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 顏瑤
權威“補位”與監控“到位”:新媒體時代謠言治理及輿論引導
□陳勇 顏瑤
新媒體時代,謠言滋生蔓延給社會帶來巨大危害,特別是微博、微信出現后,更是給謠言的產生提供了溫床。本文分析謠言產生的原因,并從權威信息發布與政府公信力的建立、法制懲罰和輿情監控和提升公眾媒介素養等方面探討謠言治理機制。
新媒體時代;突發事件;謠言;治理機制;輿論引導
學界對謠言的定義、產生、傳播及治理機制有著系統研究。美國人格心理學家、實驗社會心理學之父奧爾波特在《謠言心理學》一書的序言中指出“謠言是一種特殊的相信某事物的觀點,通常在人際之間口耳相傳,缺乏可靠證據”。①奧爾波特揭示了個體接受和傳播謠言的動機和方式,強調了投射是使個體相信并傳播謠言的重要心理機制。他還提出謠言產生的兩個基本條件:故事的主題必須對傳謠者和聽謠者有某種重要性;真實的事實必須用某種模糊性掩蓋起來。從奧爾波特對謠言的定義和分析謠言產生的兩個條件來看,謠言的產生與事件的重要性和模糊性成正比,當一個事件比較重大,而且新聞殘缺或者報道不及時帶來模糊性,這種情況下謠言產生的幾率是相當大的。Knapp認為謠言“是一種未被官方驗證而傳播的,對某一熱點問題采信的觀點”。②Peterson也曾對謠言下了這樣的定義:“在人們之間私下流傳的,對公眾感興趣的事物、案件或問題的未經證實的闡述或詮釋”。③
從以上學者對謠言的定義可以總結出謠言的特點:第一,謠言是未被驗證和沒有確實證據的觀點;第二,謠言產生于特定人群;第三,謠言針對的是熱點問題、特定話題或公眾感興趣的問題;第四,謠言產生在模糊曖昧的狀態下;第五,謠言經過人際互動傳播。美國學者西布塔尼也曾指出,謠言重要特征是產生于“特定人群”,針對“特定話題”雙向交流互動。這些學者對謠言的定義及其特點的總結是基于傳統媒體時代的,在傳播能力和手段十分豐富的新媒體時代,學者關于謠言的定義仍具有現實意義,學界對謠言的治理也給出了建設性建議。
奧爾波特總結出了謠言產生的公式:謠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他認為事件的模糊性和重要性之間有一個不存在,謠言就不會產生。克羅斯在奧爾波特的謠言公式基礎上提出:謠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公眾批判能力。④他把批判能力引入到謠言公式中,是對謠言傳播研究的進一步完善,認為批判能力主要是根據群體的責任感、道德感和對于謠言的理性判斷力,公眾的批判能力越強,謠言傳播的可能性和效果越低,反之則越強。由此可見公眾的批判能力在制止謠言傳播方面的重要性。
謠言傳播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謠言是未經證實和沒有證據的觀點,造成這一問題的原因是官方信息即權威信息的發布速度問題,如果權威信息在突發事件爆發時即可發布,謠言產生的可能性就越低,如果權威信息的發布滯后,謠言散布的強度則會越大。所以筆者認為:
謠言=(事件的)重要性×(事件的)模糊性÷公眾批判能力÷權威信息發布速度
在這個公式中,謠言的產生、傳播與事件的重要性及事件的模糊性呈正相關,與公眾批判能力和權威信息發布速度負相關。在新媒體時代,謠言產生、傳播的土壤與傳統媒體時代大不相同,謠言來源渠道更加廣泛,傳播更加迅速,影響力也越來越大,治理難度也在加大,治理新媒體時代的謠言傳播十分必要。
(一)謠言來源分析
新媒體時代的謠言來源主要是微信、微博、QQ及貼吧等網絡社區。謠言出現后在各種新媒體上被轉發,編造和散布這些謠言的既有普通網民,也有網絡大V,更有一些微信公眾號,這造成了輿論混亂,給公眾帶來困擾。
