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小說與電視劇中女性人物形象的對比分析

□王哲

《亮劍》小說與電視劇中女性人物形象的對比分析

□王哲

《亮劍》作為一部經典的抗戰題材電視劇，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編劇對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從小說到電視劇，在人物的設置上有所改變。本文結合具體情節，選取其中的女性形象，進行對比分析。在這樣一部以男性角色為主的劇中，編劇用為數不多的筆墨塑造出來的幾個女性形象各具特點，代表不同的階級、不同的類型，成為一道道亮眼的風景。

《亮劍》；人物形象；人物性格；女性；英雄主義

一群群勇敢堅強的戰士，一次次果斷的沖鋒，一場場酣暢淋漓的戰役，這是電視劇《亮劍》給觀眾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電視劇是由小說改編而來，《亮劍》原小說共有44章，前20章描寫了主人公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的戰斗故事，后24章描寫了建國后到“文革”結束這段歷史時期發生的故事。電視劇《亮劍》只截取了前20章再加上建國初的4章內容加以改編。貫穿全劇的是中國現代史中兩次重要事件——抗日戰爭、解放戰爭，通過對李云龍等戰爭指導員的描寫，展現了我軍革命英雄主義的“亮劍精神”。

《亮劍》這部劇的最大成功就是人物的塑造，無論是敢作敢為的李云龍、俠骨柔腸的趙剛，還是知書達理的田雨，每一個都具有極其鮮明的性格特點，給所有觀眾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德國杰出的文藝評論家萊辛認為，人物性格刻畫應處在戲劇創作之首位，要“通過行動來顯示人物的性格特征”；恩格斯在論述典型形象的塑造時也明確指出，“一個人的性格不僅表現在他做什么，而且表現在他怎樣做”，這里的“怎樣做”就是指“人物的具體行動”。在《亮劍》中，主人公的行動都帶有鮮明的個人特色，編劇很好地把人物性格和情節的發展結合在一起，使情節更加生動、新穎，也使人物性格得到更加鮮明、生動的體現。

比起小說，電視劇更加直觀和形象，對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是如此。在這樣一部男性角色占據主體地位的劇中，女性可以說處于“綠葉”的位置。尤其是在小說中，作者都梁對小說中男女關系的設置是典型的“美女愛英雄”，而這一點在改編后的影視劇中有所不同，編劇賦予這些女性角色傳統美德的同時，也給他們設置了性格上的絕對亮點。

一、最具中國傳統女性特點的人物——秀芹

秀芹是情節中第一個著墨較多的女性。小說當中，她是中國傳統女性的代表人物，講究三從四德，全心全意為丈夫付出。而在電視劇里，我們看到的秀芹卻有所不同，劇中秀芹的第二次出場就向李云龍表白了愛慕之意，“俺山里妹子沒文化，搞不懂這么多彎彎繞，只會直來直去，俺跟你明說吧，團長，俺喜歡你……”這么直接的表白也恰恰是她的風格，反倒是李云龍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秀芹嘴上說，她愿意照顧李云龍，當一個好妻子。但她所做的卻遠遠不止這些，如果說槍殺兩名鬼子讓人意外，那么在城樓上高喊著向自己開炮的秀芹則足以令人震驚和感動。可以說，秀芹的命運是悲劇的，剛剛結婚連新婚之夜都沒過，就被鬼子抓走了，但這位出身農村卻深明大義、凜然剛烈的姑娘讓人深深的感動和敬佩。秀芹的生命是短暫的，但卻極具意義，編劇用短短六集的筆墨寫完了秀芹的一生，不敢說秀芹具有多么遠大的政治眼光，但在她身上卻凸顯了強烈的政治意識，短暫的人生實現了自我價值最大化的體現。

二、美女愛英雄的典型人物——田雨

與秀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田雨，田雨的出現是在第二十一集，李云龍在與楚云飛的戰斗中受傷，住進了田雨所在的華北某野戰醫院。她是一個出身名門、熱愛國家的典型青年，在戰亂年代，果斷地與家庭和舊的時局斷絕關系，放棄富貴人家前呼后擁的大小姐身份，甘心在解放軍中做一名護士。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對愛情充滿了理想與向往，她說，“如果有一天要和一個人結婚，一定是因為她愛上了這個人而不是別的什么原因”，所以，果斷地拒絕了院長給她介紹的對象。田雨就像一個小姑娘，很天真，她答應李云龍叫他“老李”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而對李云龍的愛慕之情也是產生于對他英雄形象的崇拜和敬佩當中。而李云龍敢作敢為、幫田雨解圍的俠義做法也恰恰符合了田雨心中對英雄的期待，所以才會答應李云龍和他走。我們很難說這就是真正的愛情，田雨是個有知識、有文化、有細膩情感的女性，也有著諸多知識女性共有的浪漫情結，這從新婚之夜給李云龍的題詩中就表現出來了，李云龍面對浪漫詩句的一臉茫然則充分表露了兩個人各個方面的差異。也正是由于田雨在文化知識素養和性格、愛好、情感取向等方面同李云龍的差異，使得她與李云龍在婚后的生活中一直充斥著有關生活情趣的矛盾，田雨飽讀詩書，對生話充滿了讓農民軍人李云龍看不慣的“小資情調”。因鋼琴和油畫而爭吵只是一個導火線，根本原因還是兩個人價值取向的不同。這一度讓田雨喪失對婚姻的信心，但她并不后悔，她想到李云龍第一次到他們家時和母親的談話，這些都是她自己選擇的。然而就是這個溫柔的知識女性，內在的意志卻又是無比剛烈的。當她得知李云龍和張白鹿的事情后，她聽了馮楠的勸說，決定挽回自己的婚姻。在軍事學院與李云龍、張白鹿三人的一場戲，成為田雨性格中最具閃光點的展現，盡管在那樣的情形和目的下，多少顯得有些做作。由于電視劇改編，刪除了原小說中對于田雨很重要的一筆描寫，使田雨這個人物形象沒有原著中那么出彩，但還是能看出作者想極力把她塑造成一個英雄身邊善良忠貞的完美妻子形象。

