國，使得石油美元的霸權地位正在逐漸降低。[1]與此同時中國亞投行和一帶一路的建設，以及中國企業的海外投資等等原因使得人民幣的國際交易量增多并在2015年加入SDR，2017年俄羅斯和中國在交易石油時創造了無美元環境。[2]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的石油人民幣目前看只是時間問題。石油人民幣的建立，石油輸出國組織的作用至關重要，同石油美元一樣石油輸出國組織首腦國家沙特阿拉伯是石油美元的關鍵，也是石油人民幣的關鍵。

一、 石油人民幣的國際化發展進程

(一) 人民幣的國際化

石油人民幣的前提就是人民幣國際化，在國際貿易中以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國際化需要滿足四個基本要素：流動性，安全性，收益性，便捷性，總的來說人民幣國際化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即貿易融資階段，第二個階段是投資階段，第三個階段是儲備貨幣階段。

自1996年12月，人民幣便開始與他國貨幣開始僅限于貿易目的的完全兌換，這也相當于人民幣國際化的開始，尤其是后來的亞洲金融危機，中國政府為穩定匯率，緊盯美元讓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固定在8.28，在這一次的金融危機中，中國人民幣的國際聲譽得到提高，為人民幣國際化提供了良好的契機。到2005年，人民幣匯率開始以國際貨幣籃子進行參考和調節，成為了人民幣匯率改革的形成標志。而后的人民幣國際化路途中，有著幾個標志性事件即2007年6月，第一個人民幣債券登錄香港，人民幣債券登錄香港也意味著以人民幣作為結算單位的債券，可以在國際市場上進行交易，人們通過購買人民幣債券的方式使得人民幣可以流入國際市場；2008年12月中俄磋商在貿易中改用本國貨幣結算以及中韓簽署1800億元的貨幣互換協議，[3]這種雙邊直接貿易不僅加強了兩國之間的合作與交流，而且也成功繞開了美元等國際支付貨幣，對人民幣國際化起到了重要的促進作用。2009年7月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正式啟動，2011年9月尼日利亞計劃將10%的外匯儲備投資人民幣。智利、泰國、巴西和委內瑞拉擬將人民幣納入央行儲備；2011年12月，人民幣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試點計劃相關規則發布；2012年10月，開啟日元/人民幣直接報價；2013年6月，中英簽署200億英鎊雙邊本幣互換協議；2013年10月中歐簽署3500億元貨幣互換協議，2015年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SDR[4]。在《2015人民幣國際化報告》中我們看到據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統計。2014年12月人民幣成為全球第2大貿易融資貨幣、第5大支付貨幣和第6大外匯交易貨幣。

總的來說，人民幣在跨境貿易和直接投資中的使用規模在不斷上升，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仍然在繼續。

(二) 石油人民幣

2015年美國是全世界最大的石油消費國占比20%，中國12%，進口石油美國19%，中國17%，是僅次于美國最大的進口與消費國。但就石油價格來說，我國的影響力相比消費地位顯得小的多，同時還受到亞洲升水歧視，即石油從中東運到東北每桶加3塊多美金(運費等)，我國的石油貿易每年因亞洲升水會多付幾十億美金的成本。隨著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加快，石油人民幣也成為可能。石油貿易如果要以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的過程來說，和石油美元所要實現的目的是一致的。首先就是需要在石油貿易中以人民幣作為最終的結算貨幣，使得石油只有通過人民幣才能夠貿易流通，否則無法進行石油買賣。其次是建立石油期貨市場，在原有的四大原油期貨交易市場基礎上建立我國的原油期貨交易市場。在2014年12月我國政府批準上海成立第一個石油期貨交易市場，現已過3個年頭，各方面都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如果該金融市場能夠建立，那么我國便能夠在石油定價上擁有本應擁有的影響力。

