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蕾
如何看待新媒體環境下的網絡暴力事件
丁曉蕾
隨著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傳統的信息傳播方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技術深刻改變了媒介生態和傳播的新格局。在新媒體環境下,網絡空間為公民帶來海量信息和交往平臺。但是,在開放的媒體環境下,其傳播過程也出現了很多負面影響,網絡暴力事件層出不窮。分析新媒體環境下網絡暴力的成因,并探討如何防治。
新媒體環境;網絡暴力;規制
[作 者] 丁曉蕾,廣西大學新聞傳播學院。
“網絡暴力”的內涵一直沒有明確的界定,中國青年政治學院教授戚鳴提出:“網絡暴力是為一種通過網絡行為沉重打擊人們精神心理的軟暴力,它主要體現在通過網絡語言,對一種事件、現象或對某個人、某個部門進行攻擊,或者發布信息制造轟動效應,達到詆毀目的,從而引起無數人們的追隨與圍觀,引發龐大規模眾人參與的網絡事件。”簡言之,網絡暴力就是在虛擬的網絡空間中,通過“人肉搜索”、辱罵、編造謠言等粗暴的方式,將受害人的隱私暴露于網絡空間中,甚至威脅其家人和朋友的人身權利。網絡暴力是一種非理性的泄憤行為,給網絡空間帶來了極大的消極影響,不利于網絡空間秩序的維護。
網絡暴力事件比比皆是,從2006年“虐貓事件”到2008年“8·27”兒童網絡暴力事件以及“郭美美事件”。再到近年來發生的“優衣庫不雅視頻事件”。同時,網絡暴力也給站在聚光燈下的明星帶來了極大的困擾,一些明星深受網絡暴力影響,以至于自閉甚至產生自殺傾向,“喬任梁自殺事件”是一個令人痛心疾首的例子。2016年11月《羅一笑,你給我站住》這篇文章充斥了朋友圈,羅一笑小朋友患上白血病,其父利用營銷號炒作,數以萬計的人利用各種方式捐贈,但2016年11月30日,劇情翻轉,與作者羅爾同在深圳女報的知情人爆出真相,爆料羅爾家底深厚,引起輿論嘩然,在這次的事件中,羅尓利用大眾的同情心,欺瞞房產和醫療費用,通過炒作獲得巨額救助金,羅尓的做法違背了道德的標準,也引發了網友的指責,但在網絡評論不乏尖酸刻薄者,輿論也產生“一邊倒”的態勢。縱觀這些網絡暴力事件,一些網友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辱罵,超出了事件評論的正常范圍,不能理智的控制情緒,導致事件的走向偏離了正確的軌道。網絡暴力愈演愈烈,所以創建一個和諧,綠色的網絡空間勢在必行。
(一)網絡空間群體性的非理性因素影響
網民個體情緒中的負面情緒一旦被放大,就會迅速傳播。個體情緒就會變成群體情感,這種群體情感的抒發,造成了網絡輿論的非理性。法國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在他的《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一書中寫道:“群體的一個普遍特征是極易受人暗示。而集合行為中的暗示更接近催眠,集合行為的參與者通常處于昂奮激動的精神狀態,這種狀態使他對周圍的信息失去理智的分析批判能力,表現為一味地盲信和盲從。”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謠言就會以異常快的速度迅速傳播開來。
2016年第3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中顯示,截至2016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7.31億,全年共計新增網民4299萬人。在年齡結構上,我國網民以10—39歲群體為主。與2015年底相比,10歲以下低齡群體和40歲以上中高齡群體的占比均有所提升。在學歷結構上,網民中具備中等教育程度的群體規模最大。中國網民繼續向低學歷人群擴散。在職業結構上,網民中學生群體規模最大。截至2016年12月,學生群體占比為25.0%;其次為個體戶/自由職業者,比例為22.7%。在收入結構上,我國網民規模向低收入群體擴散,月收入在1000元以下群體占比較2015年底增長1.2個百分點。綜上可以看出,我國網民的主要集中在青少年、學生群體,教育程度中等且收入中等的人群中。網絡受眾特征的變化也不容忽視,這些群體與“非理性”因素緊密相關。青少年尚未形成健全且堅定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對事物的判斷也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在網絡空間中常常不能進行獨立的判斷,會隨波逐流。網民規模逐漸向低收入群體擴散,會在網絡中擴散消極情緒和“反主流”態度,這種群體性的不滿情緒一旦泛濫,就會蔓延至整個網絡。
(二)網絡環境的特點影響
互聯網低門檻、匿名性特點也是網絡暴力頻發的原因之一。網民結構發生了變化,隨之而來的是更強烈的參與心理、更積極的個性化表達欲望,以及匿名環境下本性顯現。低門檻是說在現實生活中每個人只要擁有一臺電腦或智能手機,在有網絡的情況下就能隨時進入互聯網,查找信息,發表言論,不需要任何復雜的技術手段,任何人都能成為網絡空間中的一員,網民的數量和質量都很難得到保證。當有網絡熱點事件發生,信息就會迅速傳播,一旦有非理性觀點出現,立刻能激起網民的獵奇心理,導致“網絡暴力”的發生。匿名性指的是在網絡中,網友通過注冊ID,擁有網絡昵稱,就可以在網絡空間中進行言行和活動。在現實生活中,由于社會規范和社會道德的約束,使得人們能夠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但在網絡中因其匿名性的特點,對責任主體的追責很難進行,所以網民在網絡上的任何不當言行,都不用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網絡空間很容易發展成為網民肆意發泄不滿、排解憤怒的地方。“網絡暴力”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產生。
