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意主義

摘要：在戲劇文化多元化發展的今天，古老的中國戲曲仍以它獨特的魅力雄傲在世界戲劇舞臺上！戲曲的綜合性、歌舞性、程式性、寫意性、虛擬性美學特征，使得戲曲這一表意主義戲劇樣式在世界戲劇舞臺上獨樹一幟，大放異彩。

關鍵詞：戲曲；本質；表意主義；魂

戲曲，是中華民族的文化瑰寶，也是世界上最具有民族特色的戲劇樣式之一。在戲劇文化多元化發展的今天，古老的中國戲曲仍以它獨特的魅力雄傲在世界戲劇舞臺上！戲曲的綜合性、歌舞性、程式性、寫意性、虛擬性美學特征，使得戲曲這一表意主義戲劇樣式在世界戲劇舞臺上獨樹一幟，大放異彩。

那么，如何詮釋戲曲的表意主義呢？我們從字面說起。

一、表

所謂表，我認為，在這里有兩層意思：表現、表演。

表現。藝術來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生活是豐富多彩而又繁瑾瑣碎的，生活中不僅僅只有美好和樂觀，還有一部分是丑陋與消極，甚至是很多無意義的活動。這就需要我們去從生活中去提煉加工、美化，通過演員的表演及演員與觀眾的互動，將現實生活升華為藝術生活，并以美的形態傳達、展現給觀眾。與西方戲劇不同，中國戲曲不把舞臺作為截取生活實景的鏡框，不強調通過演戲對生活、對人物的再現功能，而是強調它的表現功能。中國戲曲的表現方式，是把中國人民的生活方式，用傳統的審美方法，通過舞臺來表現的一種藝術形式。

表演。梅蘭芳大師曾經說過：“中國觀眾除去要看劇中的故事內容之外，更注重看表演”。程硯秋先生也說：“我國傳統表演藝術和西方話劇演員最大區別之一是，在舞臺藝術的整體中，我們把表演提高到至高無上的地位，西方雖然也有表演中心理論，而且是主要學派，但始終不能像中國學派這樣把表演看做是唯一的。西方戲劇的發展規律是：時代的美學觀點支配者劇本寫作形式，劇本寫作形式又在主要的支配著表演形式。戲曲卻是：時代的美學觀點支配著表演形式，表演形式又在支配著劇本的寫作形式。”這說明戲曲是以表演為中心的舞臺藝術，不管是行當劃分、唱念做打，還是音、編、舞、美，這些統統都要為表演來服務，而這所有的表演又是以表現、塑造人物為宗旨。

二、意

意的第一層意思是思想立意（意義）。常說，一個沒有思想立意的劇目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劇目思想性的高低決定了作品反映生活的真實與否，而反映生活的真實與否也就是它的藝術性的高低。在傳統劇目中，很多的主題是懲惡揚善、花好月圓、尊老愛幼等一系列美好的意愿，但是在當今這個較為復雜的社會，人們顯然已經不能滿足這樣單薄老套的立意，它們更需要深入的抨擊人性的思考，來進行心與心的碰撞。因此，在當今戲曲的創作中，我們越來越重視作品主題意義的深掘。

“意”的第二層意思是戲曲獨特的寫意表現形式。不同的民族，在歷史的長河里所創造和積淀著不同的文化觀念，文化觀念又決定或影響到那個民族的文化藝術形態，這就聯系到了中國的哲學觀、美學觀和審美觀等。寫意是中國古代藝術和美學思想中的一個重要命題，古人講究“意境”“神似”，作為中國本土的民族藝術，戲曲講究寫意摹情，就是以精煉之筆勾勒物之神意。

（一）詩意化的語言

意境，是我國文藝美學的一個重要范疇。中國古典詩詞從不直白的袒露情懷，更多的是借景抒情、借物言志。欣賞中國古詩詞，我們需要用情品味意境美，精心把握思想美，優雅欣賞繪畫美。而中國戲曲作為一門集詩、樂、舞等門類為一體的綜合藝術，它的語言依然用這種非寫實精神態度的物化方式，具有詩意性的形式美，它不追求再現生活的真實場景，而強調創造詩意的生活意境。

