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錢學森之問”的思考

文 | 徐萬由

對“錢學森之問”的思考

文 | 徐萬由

許多學生遇到不懂的問題，首先不是積極地開動腦筋，千方百計去破解，而是只要沒有現成的辦法可想、可套、可用，就直接拿去問教師；而教師則有求必應，有問必答。這一教育模式下培養出來的學生，看似勤學好問，實則懶惰之極，這里的“懶”不是“手懶”，而是“腦懶”。俗話說：“勤快婆婆養懶媳婦。”同樣，懶學生也是勤快的教師慣出來的。在這一點上，我們廣大教師和學生應該學一學蘇格拉底和柏拉圖：

柏拉圖問蘇格拉底什么是愛情。蘇格拉底讓他穿越一片麥田，去摘一株最大的麥穗但不能走回頭路，而且只能摘一次。許久之后，他卻空著雙手回來了，因為他總想著前面也許會有更大更好的。蘇格拉底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愛情。又有一次，柏拉圖問蘇格拉底什么是婚姻。蘇格拉底讓他去砍一棵最粗最結實的樹，同樣不能走回頭路，而且只能砍一次。許久之后，他帶了一棵并不算最高大粗壯卻也不算賴的樹回來了。蘇格拉底問怎么只砍了這樣一棵樹回來。柏拉圖說，吸取了上次摘麥穗的教訓，看到這棵樹還不錯，就選它了，怕又會錯過了機會空手而歸，盡管它并不是我碰見的最棒的一棵。蘇格拉底意味深長地說：這就是婚姻。

上述案例，蘇格拉底走的指點路線是“懶惰路線”——學生能做的，我堅決不做。而柏拉圖走的探索路線是“勤快路線”——自己能做的，我堅決不煩教師。師生這兩條不同路線的好處在于，可以讓學生在“做”中“學”，在探究中體驗、領悟。正因為體驗是真切的，領悟是悉心的，所以學生獲得的知識、方法、規律等才更加刻骨銘心，并生成出了讓自己終身受益的破解能力。如果蘇格拉底也像我們許多教師一樣，直接把“什么是愛情”“什么是婚姻”的答案告訴柏拉圖，柏拉圖就失去了探究的機會，就不能在探究中去體驗，在體驗中去領悟，他獲得的體驗和領悟就還是老師的，而不是自己的。長此以往，他的探究、體驗、領悟能力就會漸漸地萎縮、退化。

為此，在學生疑難求解時，我們教師不要總是把知識、方法、規律等嚼碎了甚至嚼爛了來喂學生。要知道，學生的“鐵齒銅牙”要靠自身撕咬、咀嚼來練就，“胃功能”也要靠自身蠕動、消化來練就。我們教師要時刻提醒自己：每一個學生都有著無限的潛能，雖然他們“出于藍”，但我們不能總是把他們抱在懷里，而要放他們下地，讓他們在自主的探究中“青于藍”。當年，錢學森、于敏等一代人，并不是靠向外國專家“問”，而是靠自己來“啃”，才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將“兩彈一星”送上天的。其實，愈是原發技術，愈在高尖端領域，愈無師可從，無師可問，愈考量探索者的首創精神和自主探究能力。為此，我們廣大教師在教育過程中必須準確定位自己的角色，大膽地放手，為學生積極創造探究的機會，搭建探究的平臺，把探究的時間和空間還給學生。只有這樣，才能玉汝于成，磨礪出學生的首創精神，歷練出學生的自主探究能力。這正印證了葉圣陶的主張：教是為了不教。

給指點，給講說，卻隨時準備少指點，少講說，最后做到不指點，不講說。這好比牽著手走，卻隨時準備放手。在這上頭，教者可以下好多功夫。

那么，教師如何來把握指點學生的最佳時機呢？一個基本的原則是“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論語·述而》）。教者只有首先讓學生親歷自主探究“眾里尋他千百度”的艱辛之旅，然后在學生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給予必要的指點，才能使學生不僅體會到“一語驚醒夢中人”的頓悟之樂，品嘗到“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收獲之甜，而且鍛造出百折不回、愈挫愈勇的堅韌之志，歷練出攻堅克難、開拓創新的求索之力。

我們堅信：學生自主探究蔚然成風之日，就是“錢學森之問”悄然化解之時。

“為什么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杰出的人才？”這就是著名的“錢學森之問”。近日，筆者在對學生疑難求解和教師釋疑解難的觀察中，對這一揪心之問有了更深沉的憂思。

（作者單位：江蘇省阜寧縣第一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