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麗
(四川師范大學基礎教學學院 四川 成都 610066)
論中國神話傳說對美國華裔文化之影響
——以《喜福會》為例
張 麗
(四川師范大學基礎教學學院 四川 成都 610066)
中國神話傳說在美國華裔文學中的應用,體現了美國華裔文學的文化本源。因此,對美國華裔文學作品中的神話傳說進行研究,不僅能對中美文化的跨文化交際起到輔助作用,且更能為華裔文化之根源追朔,對華裔文化的身份認同,提供可靠的理論依據。
中國神話傳說;美國華裔文化;文化影響
神話傳說,作為家喻戶曉的一種傳播方式,對一族、一國的文化,影響力有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對這些神話有一定了解,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東西方文明的文化背景。
作為美國少數族裔文學的一支,華裔美國文學近年來已成為亞裔美國文學研究的一支獨秀。[1]而對華裔文學、華裔文化及華裔作家的研究,就一定少不了作為美國華裔作家代表之一的譚恩美。
譚恩美的作品,對于美國的主流文化和美國華裔文化、以及中國原文化產生的沖突、影響與交際,進行了深入的分析與探索;其“作品中的新原始主義元素揭示文學創作,尤其是少數族裔女性文學創作,與充滿神話性的原始色彩元素的關系”[2];其成名作《喜福會》更“是近些年來美國華裔作家對中美文化之間的關系進行探索的一個范本”[3]。
所以,對譚恩美作品的研究,尤其是對其成名作亦是影響最大的一部作品《喜福會》中神話的研究,不僅能對中美文化的跨文化交際起到輔助作用,且能為華裔文化——中美文化交際下的產物——之根源追朔,提供可靠的理論依據。
美國華裔女作家譚恩美的成名作《喜福會》,甫一問世即因其所展現的獨特的東方文化,深受西方讀者關注:“《喜福會》真是中國的魔箱——變化莫測,神秘誘人”[4](p3)。其對于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神話傳說,亦多有涉及。
如書中寫到: “這是我最早的記憶:向月神傾訴內心的希望。”[4](p61)。
……她興奮地說:“今晚的典禮上你能看到月亮神。”
……我拽著奶媽的衣袖,問:“誰是月亮神?”
“嫦娥。她住在月亮里,只有今天你才能見到她,她能滿足你一個秘密的愿望。”[4](p63-64)
《喜福會》中,這個問“誰是月亮神”的小女孩顧映映,長大后因種種原因,移民到了美國。作為第一代華裔,在背井離鄉之后,從本身的中國原文化中被連根拔起;而在美國的異文化土壤中,因接受移植所帶來的一系列水土不服,讓她格外思念家鄉故土,并在對第二代華裔的女兒的教育中,帶入了中國的神話傳說。
如顧映映母女,《喜福會》的主人公是四對美籍華裔母女。四位母親移民到美國后,在美國文化的不斷撞擊下,一方面,美國文化的刻痕在這些母親們身上越來越深”[5],而另一方面又希望堅守中國文化傳統,因此四位母親組織了名為“喜福會”的聚會,每隔一段時間進行聚會。
“喜福會”的這種聚會,讓母親們得以找到機會,互相交流情感與文化歸屬,并以神話傳說故事的形式,將之帶入到了對女兒們的教育中。
然而,自幼受到美國文化的影響,作為第二代華裔的女兒們,對中國文化其實是較為隔膜的;她們基于中國文化的聯系,是通過自母親處聽來的神話傳說間接建立起來的。因此,在美國的第二代華裔心中,這種間接模式,有時難免會引起某些偏差。中國父母傳輸的中國神話故事,對子女們沒有產生感性印象,從而在某種角度上產生了一定的偏差。如:嫦娥奔月的故事,在女兒心中留下的印象,不過是難以理解的戲劇,對于中國戲劇中由男人來扮演嫦娥這樣的女性角色更是無法理解。