近幾年，國際形勢的變化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以人民幣作為石油貿易的結算貨幣成為可能。一是在石油輸出國占有重要地位的沙特，與中石化建立合作以及與中國開展核能研究。中國也已成為9個阿拉伯國家的最大貿易伙伴。二是2015年4月中東地區首個人民幣清算中心在卡塔爾首都多哈啟動。人民銀行2015年12月宣布將人民幣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試點擴大到阿聯酋，并且與阿聯酋簽訂了人民幣清算安排與合作備忘錄。三是美國因核問題制裁伊朗，伊朗2015年1月20號宣布出口石油不再以美元計價。四是2014年底烏克蘭危機克里米亞事件歐美聯合制裁俄羅斯，2015年1月份開始俄羅斯出口的天然氣石油公司對于中國出口的石油全部用人民幣清算[5]。2017年中俄石油交易無美元。四是因美國對法國巴黎銀行90億美元天價罰款事件，法國央行行長諾亞表示，法國企業應該盡可能地多使用他國貨幣，這符合法國企業利益的最大化。比如中國和歐洲間的貿易，法國可以考慮使用歐元和人民幣，停止使用美元。當年7月7日在出席歐元區財長會議時法國財政部長米歇爾·薩潘將去美元化立場擴大大歐盟。以上種種使得石油人民幣成為可能。

總之石油人民幣的前提一定是人民幣的國際化程度不斷提高，這樣中國在石油價格上的話語權才能和本身在石油貿易中的比例相匹配。而石油貿易一旦以人民幣進行結算，中國原油期貨交易市場的建立才會成為可能。

(三) 石油期貨

2014年12月政府批準上海成立第一個石油期貨交易市場。如果成立，在石油定價權上中國就能夠取得在在石油貿易中應有的話語地位，而這種話語地位只有在金融市場上才能夠實現。

石油期貨之所以如此重要，因為期貨市場建立的本身就擁有三大基本功能，即價格發現，規避風險和規范投機。首先價格發現即期貨市場本身就是人們對商品未來價格的預期，隨著交割日的臨近，商品的期貨價格會逐步趨近現貨價格。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臨近交割日，原油期貨的價格會逐漸趨近現貨的價格，期貨市場的公開競爭和競價過程以及生產者、經營者和投機者之間的博弈，使得石油期貨市場擁有價格導向的更能，引導企業生產經營的規范化和資源配置的高效率。其次是規避風險即把石油期貨作為套期保值的交易標的，減小貿易風險。最后是規范投機，因為有投資者的出現，市場才會具有流動性，大量資金的涌入也成為石油產業發展的重要動力，有了正規的原油期貨交易市場即可以使投機家們可以在有監督保護的情況下規范投機，又可以使期貨市場交易量增加，供需關系得到調節，并且交易商也可以規避國際油價波動的影響和從投機中獲取利潤。

石油期貨交易市場的建立便是石油人民幣的最后環節，但這個過程仍需要漫長和扎實的穩步推進，否則一旦有什么失誤出現，后果也是相當嚴重的，因為石油期貨交易吸引的是整個國際上的投資者，影響力不可小視。

二、2014年底至今石油期貨難以推進的原因分析

首先就是在國際石油的交易結算中，仍然是以美元作為主要的石油交易結算貨幣，人民幣目前在整個石油貿易交易中所占比例較美元來說仍然較低。美國本身來說也會對自身石油美元的霸權地位進行維護，所以對于中國來說，任何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一旦哪里出現問題，其后果是相當嚴重的。油價的暴跌對于石油美元來說是致命的，石油輸出國組織成員國因為14年的油價暴跌，首次從金融體系中抽取出了流動性。我們現在仍然應努力促使人民幣在國際石油貿易中的比例不斷升高，而后才能夠在此基礎上建立我國的原油期貨交易。

