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跳峽一場清歡的放逐

⊙駱昌芹

虎跳峽一場清歡的放逐

⊙駱昌芹

長江三峽，它那雄偉的氣勢，壯麗的景色，多么令人神往！可是，你是否知道，漫漫長江還有一個雄偉壯麗、引人向往的峽谷？它，就是少為世人所知的、世界上最幽深險峻的大峽谷——金沙江虎跳峽。

忘卻光陰的故事

暮春三月的一個拂曉，我們告別長江第一灣的石鼓鎮，驅車向虎跳峽進發。汽車爬上鳳凰山頂，遠方，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已經披上萬道霞光。車行百里，跨過金沙江公路大橋，進入中甸縣境。透過車窗，只見從石鼓方向流來的江水十分平穩。不一會兒，轉過一道山，向導小揚操著白族口音，激動地喊到：“你們看，虎跳峽到了!”這時我們前面，出現了兩座雪峰和絕壁夾持著一個黑深深的大峽口。隨著，山崩地裂般的水流沖擊聲陣陣傳來。我們在離峽口很近的橋頭鎮木材水運站下車，從上游北岸山巖的小道進入峽口。對岸，橫斷山南麓著名的高峰——玉龍十三峰，犬牙似的聳立云端，銀光閃爍；頭頂，陡峭的哈巴雪山蓋頂壓來，同玉龍雪山對峙聳立，競相爭雄。峽谷之間，云團繚繞。腳下，萬丈絕壁儼如刀削。江中翻滾的急流拍打著巖腳，霧氣蒸騰，濤聲迥蕩。“有心臟病的同志，不要前進了”，小揚關切地招呼我們。受好奇心的驅使，我們在不到一米寬的小道上，小心翼翼地前行。

峽谷多雨，經常云霧茫茫。我們運氣好，今天碰上了出太陽，好天氣，大家爭著辨認玉龍雪山的主峰——扇子陡。只見白雪皚皚的陡峰銀光閃閃，13座高峰一個比一個高，如擎天的玉柱。我們向上仰望，脖頸都望酸了。

原來，玉龍雪山海拔高5596米，哈巴雪山高5392米，而兩山夾持的江面海拔才高1800多米，虎跳峽谷深達3700多米，而號稱世界第一的美國科羅拉多大峽谷，最深也不到1800米。無論比谷深、比流急，比自然景觀，科羅拉多峽谷都遠為遜色。

我們在“望天一條線，看地一條溝，老鷹飛不進，猴攀也發愁”的狹谷里，步行了兩個多小時，震耳的濤聲越來越大，如同暴雨前的驚雷。我們向著江流發出巨響的地方搜索前進，只見狹窄的江面屹立著一塊棱形巨石，硬把江水逼為兩股，江水從巨石兩旁幾米寬的狹道上洶涌而過，落下三十多米的陡坎，激起千層浪花，威震山谷。向導告訴我們，“這就是虎跳峽的‘精華’之一，名叫上虎跳。”據說，很早以前，人們見到老虎從這塊巨石上跳躍過江，虎跳峽因此得名。

隱入幽幽之美

虎跳峽，上起中旬縣橋頭鎮，下至麗江縣大壩鎮，全長16公里。類似這樣的虎跳石有3個，分上、中、下虎跳；峽谷還有18個大險灘，江水連續從7個陡坎跌下，落差二百多米，古人稱為“金沙劈流”。

下虎跳江面僅寬二十余米，五米多寬的平臺青石臥在江心。

江水經過平臺，跌落二十多米高的陡坎，形成一個平臺瀑布。

峽谷中段，是兩座雪山的縱橫地帶，高峰疊兀，山形垂直，融化的冰雪從山頂沖刷而下，滿目溝壑，瀑布傾瀉，冰雪茫茫。江中礁石密布，浪流千奇百折，旋渦套著旋渦。當地人把這里稱為“滿天星”，是形容江中的礁石和天上的星斗一樣多。自古以來，沒有人敢在這里行船。

虎跳峽這般驚險，在當地白族群眾中流傳著一個神話故事：據說，青海的沱沱河（長江源頭的小河）想與東海龍王的女兒成親，它腰佩寶劍，身背金袋，一路上，見山穿山，見峽穿峽。到了虎跳峽時，遇上玉龍雪山和哈巴雪山擋住去路，便取下腰中的寶劍，把這兩座雪山劈開一條口子，就成了現在的虎跳峽。

可是，它不小心，途中把身上的金袋戳破了。一路走，一路撒下了金子。當地人就把掉下金子的江段，起名金沙江。迄今，虎跳峽的絕壁和礁石上，還留下沱沱河被劍劈的痕跡。

雖然是神話，但虎跳峽的絕壁確是鬼斧神工。離上虎跳不遠的地方，哈巴雪山一側的白巖子大絕壁，從頂端到江面八百多米高，全壁都是白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再往前走一里許，北側有一大青石絕壁，一白一青，形成鮮明對照，像兩扇大石門。下虎跳峽谷兩山頂端，凌空接吻，好像隨時有倒塌的危險。下游的滑石板大石壁，長達500米，直垂江面，山頂向前傾斜，山上不時有石頭落入江中，十分險峻。

虎跳峽緯度低，山勢高，有“一山奔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宜人景色。峽谷底部，垂柳青青，草木茂盛，山花競相開放；靠近山麓是片片松林，微風吹拂，濤聲嘩嘩；半坡以上，是云杉、紅杉、冷杉等混合林帶。一棵棵大樹猶如巨傘，樹冠由于氣候的差異，而分呈粉綠色、嫩綠色和暗綠色；緊接冷杉帶，杜鵑花、山茶花滿坡開放，鮮艷奪目；再向上是一片高山草地，散生著各種美麗的高山植物；5000米以上，就是終年不化的冰雪世界了。像這樣景色的大峽谷，在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