（二）戲曲表演的寫意

戲曲表演是有規律的自然運動，具有虛擬性、程式性、寫意性、假定性等特點。試想，生活本是無限的東西，而任何的藝術要表現生活都是有局限的，用有限的藝術手段來表現無限的生活，用狹小的舞臺來表現偌大的世間萬象，它如果不寫意、不變形、不虛擬、不夸張，這個生活怎么表現出來呢？程式是戲曲反映生活的一種特有的表現形式，是對生活的自然形態進行藝術加工后，使之成為一種規范化的、賦予表演基本固定格式的形式。戲曲舞臺上的生活動作，如開門、推窗、喝酒、寫字、上馬、登舟等都有一種不同于日常生活自然狀態的表現程式，它們簡化了生活動作中瑣碎細節，精選出關鍵性動作加以裝飾、美化、夸張、變形等，使它們比生活原樣更鮮明、更準確、更美.另外，戲曲舞臺上程式動作的技藝運用也是非常妙的。如水袖、髯口、甩發、帽翅、翻打等戲曲專業技巧，都是用來幫助演員來表現人物精神、塑造人物形象。可以說，戲曲演出方法的本質是用精湛的歌舞技術把藝術家體驗到的思想情感藝術化的展示出來。

（三）舞美的寫意與自由的舞臺時空

戲曲舞臺美術一直遵循“空靈”“寫意”的美學原則。太實太滿的舞臺既限定了空間環境，又禁錮了演員的表演。空靈，才能創造出更多的意向時空，空靈，才有更多的空間包羅萬象！戲曲舞臺上，周邊的具體環境經常被虛化，舞美的寫意讓戲曲舞臺的時空變化更加自由。沒有具體的實景禁錮，我們就可以根據演員的唱念做打等表演來做到戲隨人走，景隨人移：一個圓場，從開封來到了北京，一個飛腳，從山上來到了山下，一句唱腔從夏天來到了冬天，一句念白，從古代來到了現代。如此簡單，如此奇妙，我不知道，還有什么時空環境是戲曲舞臺上不能表現的？

（四）服裝化妝造型的寫意

“公忠者雕以正貌，奸邪者刻以丑形”，戲曲臉譜是戲曲寫意美學的精髓成果。我們都知道，紅臉忠，白臉奸，黑臉剛正，喜興者勾笑臉，愁苦者勾哭臉。觀眾來劇院看戲，無需人物說明，只要看到演員出場的臉譜扮相，就知道角色的性格忠奸。臉臉鮮明，人人生動，觀眾睹臉則知其人，這是戲曲簡便的一面，也是它形象的一面。

戲曲服飾的寫意性表現在它對季節、時代、地域等服裝特點的忽略，它只考慮戲曲服裝是否符合人物的身份、地位、年齡等與人物塑造相關的方面，考慮的是它是否適合在戲曲舞臺上出現。另外，戲曲的另外一大特點就是歌舞化，這就要求戲曲的服裝不僅要有裝飾性，而且要有可舞性。要在人物塑造上起到它們應起的作用。戲曲的水袖、大靠的靠旗、箭衣的大帶、紗帽的帽翅、腳上的厚底等無不具有可舞性，無不參與人物形象的塑造等。

總之，中國戲曲是以表意形式顯現審美生活的戲劇藝術。隨著時代的發展和人們審美需求的變化，在社會浪潮的推動下，戲曲藝術定會在繼承的基礎上，不斷改革創新前行。但無論如何，請在前行中一定堅守戲曲表意主義的本質特征，因為，這是它的魂！

作者簡介：秦英（1989—），女，河南開封人，中國戲曲學院，戲曲導演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