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明昊, 王軍燕, 張玲, 劉剛
(1.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濕地研究所,北京100091; 2. 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北京100714)
關于動物放生監管的思考
龔明昊1*, 王軍燕1, 張玲2, 劉剛1
(1.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濕地研究所,北京100091; 2. 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北京100714)
放生活動作為一種宗教習俗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歷史和一定的群眾基礎。由于缺乏專業指導和監管,放生引起了環境污染、生態入侵等危害自然生態系統和生態安全的事件,造成大量放生動物無效死亡、危害公共安全、助長非法獵捕等,影響放生地居民正常的生產生活,給野生動物保護與管理帶來隱患,同時也違背了放生“尊重生命”的本意。2016年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將動物放生納入管理范圍,使對動物放生的監管有了明確的法律依據和支持,切合我國自然保護的現實需求。為實現對放生活動的科學監管,本文建議繼續完善法規來加強放生管理,明確監管部門,制定放生管理的技術標準和管理制度,提出包括放生環境選址、放生動物規模、放生動物適合度、放生時間地點和放生監測方案等指標的放生技術標準,以期為放生提供制度和技術保障,使動物放生得以科學、有序、安全開展。同時,放生本質上仍然是人類對自然生態系統的干擾,科學放生的終極目標應為取消放生,建議通過更新觀念、開展動物及棲息地保護來實現關愛動物的放生目的。
放生;監管;生態入侵;生態安全;技術標準
2016年7月2日,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新《野保法》)獲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表決通過,其中新增第三十八條對放生做出了明確規定,“任何組織和個人將野生動物放生至野外環境,應當選擇適合放生地野外生存的當地物種,不得干擾當地居民的正常生活、生產,避免對生態系統造成危害。隨意放生野生動物,造成他人人身、財產損害或者危害生態系統的,依法承擔法律責任”。2016年5月,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部辦公廳、國家宗教事務局辦公室聯合下發《農業部辦公廳、國家宗教事務局辦公室關于進一步規范宗教界水生生物放生(增殖放流)活動的通知》,就水生生物放生活動進行了規范。長期以來,我國的放生活動處于缺乏專業指導和監管缺失的狀態,對放生的管理從法律、行業分工等方面均無明確的規定,同時在放生選址、規模、時間、環境影響評價等方面也沒有可借鑒的成果和成熟的技術方案。針對我國放生活動中存在的問題,本文從習俗、法規、保護角度對已有放生活動的影響和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分析,并對加強動物放生監管的必要性和實現科學放生的技術標準及管理流程進行了研究。
放生活動在我國由來已久,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如《列子·說符篇》載:“正旦放生,示有恩也”,但放生作為習俗則是在佛教傳入中國后逐漸形成的(許智偉,2007),在此基礎上還衍生了豐富的放生文化現象,如放生池、放生橋、放生碑、放生閣、放生臺、放生詩、放生劇等(馮軍,2010)。放生作為一種宗教習俗,有著悠久的歷史傳統和廣泛的群眾基礎,如藏區的放生活動也曾對促進野生動物保護及人與動物和諧起到了一定積極作用(李加太,2009)。然而近年來,各地舉辦民間放生的活動越來越頻繁、規模越來越大,放生的動物也越來越多(楊紅珍等,2015),還出現了專門的放生網站,有計劃地組織放生活動(如中國佛教放生網http://www.fjfs.net/),催生出放生產業鏈。新《野保法》修訂前沒有專門的機構監管放生活動,無從掌握放生動物的種類、數量、地點、時間等信息,但僅從一些媒體數據可推斷當前放生活動規模之巨大,如《經濟學人》報道每年放生的魚、蛇、龜、鳥約有2億只;香港每年有63萬只鳥被賣掉用于放生;從中國佛教放生網發布的信息來看,截至2016年7月,該網站已經組織了121次大型放生活動。
2.1 造成放生動物的非正常死亡