根據CNNIC發布的第3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6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7.31億,手機網民規模達6.95億,微博用戶規模2.71億,其中手機端微博用戶數為2.40億。⑤我國使用微信、微博的網民越來越多,其對公眾的影響力也在不斷加強,新媒體傳播手段更加多樣,速度更加快捷,互動性更加突出。建立在互聯網基礎上的新媒體使用,更是使得個人自主性在網絡空間得到最大釋放,個人意識在網絡空間里崛起,個人更想在網絡空間中發聲,從而凸顯個人自主,但是網絡的自由性也造成了部分網民的不自覺,他們任意散布和制造不實言論,嚴重影響社會秩序和國家穩定。
(二)權威“補位”,謠言消散
新媒體時代是一個自由人性的媒體時代,也是個人自主意識得到充分發揮的時代。但是自由不是無限制的,自由的前提是不傷害他人,不影響社會穩定,不損害國家利益。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在2013年9月10日聯合頒布了《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明確了適用公訴程序的條件,即“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七種情形:引發群體性事件的;引發公共秩序混亂的;引發民族宗教沖突的;誹謗多人造成惡劣影響的;損害國家形象,嚴重危害國家利益的;造成惡劣國際影響的;其他嚴重危害社會秩序和國家利益的。《解釋》的頒布實施意在嚴懲網絡犯罪,凈化網絡空間,打擊利用網絡制造非法言論的行為。
權威信息的發布,加強了公眾對謠言危害的認識,也使他們獲取了正確信息。新媒體時代,公眾借助新媒體的力量了解外部信息,其中也包括謠言,在權威信息不能及時傳達而公眾又急于了解事實真相,特別是關系自己生活的信息的時候,謠言就容易侵入公眾內心,從而輕信謠言,造成謠言的擴散和社會秩序的混亂。權威信息一經發布,謠言內容就會不攻自破,公眾也會逐步了解事件真相,積極參與到事件正面權威消息的傳播中,傳遞正能量。
“互聯網時代,每個人都有可能是謠言的制造者、傳播者,但都會是受害者。”⑥進入新媒體時代,人們究竟是心甘情愿地接受那種置別人于可怕境地的謠言,還是對謠言保持距離和警惕?桑德斯的最后結論是——“選擇權就在我們自己手中”。⑦若不對新媒體時代的謠言加以治理,將會對社會的安定團結和健康發展帶來破壞性結果,對網絡環境、社會輿論乃至國家安全產生不利影響。筆者針對權威信息、輿情監測和公民素養三個方面就新媒體時代網絡謠言的治理提出建議,以期引導正確的輿論導向。
(一)權威信息要及時“補位”,重塑政府公信力
提高政府公信力,必須夯實社會互信,實現官民互信。政府應該加強自身媒體建設,建立透明、快捷、權威的信息發布機制,及時發布政府及公共事務、突發事件信息,使廣大網民能夠及時、準確、便捷地獲得可靠信息,有效鏟除網絡謠言滋生的土壤。突發事件的發生往往都會伴隨著謠言的產生,提高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是治理謠言的有效途徑。政府在面對突發事件的時候不能有“捂蓋子”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更不能隨意打壓不同言論,而是應以開放的心態積極應對不同言論,直面事實真相,敢于揭蓋子、露底子。一味地掩蓋事實、延緩報道,不僅不能解決突發事件,更會引來更大的社會不滿,造成政府公信力的流失。當謠言出現時要及時公開事實,防止謠言進一步傳播,在新媒體時代不能用以前的思維方式以及手段來應對謠言,要積極主動適應新媒體。公信力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處理了一個突發事件就能樹立起公信力。當下很多網民認為可以“用謠言倒逼真相”,所以才毫無顧忌地散布編造謠言。針對這種現象,政府必須充分利用自身資源,快速、高效地應對和處理突發事件,以重樹政府權威、重塑政府公信力。
(二)輿情監控要“到位”,主動適應新媒體環境
新媒體已經成為現代社會最為活躍的信息集散地,通過制定和完善相關法律法規來規范新媒體用戶的傳播行為,加強對新媒體信息的監管,已成為能否有效打擊散布網絡謠言等不法行為的重要依據
