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欣
冰情雪景進課堂
李月欣

李老師教了一輩子學,年輕時學生背地里叫他李哥。中年時學生背地里叫他李叔。退休后,他在關工委任校外輔導員,學生們親切地稱他李爺爺。李爺爺講課,深受小朋友們歡迎。
元月2日,又輪到李老師授課,他走上講臺就流利地在黑板上寫了“冰情雪景”四個字。他望著窗外紛紛的雪花,吟道:“白沫當空滿天飛,落地掃成一堆堆。莫非玉帝搞修建,正用神仙篩石灰。”請同學們回答:外面飄落的是石灰嗎?“不是石灰,是雪花。”李老師微笑著點頭,稱贊學生們答得對。
根據上周布置的作業,每名同學發言前先背誦一首帶有“冰”或“雪”字的詩詞,然后講一講自己與冰雪的故事。李老師說完先做了示范發言。
他先吟誦了毛主席寫的詞《沁園春?雪》“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和《卜算子?詠梅》:“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然后講述了他童年的冰雪情懷。
李爺爺的童年,是20世紀50年代。那時新中國剛剛建立,家家生活困難。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李爺爺家住通肯河畔小鎮,就靠通肯河冰雪資源,解決衣、食、住、行的問題。
李爺爺說:“當時我們就盼冰天雪地的到來,因為河面結冰,我就跟著大人到冰上割蒲草。然后編成草鞋,因為父母、姐姐都會編草鞋,然后到市場上去賣。我的童年,青年時冬天都是穿草鞋過冬的。用賣鞋的錢買回白布(白布價格便宜),然后用鍋底灰染成黑色,就解決了穿衣問題。冬季在河面上穿冰眼,可以在水里撈出好多魚,吃不了賣錢,可以買糧食吃。冬季是打垡頭的季節,然后用木制爬犁把垡頭拉回家,春季用垡頭砌墻,用苫房草苫房,這些蓋房原料,都是用爬犁在雪地上從河套拉回家的。我們把通肯河稱為母親河。是在冰雪的幫助下,母親河年年把她的饋贈,送到河畔的千家萬戶。在我們感謝母親河的同時,決不會忘記冰天雪地的功勞。”
李爺爺說:“我小時候,要想吃到凍豆腐、凍豆包、凍梨、凍柿子和冰糖葫蘆。只有等待冬天的來臨。那時候各家買不到玻璃。都是用窗戶紙糊窗戶。冬天清晨起來,第一件事是掃窗戶紙上面的雪,這活一般都由半大孩子做。我掃窗雪的同時,可以欣賞母親用紅辣椒、綠芹菜葉,剪成的各種各樣圖案的窗花,而且用這兩種食物做窗花,一冬天也不褪色。”
學生趙平發言,先背誦了七律《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他先講解了詩意,然后講述了他對冰雪的愛。他說:“爺爺會殺豬。到了冰天雪地時,各戶請他爺爺去殺豬,然后請全屯的人吃一頓,他跟著爺爺去也能借光,然后把剩下的肉用冰堆凍上,留春節時吃。這樣做肉不風干,也不怕賊偷、鼠啃,十分安全。屯里人都說這是天然冰箱。”
學生齊琦,背誦了一首打油詩:“天地一籠統,井口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這也是謎語詩,謎底是雪,但詩中并無雪字。他說:“我們在老屯是大家族,年前家家都請親友,在一起包凍豆包、凍餃子。十幾個人一直忙到半夜,為了驅趕寂寞,人們就講故事、猜謎語、對對聯,其樂融融。”
唐小芳背了金圣嘆的一首詩:“天公喪母地丁憂,山嶺村莊皆白頭,明朝太陽來吊孝,戶戶房檐淚水流。”這是一首寫雪,而沒有出現雪字的詩。小芳喜歡賞冰景。她家開過照相館,僅冬天靠冰塑各類景觀照相的收入,就趕上全年的收入總額了。
通過一堂生動的冰情雪景教育課,使同學感受到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銀山的道理。
下課后,有位同學問李爺爺年齡,李爺爺幽默地回答:“清晨早起夜晚睡,一天做完兩天事兒。雖然剛過古稀年,應算一百四十歲。”李爺爺的回答贏得了學生們的熱烈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