宗教上的放生活動在野生動物保護領域對應或接近的名詞為“放歸(reintroduction)”,而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對其有明確的定義,指將圈養動物或其他區域的野生動物通過科學喂養、野化培訓、綜合評估后將其放歸野外的行為(Kleimanetal.,1994;Whiteetal.,2012)。然而,實際的放生活動難以嚴格執行上述環節,僅有將動物放生野外一個行為,實際上是盲目放生,其結果自然是放生動物大量死亡,使“放生”變成“殺生”,違背了放生“尊重生命”的本意。導致大量放生動物無效死亡的主要原因是放生動物不具備野外生存能力。在佛事活動中放生的動物基本是從市場購買的養殖動物或捕捉的野生動物(Severinghaus & Chi,1999)。養殖動物的環境與野生環境差異巨大,且養殖動物沒有經過任何適應性馴化,無法適應野生環境和放生地的人為干擾,放生后往往因饑餓、疾病、天敵捕食、環境污染、人為干擾等原因死亡;野外捕獲的動物經歷獵捕、販運、售賣的漫長過程,機體處于持續緊張狀態,身體機能和健康狀況往往較差,放生后基本不具備野外生存能力。
2.2 危害自然生態系統和生態安全
2.2.1 造成放生地生物多樣性破壞和環境污染 由于盲目放生沒有任何檢驗檢疫及病蟲害防治措施,放生動物所攜帶的病毒、細菌極易進入放生地,可能造成放生地物種染病和疫情發生(Viggersetal.,1993),影響放生地物種的生存安全,破壞放生地生物多樣性(張春蘭等,2007);同時,放生后動物大量死亡,污染放生地的水體、土壤和大氣環境,對生態環境和人類健康構成直接威脅,并對放生地民眾的生產生活造成安全隱患(王喆辰,2016)。
2.2.2 造成生態入侵,威脅生態安全 隨著全球化進程加快,人、物的流動性大大增強,在自然和人為因素的綜合作用下,越來越多的外來物種進入我國(胡征宇等,2001;羅瑋等,2001;錢翌,2001)。鑒別外來物種的技術難度較高,許多放生者也缺乏防止外來物種入侵的知識和意識,對放生動物不加甄別,使大量外來物種通過放生進入我國自然生態系統,這成為一些外來物種生態入侵的主要途徑之一,造成本地物種種群數量下降或滅絕,而外來物種也可能通過與本地物種的雜交形成遺傳污染(李菁紋等,2005),對我國本地物種的種質資源、生物多樣性和生態安全構成威脅(張潤志等,2004;張憲中等,2010;丁暉等,2015)。其中以密西西比紅耳龜Trachemysscriptaelegans、擬鱷龜Chelydraserpentina、佛羅里達鱉Apaloneferox、美國牛蛙Lithobatescatesbeianus、光滑爪蟾Xenopuslaevis等較為常見(劉丹等,2011),而食人鯧Pygocentrusnattereri、雀鱔Atractosteusspatula等對所在區域的水產養殖業幾乎造成毀滅性打擊(耿國彪,2012)。
2.3 助長非法獵捕活動
部分放生動物來自野外獵捕,放生對動物的需求驅動野生動物貿易,勢必進一步助長非法獵捕,甚至出現放生后的動物很快被守候的捕獵者再次捕捉、重新販賣的荒唐現象,既沒有實現放生者的初衷,又加劇了對野生動物資源和生物多樣性的破壞,給野生動物保護與管理帶來隱患,其社會影響也較惡劣。
2.4 原因
2.4.1 環境意識不足和長期的管理缺失 盡管放生是人類對自然生態系統的干擾行為,但長期以來社會公眾和管理部門僅將其視為純粹的佛事活動,更多地關注其宗教和社會影響,而其產生的生態和環境影響直到近年來由放生導致的安全事件、環境事件逐漸增多才引起人們的重視。同時,相關的行業管理部門對放生的管理長期處于缺失狀態,沒有將民間放生活動進行明確界定,并未將其納入相應的法規和條例進行管理(原《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實施條例》和《水生生物增殖放流管理規定》中包含的“放生”概念,對應新《野保法》中的“放歸”),使監管缺乏明確的法律依據和政策支持,導致盲目放生引起的環境事件頻發。同時,由于沒有明確放生活動的管理部門或行業,導致放生者在尋求管理和技術支持時困惑重重,最終自行實施。
2.4.2 缺乏專業和科學指導 放生是專業性極強的活動,涉及大量動物學和生態學知識,需要對放生動物的健康狀況和生態影響進行評估(Griffithetal.,1989;Hedrick,2007),分析放生環境的適宜性和質量,確定合適的環境容量(Leberg,1993),選擇適宜的放生時間和氣候環境,并對放生后的狀況及環境影響進行監測(Seddonetal.,2007;楊紅珍等,2015)。然而,已有放生主要根據佛事活動的需要開展,宗教管理部門和信眾由于缺乏專業知識,難以充分考慮這些因素,實際放生中不管放生動物是本地物種還是外來物種、處于繁殖期還是遷徙期,也無論棲息地是否適宜、環境容量是否超載,找個地方投放出去后放生活動即宣告完成,只關注放生的形式和相關社會影響,極少考慮放生的生態效應,且從不監測放生后的動物生存狀況。
