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涵/編譯
期刊影響因子的起源
之涵/編譯

尤金·加菲爾德
●愛思唯爾希望其新的CiteScore指標能夠取代影響因子,盡管后者遭到的批評從未停止,但其影響力幾十年來一直在穩步提升。
2016年12月,科學出版業巨頭愛思唯爾(Elsevier)揭開了CiteScore指標的面紗——基于最近引用次數的期刊影響力的測度。據愛思唯爾稱,某一期刊2015年的CiteScore計算的是該期刊2015年被發表于2012年、2013年和2014年的文獻所引用的次數,并將其除以發表于2012年、2013年和2014年的文獻的總數。2015年,排名第一的期刊是《CA:臨床醫師癌癥雜志》,其CiteScore為66.45。在這份共有22 256種期刊的名單中,有將近1 000種期刊叨陪末座,CiteScore為0。
在一份新聞稿中,愛思唯爾表示,CiteScore指標“有助于改進在哪里發表、訂閱哪些期刊以及何時調整期刊的編輯策略等決定。”但是,CiteScore必須面對歷史更悠久、更為人所知的對手:期刊影響因子。盡管在其45年的歷史中曾飽受批評,影響因子已成為衡量期刊重要性最著名的標準。
影響因子是目錄學家尤金·加菲爾德(Eugene Garfield)的心血結晶。他1949年在哥倫比亞大學獲得化學學士學位,之后任職于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開展一項旨在制作醫學期刊論文索引的項目。加菲爾德對在快速增長的科學文獻中找到特定主題相關文章的問題頗為入迷。從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學項目獲得碩士學位之后,他開啟了自己的事業——向制藥公司和企業研究人員(如貝爾實驗室)提供索引服務。
1955年,《科學》發表了加菲爾德撰寫的文章“科學引文索引”。在文中,他建議推出一個可追蹤論文被引用次數的索引。加菲爾德解釋說,該系統會列出所有和被討論文章有關聯的原始文章。他認為,這種類型的索引對科學家來說將會是一種更有效的方式,他們借此可找到特定領域的相關論文以及針對問題論文的批評。他還說,該索引對于那些想要了解他們的工作如何被認可的科學家以及對評估不同科學論文的相對重要性的歷史學家來說都非常有價值。
加菲爾德的建議沒有被立即接受。他收到的文章反饋信件中指出,制作這種勞動密集型索引成本高昂。與此同時,加菲爾德開始為私人公司制作索引。到20世紀60年代,他所積累的資本已經足以實現他對期刊引文綜合指南的設想。1964年,加菲爾德科學信息研究所(ISI)發布了第一份科學引文索引(SCI),列出了2 200多份期刊上發表的論文的引文。
8年后,加菲爾德發布了第一批期刊影響因子。他再次在《科學》雜志撰寫了一篇題為“引文分析作為期刊評價的工具”的文章闡述自己的想法。通過使用從SCI獲得的信息,加菲爾德和他的同事決定“在整個科學技術領域對期刊引用模式進行系統分析”。
工作結果是一份按每個研究文章的平均引用次數排列的期刊排名列表,而這個平均引用次數則被他稱為影響因子。《化學研究述評》憑借29.285的影響因子獨占鰲頭,位居首位的物理學期刊則是排名第29位的《物理評論快報》,其影響因子為4.911。加菲爾德希望新的ISI期刊影響因子能夠幫助科學家決定閱讀哪些期刊,為決策者和融資機構突出前沿領域,協助圖書管理員管理數量不斷膨脹的學術期刊。
許多科學家質疑引文分析的價值和加菲爾德的新指標。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生物學家約瑟夫·阿爾迪蒂(Joseph Arditti)寫信給《科學》說,一些論文可能因為廣受批評而常被引用。美國國家標準局的漢利(H.J.M.Hanley)擔心該指標可能造成有問題的激勵。他挖苦說,未來的科學家“應盡可能多地引用自己的論文,堅持認為自己評論的所有論文都應該引用自己的論文,并自動通過那些已經大量引用自己論文的論文。”
盡管存在這樣的擔心,影響因子卻大受讀者、研究人員和圖書館員的歡迎。1992年,信息公司湯森路透收購了ISI,進而獲得了發布影響因子榜單的權利。如今,許多期刊會在信息頁面宣傳自己的影響因子以吸引潛在作者,而且會在廣告中使用這些數據。例如,《自然》每年都會以與當前影響因子同量的金額提供訂閱服務。
影響因子的傳播并沒有讓該指標遭受的批評銷聲匿跡。最近的兩項研究表明,期刊影響因子不再與這些期刊收錄的單篇論文的引用次數存在很強的關聯性。由于被大量引用的論文使影響因子的計算結果出現偏離,再加上科學家越來越傾向于從多個期刊中閱讀獨特文章而非關注頂級期刊中的一個單一問題,這項測度喪失了效力。

2015年兩種標準下部分期刊的排名與得分
也有觀察家認為,期刊編輯通過鼓勵自我引用來操縱其影響因子,致使該度量標準并不可靠。連《自然》主編菲利普·坎貝爾(Philip Campbell)也認為,影響因子被濫用了。此外,路透社只向訂閱者提供排名,這給所在機構無權訪問的研究人員帶來了諸多不便。
盡管很多人希望看到影響因子對科學繼續產生影響,但愛思唯爾的CiteScore(或任何其他替代指標)似乎不太可能成為解決方案。與老對手相比,CiteScore有一個顯著的優勢:它的排名和數據可免費獲取。但是CiteScore與影響因子的基本方法大體上互相重疊,兩者似乎都有同樣的弱點。
批評家指出了由期刊出版商推行的期刊排名系統存在的潛在利益沖突。值得注意的是,CiteScore將期刊的引用次數除以其所刊登的文章總數,其中包括新聞文章、社論和通訊,這種模式大幅降低了一些非愛思唯爾頂級期刊的排名,如《自然》和《科學》;愛思唯爾最著名的醫學期刊《柳葉刀》也未能幸免。
CiteScore可能無法取代影響因子,但這并不意味著這個存在了45年的度量標準的未來是有保障的。(注:加菲爾德先生已于美國東部時間2017年2月26日辭世,享年91歲。)
[資料來源:Physics Today][責任編輯: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