由于第二代華裔土生土長于美國,自幼接受的是美國的、西方的文化,導致他們不可能像他們的父母那樣去看待中國的、東方的文化;甚至就神話傳說而言,當他們接觸時,因缺乏大的中國文化氛圍的影響,變成了鬼怪,并因此產生恐懼。如顧映映的女兒琳娜,小時候母親的神話故事給她帶來的影響是: “從此以后,我開始看見那些可怕的東西。……我看到魔鬼在我挖的沙坑下面歡快地跳舞,我看見閃電睜著眼睛尋找小孩要把他們擊倒……”[4](p101-102)
母親們傳揚中國神話傳說,代表的是他們想要傳承給女兒們的傳統中國文化;而女兒們身處美國這個大環境下,因從小受的教育,代表的是現代的美國文化。女兒們對母親們講的神話傳說的不理解甚至曲解,在某一程度上,代表的不僅僅是第二代華裔對于中國文化記憶的混亂與誤讀,更代表了中國文化和美國文化之間的矛盾和沖突。
作為美國的少數族裔,美國華裔,尤其是在美國出生長大的第二代第三代華裔,身處美國這個大環境的影響,從小接受的是美國文化的教育;而對于父輩所傳揚的中國傳統文化,在理解上是片面的、有偏差的、甚至狹隘的。作為少數族裔,不可避免,會受到美國主流文化的沖擊乃至碾壓,甚至會覺得美國主流文化優于自己父輩的本族文化。如另一位母親蘇安梅的女兒羅絲,最初被自己的丈夫泰德吸引,是因為“被泰德與我兄弟們及其他中國男孩們截然不同的氣質吸引住了……還因為他父母來自紐約泰勒城,而不是中國的天津。”[4](p118)
羅絲最初可能并沒有意識到:這,根本上是華裔的認同問題。后來,因為婚姻破裂,羅絲去接受心理治療:“起初我以為那是因為我們是中國人,就應該承受一切,隨波逐流,而不掀起波瀾,跟隨‘道’的意志。”[4](p161)但是心理醫生給她指出:“為什么指責你的文化和你的民族?”
學者徐穎果指出:“華裔所認知的中國文化是在美國語境中的中國文化,是既非純粹意義上的美國文化,也非純粹意義上的中國文化,而是第三種文化——美國華裔文化。”
第二代華裔在美國主流文化、和中國原文化的相互影響的過程中,最后認知的其實是一種新的文化——美國華裔文化。美國華裔文化雖深受美國主流文化的影響,但又不同于典型的美國西式文化;既傳承于傳統的中國文化,又與之有一定的偏差。
因此,美國華裔文化要想不在文化歸屬性上缺乏指向性,被壓抑在美國主流文化和中國原文化的夾縫中,以致無法成長,那就需要在適應美國主流文化的同時,去延續中國的本源文化。在世界一體化的今天,華裔文化所受中國原文化的影響,以及其在美國的發展,都需要我們進一步的研究,這不僅是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更是對中國文化的延續。
[1]程愛民,張瑞華.中美文化的沖突與融合——對《喜福會》的文化解讀[J].國外文學.2001年03期.p.86-92
[2]張敏,凌建娥.多元文化格局中的族裔喧嘩——全國美國文學研究會“美國少數族裔文學”研討會綜述 [J].當代外國文學.2004年01期.p.174-176
[3]程愛民.論美國華裔文學的發展階段和主題內容 [J].上海外國語大學學報2003年06期.p.50
[4]譚恩美著.喜福會[M].田青譯.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92.文中小說引文均出自此書_括號內為引文頁碼。
[5]易紅.《喜福會》中文化身份尋求的博弈論解釋[J].電影文學.2009年18期.p.107-108
1.美國華裔文化之現狀與發展研究 四川師范大學校級項目
2.中國神話對美國華裔文化之影響 四川教育廳項目編號:15SB0019
張麗 (1978-),女,漢族,四川成都人,碩士,四川師范大學基礎教學學院,職稱:副教授,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教學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