放生不僅僅是純粹的佛事活動,也是民事活動,可能影響他人、公共安全和生產生活(王喆辰,2016),自然需要法律來規范;同時,盲目放生除了導致放生動物非正常死亡外,還會造成環境污染、生物多樣性破壞和生態安全事故。放生也是專業性極強的活動,需要科學的指導與管理,通過法規的監管和引導使其得以科學、有序、安全開展。規范放生入法的意義和作用在于:①填補法規空白、維護國家生態安全:2016年7月新《野保法》將放生納入監管范圍,使對放生的管理有了明確的法律依據,填補了我國法律、法規在這方面的缺失,可以減少因盲目放生造成的野生動物資源破壞,有助于維護我國生物多樣性和生態系統的穩定,有效控制外來物種入侵及其危害,確保國家生態安全;②保障人民生產生活安全:新《野保法》規定了放生活動不得干擾當地居民的正常生產、生活,并首次明確組織和個人隨意放生造成損害需承擔法律責任。通過放生入法及科學管理,可以減少放生造成的動物資源和社會財富的無效損失,避免因放生出現的水資源和其他環境污染事件,保障人民生產和生活環境的安全,確保社會經濟持續發展;③使放生回歸其本意:放生入法使放生活動有了科學指導和有效監管,可提高放生動物的存活率、減少對自然生態系統的影響,確保放生的成功和安全,使放生回歸其在佛教中“尊重動物、愛護動物”的本意,促進社會和諧。
4.1 進一步完善法律法規,明確管理部門
放生管理本質是對物種及生態系統的安全監管,是對人類干擾行為的控制。放生入法能夠對當前放生存在的眾多亂象起到一定遏制作用,但能否滿足現實需要仍需時間檢驗。新《野保法》對民間放生活動應遵守的具體技術標準和管理流程并無明確規定,還需要進一步的法規和制度支持,將相應的管理措施納入《中華人民共和國陸生野生動物保護實施條例》。
由于盲目放生存在生態和社會風險,且已經被納入新《野保法》的管理范疇,對其進行規范和管理既有法律依據,又是現實需要。應早日明確放生活動的管理部門,出臺具體的管理制度和技術標準,為放生提供技術支持和制度保障,實現對放生活動的有效監管,避免因放生而導致的重大生態安全事件和社會事件發生。
4.2 制定放生的技術標準
“放生”與“放歸”均是將動物轉移到異地釋放,前者是宗教目的,而后者則更多是科學目的或保護目的,但從生態角度來看,兩者并沒有本質區別,均需要有科學管理和相應的專業技術支持,才能確保成功。結合已有野生動物放歸研究成果及經驗,本研究認為科學放生技術標準及程序應包含以下內容:1)放生活動申請,包括向管理部門提交放生方案、申請放生許可等;2)野生動物主管部門對放生方案進行評估和審批,主要指標和內容見表1;3)根據評估和審批結果,對放生方案進行完善后實施放生活動;4)對放生后的動物生存狀況進行跟蹤監測,了解其適應情況和環境影響,并對放生的生態影響進行評估。

表1 放生方案評估指標及內容Table 1 The indices and details of assessing protocol for animal releasing
4.3 加強宣傳和教育
盡管放生在我國由來已久,但大部分佛教組織和社會公眾對放生所造成的社會影響和生態影響認識不夠,需要對放生所需的理念與知識進行大力宣傳,積極科普放生所需的管理制度和技術標準,規范放生行為,指導佛教組織和個人以科學的方式從事放生活動。如北京佛教文化研究所和北京廣化寺與林業部門、野生動物保護協會合作,積極探索科學放生的理論和方法,編寫了《科學放生野生動物》《佛教放生指南》指導佛教信眾科學放生。
4.4 更新放生理念、消除傳統放生模式
放生本質是人類對自然生態系統的干擾,科學放生也只是通過科學指導來規避或減少對自然生態系統的影響和對動物資源的傷害。由于不同放生方案科學性及監管能力的差異,使放生動物的生存和放生的生態影響始終面臨較大的不確定性,其潛在風險仍然不可避免?;谝吧鷦游锉Wo與救護的成功經驗,應更新放生理念,通過將放生資源應用于動物的就地保護來實現對動物的關愛,最終放棄傳統放生模式??蓞⒖疾貍鞣鸾躺裆绞ズ牧曀?李加太,2009),將購買放生動物的資金用于建設一些有信眾和宗教特色的保護小區或動物避難所,實施棲息地恢復工程、開展巡護監測,改善動物生存環境、提高其福利水平,從而實現宗教放生和持續關愛動物的目的,也為中國自然保護拓展新的保護模式和資源。同時,面對當前放生存在的問題,佛教界自身也對放生活動進行了反思,尋求科學的放生模式。例如“新加坡佛教居士林”等組織提出“以護生代替放生”“以素食代替放生”的思路來轉變放生習俗,通過減少對野生動物資源的利用實現放生的目的(李木源,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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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nking about the Supervision of Animal Release
GONG Minghao1*, WANG Junyan1, ZHANG Ling2, LIU Gang1
(1. Research Institute of Wetland, Chinese Academy of Forestry, Beijing 100091, China;2. China Wildlife Conservation Association, Beijing 100714, China)