復雜的能源形勢制約了我國原油期貨的發展和推出，原油本身就是一種國際化商品，不僅僅有大國博弈，在已經形成和成熟的國際原油交易體系中，我國要取得自己的地位其難度可想而知。其次是我國改革開放不過40年，證券市場的建立也不過二十多年，相比英美等西方發達國家來說，我國資本市場的發展仍然相當不成熟，金融詐騙案件也隨著經濟的發展層出不窮。不僅資本市場，我國目前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也仍還在摸索與探尋當中，所以說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原油期貨說到底不僅僅是一個金融的交易品種，也是市場經濟的產物，市場經濟沒有發展完善，即使建立起原油期貨的金融交易模型，推出原油期貨交易，也需要相當健全的一整套制度和體系去維護與監督這個市場的穩定發展，因此只有這個階段發展健全和完善，從我國國內來說原油期貨才會成為可能。而后是我國石油勘探的壟斷現象，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的市場絕對主體地位使得我國即使現在推出原油期貨，能夠利用期貨市場進行套保和套利的人缺少，而期貨市場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這兩類投資者的參與。套保主要針對的就是受石油影響相當大的企業，而套利則當該市場的價格偏離原油理論價格過多時，便會出現套利者實現價格回歸。前面兩者的缺失，加上原油期貨的高關注度必然使投機者占主導地位，濃烈的投機氛圍造成的結果是市場脫離了它本身建立的目的。當然還包括目前我國油價還會受到政府的影響，這也導致在一定程度上擠壓地方煉油廠的生存空間。我國行政干預目的是為穩定油價，但如何把握政府與市場之間的均衡也是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

原油期貨難以推出的原因復雜而多樣，可以說我國原油期貨的推出仍然面臨很多困難。

三、 加強與石油輸出國組織的合作與交流

根據《BP世界能源統計年鑒》2017版統計數據，2016年石油輸出國組織石油產量占總量比例為42.5%，中國的石油消費量為13.1%，位居第二，美國為19.5%位居第一。石油輸出國組織的14個成員國所占世界石油產量將近一半，而且地理位置相對集中，相比非石油輸出國組織，石油輸出國組織的影響力仍然較高。我國如要推進石油人民幣的形成，加強與石油輸出國組織合作與交流是有重要意義的。而從我國目前所推行的政策來看，也是在積極推進這一過程。一帶一路與亞投行等一系列政策的提出與施行，以及習近平總書記對石油輸出國組織的訪問和交流的增加，對中東地區的援建工作等都可以看出我國突進石油人民幣的步伐。

總之若石油輸出國組織不斷增加人民幣作為石油貿易的結算貨幣，也我國原油期貨能夠推出的重要外部因素。

【注釋】

①http://finance.qq.com/a/20171013/006830.htm

②同①

③十年磨一劍 細數人民幣國際化的“酸甜苦辣”-評論頻道-和訊網,http://opinion.hexun

④十年磨一劍 細數人民幣國際化的“酸甜苦辣”-評論頻道-和訊網,http://opinion.hexun

⑤郎咸平：人民幣獲將成為下一個“石油美元”,http://www.360doc.co

[1]梁將.現階段國際石油價格決定研究[D].南開大學,2014.

[2]周炳旭.20世紀末期國際石油定價機制的演變[D].河南大學,2013.

[3]李恒.關于石油定價權:中國的困境與策略[J].商場現代化,2010.

[4]宮偉.發展石油期貨市場增強國際石油定價權[J].中國石油企業,2012.

[5]李富兵,劉立,董國華,張道勇.影響中國原油期貨上市的幾個重大問題[J].中國礦業,2008.

[6]劉念,韓維芳,李靜.中國參與國際原油定價的優劣勢分析[J].價格理論與實踐,2015.

[7]李帥.中國原油期貨上市已做好準備[J].能源,2015.

[8]周慧羚,唐葆君,胡玉杰.中國石油期貨市場的價格發現功能研究[J].中國能源,2016.

[9]記者阮曉琴.原油期貨：探路中國期貨國際化[N].上海證券報,2014-12-16F05.

[10]本報記者侯捷寧.原油期貨上市進入倒計時[N].證券日報,2014-12-13A02.

[11]記者葉青.中國版原油期貨進入倒計時[N].華夏時報,2015-07-06010.

[12]油價報道組周問雪執筆.看國際原油價格體系是如何養成的[N].中國石油報,2016.

涂笑宇(1991-)，男，漢族，湖北黃石人，政治學碩士，新疆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研究方向：中外政治制度;王二峰(1990-)，女，漢族，新疆精河人，政治學碩士，新疆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研究方向：國際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