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發言人：面前是記者，背后是民眾

蘇楊

3月2日下午3點，全國政協十二屆五次會議新聞發布會在人民大會堂舉行，這個新聞發布會的舉行，意味著中國進入了“兩會時間”。自從1983年全國兩會首次舉行新聞發布會起，34年間，全國人大先后有7位新聞發言人出場，全國政協先后有14位新聞發言人出場。這些新聞發言人有何背景，他們的選任大致有什么規律？發言人不僅面對媒體記者，后面還有廣大群眾，他們的一舉一動，頗受關注。

政協：14位發言人

3月2日，在全國政協十二屆五次會議新聞發布會“擔綱”的王國慶，曾任中央對外宣傳辦公室、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副主任，之后調任政協。1983年以來，全國政協先后有14位新聞發言人出場，他們性格各異，接力完成了向世界介紹中國的任務。

比較特別的是首任新聞發言人孫起孟，他是老一輩民主黨派領導人，中國民主建國會第七屆、八屆中央委員會名譽主席，第七屆、八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

從出身來看，外交系統“貢獻”的全國政協新聞發言人數量最多：李鹿野、田曾佩、齊懷遠、吳建民、呂新華。田曾佩、齊懷遠、呂新華曾擔任過外交部副部長，李鹿野擔任過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大使），吳建民擔任過外交學院院長、駐法大使。

宣傳系統出身的新聞發言人排名第二：除王國慶外，孫軼青曾任《中國青年報》《北京日報》總編輯，還曾任《人民日報》社副總編輯，還任過國家文物局局長；盧之超曾任中共中央宣傳部理論局局長；梁金泉曾任云南省宣傳部長、省委副書記；趙啟正曾任中共中央對外宣傳辦公室主任、國務院新聞辦公室主任。

全國政協的新聞發布會是一個窗口，記者提問的焦點往往集中在公眾關注的話題，涉及內政、外交、經濟等多個方面，公眾可以從中觀察中國民主政治發展變化的窗口，因此比較嚴肅。

2010年全國兩會，趙啟正第二次擔任全國政協新聞發言人，他曾用“谷歌吃了回頭草，回頭的馬就是聰明馬”這樣的經典回答，來回應當年的“谷歌問題”。在被外媒記者問到政協開會一次要花多少錢時，坦率地回答記者自己不掌握這個數字，但會在拿到數據后第一時間發郵件給記者。幾天后，那名提問的外媒記者收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今年3月2日的新聞發布會之前，就傳出花絮。人民網記者在微信朋友圈里問：“特想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王國慶，你緊張嗎？”沒想到，這被王國慶看到，立即回道：“哈哈，看手機，發微信，緊張嗎？”

王國慶有著豐富的采訪經驗：在2000年11月任職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副主任之前，他在中國國際廣播電臺工作了20余年，并曾擔任該臺駐美國華盛頓首席記者。

雖然如此，在這種高規格的新聞發布會上，回答的問題往往比較“重磅”，還是需要很長的準備時間的。呂新華的一次偶然回答“透露”了內幕：在他首次新聞發布結束后，一名記者問他準備了多長時間，他轉過身來，笑著高聲答道：“我準備了17天！”

王國慶自然也不會例外，在3月2日的新聞發布會上，他講了不少有趣的話：開場時說“今年裝修了，物非，但人還是”；回答南海問題時稱“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顯示了事先準備之充分。

人大：老鄉李肇星，“女神”傅瑩

從1983年到1988年，曾濤擔任全國人大發言人，他也是人大的首位新聞發言人。曾濤長期主管宣傳工作，曾擔任過新華社社長一職，并且有豐富的外交官履歷，曾經擔任駐法國大使。全國人大第二位發言人姚廣1989年到1992年擔任新聞發言人，他同樣長期在外交部工作，曾擔任外交部副部長、駐法國大使等職。第三任新聞發言人為周覺，同樣外交官出身，同樣擔任過駐法大使。

第四位是曾建徽，同樣曾在新華社履職，擔任新華社副社長，中宣部副部長等職。第五任發言人姜恩柱，曾任外交部副部長、中央政府駐香港聯絡辦主任等職。

山東老鄉李肇星算是兩會上的明星官員了，他曾多次亮相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記者會，并擔當過4年全國人大發言人。每年發布會，李肇星都是一身不變的黑色西裝，還有那本拿在手中的《憲法》。2009年，當李肇星第一次作為十一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大會發言人的身份坐上主席臺時，記者發現，他在一個小時的發布會上，三次舉起手里的憲法。除了作為回答問題的依據，在翻譯員翻譯的間隙，他也不忘見縫插針地隨手翻上兩頁。而后，在李肇星主持的每一次新聞發布會上，總是隨身帶著這部中國的“根本大法”。

在2010年3月4日，十一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的新聞發布會上，由于春節剛過，李肇星在發布會開始前，先向在場記者拜年，祝大家虎年快樂。李肇星在回答記者針對西藏問題的提問時，引用了六世達賴倉央嘉措的詩歌。另外，李肇星還喜歡在發布會上秀英語，2009年李肇星回答這個有關政府理財的問題時援引了一些財經專業術語，身旁的翻譯員稍顯遲疑，李肇星隨即低聲用英語與其交流。

在共和國的歷史上，第一位少數民族女外交官就是從內蒙古呼和浩特闖出去的傅瑩。傅瑩還是第一位駐西方大國的女性大使。2013年，傅瑩再次創下一項新紀錄，成為人大歷史上第一位女性發言人。

多年的外交經歷讓傅瑩面對那些尖銳的問題時，能四兩撥千斤。2008年，北京奧運火炬在倫敦傳遞，有示威者試圖暴力搶奪。時任駐英大使的傅瑩隨即在英國《星期日電訊報》發表署名文章，以親歷者的視角講述了事件的另一面，產生了良好的效果，也為她贏得“危機大使”的美譽。

2013年首場人大發布會上，傅瑩一落座就以女性獨特的“家常話”向記者打招呼：“對不起大家，我剛從大會那邊過來，路有點曲折，我這個‘新手要找到路不是那么容易，抱歉。”

2016年，在回答朝核問題時，她向新加坡《海峽時報》的記者講了科幻小說《三體》中的“黑暗森林”——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和信任的環境。“這個小說也是提醒我們不能讓現實生活當中出現這種現象。”