三、為愛不顧一切的代表人物——張白鹿

電視劇中還有一個編劇稍作筆墨刻畫的女性，也就是田雨的同學張白鹿。在張白鹿、田雨、馮楠三個人聊天的一場戲中就可以看出她與田雨和馮楠的不同，她更有自信、更有主見。其實她和李云龍的認識還要拜田雨所賜。解放戰爭后，李云龍被派往南京軍事學院學習，田雨曾委托他帶一份禮物給張白鹿，也正是因為那次見面，張白鹿對李云龍一見鐘情，同樣是被他身上男子漢的英雄氣概吸引。為此，她不惜撕破與田雨多年的同學之情，就像她之后見到田雨時所說的，當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沒想過再給田雨寫信了。張白鹿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用盡一切方法關心李云龍，為李云龍斟酒、為他研讀戰爭書籍、為了他沒有自我甚至放棄自己的專業，她也深知田雨是一個需要小浪漫擁有小資情調的人，抓住李云龍與妻子因為文化差異而經常發生矛盾的苦悶心理，獻上自己的溫柔，她知道這樣很容易會讓李云龍感受到從妻子那里感受不到的溫暖。李云龍不顧孔捷等戰友的勸說與張白鹿越走越近，足以見得她的聰明。當田雨來找李云龍時，張白鹿明白李云龍的選擇，心里很傷心，她還是在田雨和李云龍面前保持了風度，她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也尊重李云龍的選擇，直到離開李云龍的房間，才把心里的難過釋放出來。她愛上李云龍的原因和目的與田雨幾乎沒有什么差別，只能說她是個年輕貌美、溫柔體貼的女性第三者的角色形象，以她對李云龍近乎縱容的愛，又一次從側面反映出李云龍的男性魅力和英雄人物的特質。

四、結語

“美女愛英雄”是中國歷史中的一段佳話，很多文學藝術作品都體現了這樣浪漫、感人的愛情故事。矛盾曾總結了革命戰爭文學的情愛敘事模式，即“為了革命而犧牲戀愛”“革命決定了戀愛”“革命產生了戀愛”。在《亮劍》中也是，秀芹和李云龍是為了革命而犧牲戀愛，田雨和李云龍是革命產生了戀愛，而馮楠和趙剛是革命決定了戀愛。對于趙剛和馮楠的婚姻，編劇毫不吝惜地給了他們浪漫的一見鐘情和童話般的愛情。雖然與馮楠是通過田雨和李云龍的介紹而認識的，但趙剛略帶含蓄的表白與李云龍的直接坦誠相比多了一份溫柔和浪漫。與原著相比，電視劇中顯然沒有涉及到兩個人婚姻的最后命運，解放戰爭后，對他們的情況描寫得越來越少，但還是隱約從側面透露出了一點。李云龍和田雨來北京看趙剛和馮楠，馮楠向田雨提到趙剛在聽完赫魯曉夫秘密報告后回家，把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個人默默流淚的事情。馮楠的心情是當時很多革命家屬的縮影，她們的思想在當時的政治環境中顯得是那么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提。

小說《亮劍》中的幾個女性形象各具特色，她們有的有外在的美貌，有的有內心的高貴和善良，但唯獨缺少的是獨立的人格。田雨和馮楠的殉情，讓我們在難過的同時感到更多的是悲哀。英雄們在戰場上可以出生入死，功成名就，然而他們的愛人義無反顧的愛情卻無一例外以失敗告終。電視劇編劇在從小說到劇本的轉變過程中，對這些女性形象做了一些改變，雖然沒有完全擺脫男性角色的附屬，但從她們身上，能或多或少看到一些堅強的性格，成為劇中出現雖短但不失精彩的重要篇章。

（作者單位：山西傳媒學院）

2016年山西傳媒學院校級青年基金項目“基于近十年《收獲》雜志小說作品影視改編的研究”，項目編號：2016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