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一直是個眼神干凈的小姑娘

文/羅 娟

圖/黃小靈

愿你一直是個眼神干凈的小姑娘

文/羅 娟

圖/黃小靈

好像在一瞬間，我突然懂了六爸某天的心情。那天，他帶六六出去玩兒，回來后有點兒悶悶不樂。我看著奇怪，問他怎么回事，六爸別別扭扭地說：“有個‘臭小子’對六六獻殷勤！”我覺得有趣，仔細問下來，才知道在小區玩耍時，一個相熟的小男孩兒總想拉著六六的手一起玩。六六害羞，不斷甩開小男孩兒的手，可小男孩兒依然前前后后跟著，把自己的玩具和六六分享，替六六撿滾走的球，還把零食送給六六吃。終于，六六開始和小男孩兒一起玩了，雖然沒有手拉手，只是一起奔跑，可六爸還是很惆悵。

我嘴里安慰六爸，帶著些“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心里卻頗有些難言的感受。

是的，不知不覺間，女兒六六已經褪去了一些嬰兒肥，細細長長的胳膊腿，有了小小少女般的嬌羞與矜持，她常會抿著嘴兒笑，已經是個有小男孩兒示好的“大姑娘”了。

而我卻懷念起與她初見時的情景。記得第一次擁她入懷，面對肉乎乎的小奶娃，任何東西都已不再重要，我只醉心于做這個新生命的媽媽。她那么小，小到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呵護她；她那么軟，軟到我害怕稍微一使勁兒就會傷害她；她那么香，香到我忍不住貼近，連她的呼吸間都散發著甜甜的奶味……

但當媽媽，不光擁有這般幸福，還有成天與“吃喝拉撒”做斗爭的狼狽，精疲力盡時，我也曾和六爸感慨：“啥時能長大，啥時是個頭兒啊！”

她在我懷里找奶吃，仿佛還是昨天的事，但要確切回想起她笨拙地一扭一扭蹣跚學步的樣子，竟然還要借助照片或視頻才能想起。如今的她，喜歡在草地上奔跑，會驕傲地向大家宣布：“我是小九班的！”

看著她的頭發因跑動而變得有些凌亂。一蹦一跳時，劉海兒太長會刺到眼睛，她有些不舒服了，一把把頭發撥到一邊去，再揉揉眼睛。看到我在看她，就沖我笑笑，然后一下撲進我懷里，帶著微甜的清新氣息。

我總嘲笑“愛女成癡”的六爸，而我這個媽媽何償不是一樣的糾結、不舍？

理智上，我希望女兒成長為獨立有思想的女孩兒，快快長大，去更大的世界闖蕩，但情感上，我寧愿她一直是那個眼神干凈、內心柔軟的小姑娘，寧愿她永遠做那個在我們的庇護下，懵懂快樂的小娃娃，不被感情負累，不為世事煩惱憂愁，不用面對挫折故作堅強，但她還是會慢慢長大，不再只屬于我們，也許她會去很遠的地方上學，遇到自己心愛的男孩兒，會嫁給一個人成家立業，品嘗生活的酸甜苦辣，從此她的家，不再常有我，而我的家，會變成她的娘家……

她終究會有自己的生活啊！我現在能做的，只是用更好的“自己”來引導她前行的路。

昨晚，六六睡得很快，就著小夜燈的暗黃燈光，我細細打量她：長長的睫毛，小小的嘴巴，鼻子嘴巴像爸爸，頭發臉型像我，連睡覺的姿態，都和我一模一樣。

忽然，內心一陣驕傲。是的，這就是我的六六！

編輯 洪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