強化微信、微博和網絡的把關人職能,及時發現網絡上的不實言論,在經過嚴格的審核驗證后確認是虛假信息的,及時刪除或暫停用戶發布和關注信息,避免謠言的擴散與傳播。把關人也屬于意見領袖,經他們確認后出現在網絡上的信息,其說服力更加強大,某種程度上把關人左右著輿論走向。這也給政府應對突發性事件提供了一種思路,新媒體時代,大眾既是信息的發布者和也是傳播者。首先,政府應積極利用微信、微博等新媒體,及時發布突發事件信息,正確引導公眾輿論。其次,官方媒體應積極與網絡媒體協同,及時制止不實言論的散布,防止謠言的進一步傳播。最后,應建立突發事件權威信息發布機制,政府部門科學及時、公平公開的權威信息發布,“先聲于人”,能夠成為從源頭上預防網絡謠言產生的最有效渠道。
(三)不可忽視的因素:公民素養的提升
新媒體時代,不僅公民個人要注重自身媒介素養的提高,意見領袖更要著力提升自己的媒介素養。新媒體給用戶提供了一個自由交換信息、傳播觀點的平臺,但是每個用戶也要意識到,這個自由不是絕對的,應該在不違背社會道德與法律規范的前提下發表意見、傳遞信息。因此提高新媒體用戶的自律意識,樹立“有責任的自由”的觀念,也就十分緊迫和必要。特別是那些名人、明星等輿論領袖,在發言時更需慎之又慎。意見領袖在人群中具有廣大的號召力,他的行為會影響到關注自己的人群,加強對意見領袖的媒介素養教育十分必要。國家需要大力加強對公眾的思想道德建設,明確公眾所享受的權利以及應履行的義務。國家需要向社會公眾大力宣揚“只有履行了義務,才能享受權利”的觀念,讓公眾中的每一員都能夠規范網絡言行,切實做到不發謠、不傳謠、不信謠,善于運用理性判斷,讓自己成為網絡中的明白人。
謠言的治理至關重要,它關乎新聞事件的真實性,也關乎公眾對政府的信任。不少學者對于謠言的成因及治理都有深刻的認識,本文基于奧爾波特和克羅斯的謠言公式,認為在新媒體時代,權威信息的發布速度要緊跟新媒體的特征,做到快速、及時;新媒體雖然具有自我凈化的能力,但是重大事件或者危機事件爆發而不及時報道相關信息,就會導致謠言橫生。新媒體時代,謠言的治理既需要政府提高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建立公開透明的權威信息發布制度,也需要媒體加強把關,防止謠言的進一步散布,充分發揮新媒體的自我凈化功能,更需要公民個人提高批判能力,增強對信息的辨別能力。
注釋:
①奧爾波特.謠言心理學[M].劉水平,梁元元等譯.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2.
②Knapp,Robert H.A psychology of rumor[J].The Public Opinion Quarterly,1944(3):22.
③卡普費雷.謠言[M].鄭若麟,邊芹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6.
④曹然,豐純高.網絡謠言可防可治[J].傳媒觀察,2015(2).
⑤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第3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R].2017-01-22.
⑥楊立青.新媒體時代的網絡謠言傳播與控制探析——由桑斯坦《謠言》展開的分析[J].新聞記者,2014(11).
⑦桑斯坦.謠言[M].張楠,迪揚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0(10).
(作者單位:西華師范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本文系南充市哲社項目“網絡環境下的突發事件與政府媒體公關策略研究”(項目編號:NC2012A002),四川省教育廳社科重點項目、西華師范大學國家級培育項目“新媒體環境下的新聞發布模式與危機傳播評估體系研究”(項目編號:14SA0064、13C012)的階段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