Prayer animal release has long been a religion custom and is practiced widely in China. Because of the lack of professional guidance and supervision, animal releases have caused a series of environmental accidents including pollutions and species invasions, and resulted in a large number of excess death of release animals, public security problem and illegal poaching increasing, and these had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s on the production and living of local residents, as well as on the wildlife protection and management. At the same time, this also ran counter to the original meaning of animal release in Buddhist teachings. The new revision of the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on the Protection of Wildlife in 2016 introduced provisions of animal release, and provided clear and unequivocal legal basis for supervision and control to animal release, and met the actual need of current nature conservation in China. According to the requirement of new law, the management on animal releasing should be enhanced. In this article, we suggested to formulate the regulation of animal releasing based on the new law to improve its feasibility, appoint the specific management department, and build the technical standards and management process of animal release including the environment for animal releases, the number of prayer animals, the fitness and environmental impacts of prayer animals, the time and the place for releases, as well as the monitoring plan after animal releases. We hope these can provide technique and regulation supporting to ensure that animal releases are practiced in a scientific, well-organized and safe way. Simultaneously, based on the consideration that animal releasing was still a human disturbance to natural ecosystem, it should be banned and replaced by the program of field conservation to reach its religious goal consistently in the long term.
animal release; supervision; ecological invasion; ecological security; technical standards
2016-09-28 接受日期:2017-01-03
龔明昊(1973—), 男, 博士, 研究方向:珍稀動物瀕危機制和保護管理
*通信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gongmh2005@hotmail.com
10.11984/j.issn.1000-7083.20160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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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7083(2017)02-022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