(三)“把關人”和“意見領袖”職責缺失
“把關人”這個概念是美國社會心理學家盧因提出的。盧因在《群體生活的渠道》一文中,明確提出了在群體傳播過程中存在著一些“把關人”,只有符合群體規范或者“把關人”價值標準的信息內容才能進入傳播渠道。1950年,傳播學者懷特將社會學中的這個概念引入新聞傳播,發表在《大眾傳播的新聞報道》中,社會上存在大量的新聞素材,新聞報道并不是“有聞必錄”的過程,而是一個選擇取舍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傳媒組織形成了一道“關口”,通過這道“關口”,傳到受眾那里的新聞只是眾多新聞中的少數。所謂“意見領袖”指的是,活躍在人際傳播網絡中,經常為他人提供信息、觀點或建議并對他人施加影響的人。
網絡傳播中把關人角色的缺失是導致“網絡暴力”發生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指沒有或不能對信息進行充分的篩選、過濾,使得一些“垃圾或者虛假信息”存在于網絡空間里,給受眾帶來不良影響的現象。網絡中有些“把關人”為了商業利益,不惜發布虛假、低俗信息,極大地降低了受眾的審美能力和辨別是非的能力。同時,受眾也是“把關人”中的一員,由于受眾的質量參差不齊,媒介素養不高,在進行網絡活動的過程中伴隨著很多不當言行,由此產生的網絡圍觀也是網絡暴力的力量來源。一方面,由于海量信息充斥著網絡,傳播者已經不能像傳統媒體時代一樣掌握話語權和輿論導向。網民有自主選擇信息的權利,強大的搜索引擎功能和高超的翻墻技術使得信息無孔不入,導致傳播者“把關人”角色淡化。另一方面,“意見領袖”也并沒有發揮其特殊的作用。網絡中的“意見領袖”主要指有大量粉絲的“大V”,粉絲量眾多的“大V”們發布的消息傳播范圍尤其廣,其主導輿論的力量也大得多。在粉絲經濟主導的今天,“大V”們主導的輿論往往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出現了很多不負責的言行,只為了吸引粉絲的注意,全然不顧已承擔的社會責任,將輿論的導向向著不健康的方向發展。網民由于盲目崇拜,跟風也會導致失范行為的出現,進一步加劇了“網絡暴力”。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網絡空間是億萬民眾共同的精神家園。網絡空間天朗氣清、生態良好,符合人民利益。網絡空間烏煙瘴氣、生態惡化,不符合人民利益。誰都不愿生活在一個充斥著虛假、詐騙、攻擊、謾罵、恐怖、色情、暴力的空間。”所以建立一個良好的、綠色的網絡空間勢在必行。
加強“把關人”角色的重塑。各大新聞門戶網站、貼吧、論壇、微博微信等社交平臺應提高自身的公益性和公共性,將社會公共利益放在首位。各網絡編輯和負責人也要提高自身的媒介素養,層層過濾,將有可能危害網絡空間的不良信息剔除出去,從源頭上杜絕“網絡暴力”的發生。“把關人”要發揮其輿論引導的主觀能動性。一方面,政府相關單位、傳統媒體、意見領袖等在具體引導過程中要逐步提高公眾的理性認知能力。增強與受眾的互動和意見交流。政府要以開放、透明的態度公布政府信息,媒體要公正地報道社會信息,意見領袖要積極發揮所承擔的社會責任,替公眾發聲,逐步提高公眾的信任度以及效能感。另一方面,在熱點事件發生時要積極疏導公眾的極端情緒。目前,網絡輿論場彌漫著情緒化表達的表達方式,這種情緒化表達方式只有通過政府、媒體、網絡意見領袖這些具有權威性和影響力的主體引導,才能最大限度地有效遏制泛娛樂化、泛情緒化的產生,引導公眾理性表達情緒觀點。
相關部門加強網絡輿論監管,建立實時的網絡監控體系,及時對網絡空間的信息進行監控,同時要進行技術創新,不斷更新輿論監督手段,通過有關部門長期的引導溝通,共建綠色和諧的網絡空間。法律是控制暴力輿論的有效途徑,“網絡暴力”要通過有效的法律手段對網絡暴力發起者進行懲治。建立完善的網絡立法,2015年7月《網絡安全法(草案)》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是我國維護網絡空間安全的一件大事。
實行網絡實名注冊制。實名注冊制會改變網絡匿名性的弊端。2002年,清華大學新聞學教授李希光就提出“網絡實名制”,這是中國學者第一次提出網絡實名制。之后,中國逐漸重視起“網絡實名制”這一重要舉措。2015年3月,國家網信辦出臺《互聯網用戶賬號名稱管理規定》,要求互聯網信息服務使用者通過真實身份信息認證后注冊賬號,這一規定這不僅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公民不負責任言論的發表,同時能夠有效進行責任追查,也保護了互聯網空間有序健康的發展。
網絡暴力事件的頻頻發生,是互聯網、社會及公民共同作用下的結果。有效地制止網絡暴力的發生,不僅需要政府、社會各界的積極引導,更需要每位公民的參與,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共建綠色和諧的網絡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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